“好是有,那也得做了事才能拿到!”
兩人整你一句我一句聊著,突然一道爽朗的聲音便傳來,并帶著肆意的笑。側去,正見一襲黑的溫崖大步流星往這兒走來,一頭墨發肆意豎起鬢角邊還有些許散,臉上盡是胡渣,更顯得整個人不羈灑。
“今兒來晚了可要罰酒三杯!”青褐裳的男子也笑了,招手便,“上二,快些上兩壺你們這兒最好的酒。”
“誒,好嘞這就來。”店里的伙計高聲應著便樂呵呵的去拿了兩壇酒過來,“客您慢用。”
酒來了,溫崖正好落座,青褐裳的男子趕掀了封壇的蓋子就往碗里倒酒,“快些,喝了酒再說話。”
“你倒也不怕誤事。”一旁墨藍裳的男子笑道,但還是臉上看好戲似的著溫崖,許是在等著溫崖把這一碗酒豪飲而盡才好。
“果然還是那個笑面虎,說怕誤事還不是想看我笑話。”溫崖一把拿起酒碗,看著那個墨藍裳的男子道,話落便仰起脖子一碗酒盡數下了肚,飲完還將碗翻過來對著那兩個男子挑了挑眉,似是得意。
“酒中仙也是名不虛傳吶!”青褐裳的男子見了忙笑道,不過手下并不停歇,趕又給溫崖添上了一碗新酒。
如此往復,好一番寒暄才算是飲完三碗酒。但見溫崖一把將酒碗跺在桌子上,豪爽的用去角的殘酒,“說說吧,消息如何了?”
當真有事。從溫崖進來便沒注意到過落竹,落竹正好聚會神地聽著他們桌的靜,愈發來了興趣,不是說溫崖已經淡出江湖了嗎?
不過想想也對,之前想用溫崖也是因為他是混跡江湖的,人脈廣,如今他自個兒若是興趣來了想干些什麼必然和江湖人有聯系,倒也無可厚非。
“真想知道?”這回兒那兩人卻猶豫起來了,面上出幾分為難。
“有消息就說,磨磨唧唧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溫崖睨了那兩人一眼,說話也不顧忌,張口就是罵罵咧咧的。
只是即便如此,那兩人只相視一眼皮笑不笑的扯了扯角,還是緘口不言。
“到底怎麼了?”見狀,溫崖在大意也能察覺出不對勁來,眼中多了幾分狐疑,見他們還不說話,終于是失了耐心,向青褐裳的男子,聲音沉了幾分,“鶴蟄,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我……我也不好說。”被喚鶴蟄的男子了皮子還是不敢開口,這好好的,萬一這家伙一生氣掀了桌子可就難搞了。
“柳襲,你來說。”溫崖又把頭轉向了另外一個男子,聲音又沉了幾分,臉漆黑,許是猜到了些什麼。
“這……”一下把這個難題推到了自己上,被喚柳襲的男子也很為難,遲疑半晌但總拖著也不是法子只好開口,“倒不是我說,最近京城風頭,你的那位東家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沉寂了,這關于益生堂的也開始有不好的風聲了,你們倒是積極振作些,也不至于被人搶了風頭。”
關于益生堂的?落竹臉上出幾分疑,益生堂出事了?益生堂現在不正是上升期,雖說做大了會招人眼紅,但現在益生堂的名頭還并沒有真正打響,不至于這麼快就招人嫉恨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溫崖鎖眉頭,“到底是誰?”
柳襲面凝重,“絕藥山莊,紀樞南。”
絕藥山莊,好像沒聽過,應該不是什麼特別出名,也能跟他們益生堂做對手?落竹想著心微微放了下來,一個宵小鼠輩應是不足掛齒的。
只是落竹看不到背對著自己的溫崖此刻臉黑的能滴墨,眼睛不知何時猩紅一片,像是要生生將人撕碎片一般。
許久聽不到靜,落竹好奇抬頭看了一眼,卻見溫崖的子怎的竟有些抖?
落竹直懷疑自己是猜錯了,一個小小的藥莊本不足掛齒。
“確定?”一道森可怖的聲音突然傳來,直教落竹驚起了一皮疙瘩,再去,就見溫崖抬頭著對面兩個男子。
“是,消息屬實。”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道。
鶴蟄又道,“紀樞南不知從何得知你與益生堂的關系,便開始學著益生堂的手段先是免費施醫贈藥,后來又收買了些患者去益生堂鬧事,再然后就是散步有關于益生堂的謠傳。我看,他興許就是在針對你。”
后面一句話鶴蟄說的聲音極小,若不是凝神細聽落竹本聽不見,悄咪.咪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鶴蟄有些畏懼的眼神。
落竹愈發納悶了,難不是溫崖的仇家,順藤瓜來益生堂搞事?
一想心里又有些憤懣,能做出這種事的也就是個小人,背地里使跘子,當真卑鄙。
正氣著,又聽見那個柳襲的男子開了口,“其實還有一點,你們益生堂最近行事好像畏了許多,聽聞你上頭那位許久不曾過問這事兒了,莫非出了什麼事?”
上頭那位,說的是邢卓?
落竹凝眉,邢卓又怎麼,難道還能不管益生堂的生意了不?
好半晌,溫崖似乎是在抑著自己的怒氣一般,許久才聽到一道沉悶的聲音,“聽說最近東家出了事,他也無心顧及這些。”
“不管了?”鶴蟄的驚出聲,難以置信中帶著一怒意,“不是,什麼無心顧及,費了這麼大力氣辦的益生堂就這麼不管了,這不是白費大家的心思嘛?”
好歹當初溫崖找他們辦事的時候他們也出了力,說起來益生堂的突起還有他們的一份力,要是說不干就不干可不就像是自個兒辛辛苦苦做得餅被旁人扔地上.,自是不快活。
再者,益生堂辦好了,他們還有好拿,大家也都不再是年輕肆意的時候,若是日后金盆洗手也能像溫崖這樣豈不快哉。而這會兒,拿就是狠狠被人潑了一盆涼水,換誰誰不氣。
“此事我尚且不知上頭人的心思,但是只要東家沒發話,益生堂自然是要干下去的。”溫崖冷聲道,倒是有幾分堅毅。
落竹在心里暗自點頭,看來沒看錯人,只是邢卓,興許是因著齊業放出疾終的消息,雖然把產業都給了邢卓,邢卓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置吧。只愿他早日想清楚,不要辜負了的心意。
唉,現在沒有可用之人,也無法子給邢卓報信兒了。
惋惜歸惋惜,落竹心里卻對溫崖跟那個紀樞南的事提起了興趣,看樣子這兩個人是有過節,而且過節還不小啊。
“客,您的菜好了。”落竹正聽著,一旁小二就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就要把托盤里的菜端到桌子上
落竹回過神來,趕攔住了小二的作,放了聲音,“哎,不用了,這托盤先借我用會兒,我待會兒端上樓去。”
“好嘞。”那小二遲疑片刻隨即便笑著應下,點了點頭就走了。
小二走了,落竹并不曾懂桌上的飯菜,就等著聽那桌子人說話呢,可不知怎的,等了片刻沒等到一點兒靜。
怎麼了?落竹疑抬頭想要看一眼,卻正好對上了對面桌三人鷹一般的眸子,直勾勾的探人心底,瞧著怪滲人的。
“哈,諸位好漢,有,有何事啊?”落竹秒慫了,笑的狹促。
“你不是要把菜端上樓去,怎麼還不走?”片刻,還是溫崖開了口,即便是這麼正對著看,溫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眼前這個樣貌平平的男子和之前沉穩大氣的齊夫人結合到一起,聲音格外冷淡,眼里還帶著幾防備。
喲,這是意識到在聽他們說話了?
落竹面上有些尷尬,像是被抓包了似的臉驟然火燒一樣熱,“是是是,這就要去了。”
說著,落竹就站起了子趕拿起托盤就往樓梯走,還不是回頭看他們一眼,又賠上笑繼續走著,又一次險些撞著桌椅了。
好不容易上了樓,離了他們的視線,落竹這才松了一口氣。好漢當是能屈能的,沒什麼,落竹暗自點頭,又趕尋了一蔽的地方豎起耳朵繼續自己的竊聽大業。
“剛才那個是什麼人?”見人走了,溫崖才收回目問著那兩個男子。
柳襲搖了搖頭,“不知道,瞧著打扮很普通,咱們進來時就在這兒了,應該只是普通的客人。”
聞言,溫崖才緩緩點了點頭,“紀樞南現在人在何?”
“聽說去了凌月坡。”柳襲有些吞吐道。
凌月坡,此話一出就見溫崖臉大變,好半晌才神痛苦的開口
,“是了,再過半月,就是翎祤的忌日了。”
“溫崖,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放不下?”鶴蟄最看不慣溫崖這幅悲天憫人的模樣,要他說男之事最是麻煩,倒不如一個人逍遙自在,作死了才非要跟一個人牽扯不清。
“你說兩句。”柳襲暗地里推搡了鶴蟄一下,使了個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說呢,你這小子怎麼還不回來,原來說躲在外面悠閑呢!”
落竹正聽得起勁,關于溫崖的大八卦,那樣一個男子最后退江湖就猜過肯定是為所困了,沒想到還真是。只是正彩卻被一道討厭極了的聲音給打斷了,落竹心中低咒一聲卻還是不得不在轉過子前堆起笑臉。
“師父說什麼呢,徒兒剛拿好飯正要回屋里,您瞧您就來了。”說著,落竹就趕半推半搡地要把巫醫給往屋里推,這老東西可真是煩人,千萬別驚擾了下面那三個老魔頭,不然定是又要惹出沒必要的麻煩。
巫醫倒也不想在外面鬧靜,就著落竹的力就回了屋子,不過還是對落竹吹胡子瞪眼冷哼了一聲這才坐下。
落竹把手上的菜盤一個個放下布好碗筷這才坐下,“師父吃吧,都是剛上的熱乎的。”
“算你識相。”巫醫輕哼一聲,又瞅了一眼落竹,“你也吃吧,可別著了到時候說我老頭兒待你。”
“好嘞。”落竹笑呵呵應下,心中別提多鄙夷了,您老還知道待了我啊!
不過剛才樓上的靜盡管放到最低,樓下三人可都是常年習武之人,也都聽了個明白,眼神一個比一個犀利,不約而同便緘口不再言語,心里卻各有各的算計。
一場飯因為那點兒小曲吃的并不痛快,鶴蟄腸子直,直接拍了桌子,“下次,下次咱們定要找個好地方好好暢飲,管他那些破事兒作甚!”
柳襲瞧著但笑不語,輕輕搖了搖頭,只怕最近一段時日是不能嘍。
“明日我便會啟程去凌月坡。”許久,溫崖才暗啞著嗓音開口,面沉重。
“不是,你現在去不是跟他杠上了嗎?”鶴蟄皺了眉頭,總覺得替自己的兄弟不值。
溫崖眼眸微瞇,眼神凌厲,聲音也冷到極致,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我和他之間的事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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