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沉睡了多久,一聲聲忽然由遠及近地傳耳里,接著便是倉促的腳步聲以及各種嘈雜的聲音。
“快!大夫!快來看看我妹妹,還有救嗎?啊?”
妹妹?誰?
“大爺莫慌,老朽這就看看。”
隨后蘇沉央便覺到手腕上的,力睜開眼睛,然而任怎麼睜都睜不開。
“怎樣了?怎樣了?到底怎麼樣了?啊?”
低吼的聲音帶著滿滿的焦急,只聽那大夫一嘆,“小姐……”
還來不及聽那大夫說什麼,蘇沉央再次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不知今夕何夕。
蘇沉央著陌生的帳頂,半天都反應過來這是哪里,微微偏頭,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裝飾以及坐在床邊睡著陌生人,一切都是那麼陌生……不對,這個男人并不陌生,似乎在哪兒見過?
許是心靈應還是怎麼著,那趴在床邊睡著的男人突然抬起胡子拉碴的臉,見醒過來一臉欣喜,激起道:“婉寧!你終于醒過來了!”
“……”婉寧?
蘇沉央一時沒轉過彎他在誰,因為眼前這家伙再怎麼邋遢都不會認錯,“顧……顧培明?”
沒錯,眼前這個家伙不是別人,正是魏乘風的舅舅顧培明!
“是我是我,你沒認錯!”顧培明沒注意到怪異的神,因為發病能醒過來已經是萬幸了,哪還管得了其他的?
“妹妹!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顧培明眼角含淚,一臉后怕地著的腦袋,哽咽道:“你想嚇死哥哥啊?啊?再來一次,你哥都會被你給嚇死……”
“哥?”蘇沉央一臉茫然,什麼時候認顧培明為哥哥了?
“是我是我,你沒認錯!”還沒察覺到異樣的顧培明連忙點頭,關切道:“不?哥哥給你倒水?”
蘇沉央搖頭。
“那不?我讓小純給你煮了你最的皮蛋瘦粥,你吃點?”
蘇沉央再次搖頭。
“你到底怎麼了啊?”顧培明擔憂之溢于言表,“你怎麼不說話了?不認識哥哥了嗎?”
“……這里是哪兒?”蘇沉央掙扎著起,還以為肚子會很痛,可是除了全酸痛有些發冷以外,也沒覺到其他不適。驀地捂住了小腹,連忙抓著顧培明胳膊張問道:“孩子呢?孩子呢?”
“什麼……什麼孩子?”顧培明終于發現不對勁,連忙抬手捂了捂的腦袋,也沒發燒啊,他連忙反手抓著急切道:“婉寧,你怎麼了?啊?你可別嚇哥啊!”
“我的孩子呢?啊?”蘇沉央猶記得那個惡霸捅了一刀,那是不是意味著孩子不見了?
“婉寧……婉寧啊,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啊?”顧培明有些懵,妹妹還是個黃花大閨,哪里來的孩子,“你是不是還沒睡醒。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你哥啊!你認識我吧?啊?”
蘇沉央仿若未聞,抓著他的袖問道:“乘風呢?乘風哪去了?還有……還有東廷,魏東廷,他人呢?他去哪兒了?”
“魏……魏東廷?”顧培明徹底懵了,“他是誰?乘風又是誰?”
“你……不認識?”蘇沉央也跟著迷茫了,“你怎麼會不認識呢?乘風是你小侄子啊……”
“啊?”顧培明震驚地著,連忙打住道:“等等等等……婉寧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我哪里來的侄子啊?你說什麼胡話?你想嚇死我啊?啊?”
未出閣的姑娘?
蘇沉央混沌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二話不說掀開被子解開服,顧培明見狀大駭,“婉寧你怎麼了?你做什麼?哎……你別……”見勸阻無效,顧培明連忙捂臉轉背對著道:“婉寧……你到底怎麼了?你可別嚇我……”
“沒有……”
蘇沉央解開服發現小腹上十分平坦,沒有傷口也沒有任何的疤痕,就好像剛剛那一刺只是一場夢一樣。
“什麼沒有?”
顧培明不敢往后看,正疑之際蘇沉央從床上忽然赤著腳跑到了鏡子前,看到鏡子里陌生的自己,蘇沉央愣住了。
“婉寧你怎麼連鞋子都不穿?嗨呀,我的小祖宗……”
顧培明連忙提著的外和繡花鞋跑了過去,他細心地將服給披上,然后呆愣的摁住在了凳子上,這才蹲下來曲著給穿鞋子。
蘇沉央愣愣地看著顧培明給自己穿鞋,滿眼的不可置信,“顧培明?”
“怎麼了?”顧培明沒有抬頭,蘇沉央不可思議地問:“我是你妹妹?顧婉寧?”
“我妹妹除了你,還有誰?”顧培明說著將的鞋子穿好,抬頭對上紅紅的眼眶,一時慌了神,有些手忙腳地問:“婉寧,你怎麼了?啊?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別嚇哥啊!”
太不對勁了,醒來胡言語不說,神也不對勁。
顧培明用袖子了的眼淚,著急道:“婉寧啊你到底怎麼了啊?你這無緣無故的,嚇死我了好嗎?你跟我哥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還是冷啊?啊?我讓小純給你再加件服好不好?啊?”
蘇沉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復雜,無比復雜,居然真的是顧婉寧,按照顧培明剛剛說的,因為那個惡霸一刀穿回了六七年前顧婉寧的上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魏東廷上的那個顧婉寧,真的是?
然而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穿到這里來,那在那個時空的是不是已經……?
如果說剛醒來的蘇沉央還不能確定自己穿回了六七年前的顧婉寧上,而待了幾天后的蘇沉央徹底相信了。
顧培明說過,他妹妹的不好,會復發,發病的時候很嚇人,而這次三房的小兒給暗算導致落水,寒毒復發差點要了的命,再醒來時靈魂就變了現在的蘇沉央。
也就是說,真正的顧婉寧死了,占據著這個的人是蘇沉央。
不過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因此喪命,便整個人都難了起來,可能對于魏東廷來說那孩子不要也罷,但好歹也是的孩子,還沒出生就……
不過轉念一想,穿到七年前顧婉寧里,那麼七年后的魏東廷會不會很難過?可是……在這個時空,作為顧婉寧,還沒和他見面呢!
蘇沉央坐在庭院中著荷塘里枯敗的荷葉微嘆,攏了攏上的披風,明明之前過的是夏天,如今來這里直接過上了深秋,許是這畏寒的緣故,披著披風都抵擋不住骨子里的寒意。
“婉寧!”顧培明的聲音欣喜地傳了過來,“你看誰來看你了!”
蘇沉央聞聲看了過去,七年前的顧培明年十足,有著年輕人的意氣風發,而他旁邊渾著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顧婉寧的父親顧岐。
“婉寧!”
就如顧培明說過的,顧岐很疼顧婉寧,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生病的緣故,再加上母親早逝,所以才讓顧岐萬般疼,哪怕他后來的小妾給他生了個兒,也沒來的重要。
顧岐大步走了過來,一臉心疼:“聽培明說你這幾天復發了?怎樣?還好嗎?”
蘇沉央不聲仰著小臉看他,沒有地喊了聲,“爹。”
顧岐聞言詫異地看著,隨即側頭看向一旁的顧培明,后者攤手一臉無奈,顧岐連忙蹲到的跟前,握著冰涼的手指道:“乖兒,讓你苦了。對了,爹爹這次出門給你帶回來一件好東西。”
說著,顧岐后的人抱上來一個大木盒,他連忙搬過來放在地上,然后從里面拿出一個很小的爐子,像是獻寶貝似得介紹道:“你看,就是這個!手爐!等東西一到便讓小純給你捂上,你天天抱著它就不會覺得冷了!”
顧培明見沒有反應,生怕父親涼了心,連忙上前圓場道:“婉寧,你知道這手爐有多難找嗎?它只有皇宮里的娘娘們才能用,一般不會流百姓市場,要不是宮里有人手腳不干凈將它出來賣了,我們真的很難見到它的!”
“哦。”手爐蘇沉央是知道的,但沒想到這麼難到手,垂眸打量著那手爐,花紋致貴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便道:“謝謝爹。”
顧岐提著一顆心忽然松了一口氣,連忙拿起另外一個東西道:“還有這個……這個……都是爹給你帶回來的……”
顧岐真的很疼顧婉寧,從他的表便能看出來,再加上他此去帶了這麼多寶貝回來都是給的,更加證明他有多在意這個寶貝兒。
聽小純說顧岐之所以喜歡這個兒,是因為顧婉寧和娘親長得很像,而顧岐和顧婉寧的娘親當初可是人人羨慕的一對,他們鶼鰈深,恩有加,直到生了顧婉寧因為難產而亡。然而顧婉寧來到這個世上也是不容易,一出生上便帶著天生的寒毒,顧岐因為妻子離世一直沒有關心,后來都是顧培明照顧著妹妹。
當顧婉寧四五歲的時候的眉宇間已經流出母親的樣子,也就是那個時候顧岐才幡然醒悟過來他虧欠了,之后的這十來年他一直彌補著這個兒,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