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看了一眼水中的自己,臉上本就沒有什麼臟東西,可見是元輕羽故意使喚自己過來的。原以為要說什麼話,結果居然是問知不知道……豈會知道主子在做什麼?
“姐姐你有話就直說吧。”
元輕羽道:“以后若我不在主子邊,除了喜兒你就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這是你的機會,得好好把握。”
碧水不是傻子,之前在連蓉兒跟前伺候這麼多年,這點眼力見也是有的。難道主子是真的準備提拔自己當心腹?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和元輕羽們一樣,能日日在主子前伺候。
對于奴婢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橄欖枝,最好的機會,若是能得到主子重用,將來贖之后銀子不得,搞不好還能攀得一門好親事,到時候得到的權力……可以說是主子之下,奴仆之上。
不對……
忽然抬頭問:“剛才你說不在主子邊,難道姐姐要出遠門?”
元輕羽只是洗了洗手沒多說什麼,見不肯多言,碧水也沒敢多問,順便洗了把臉就跟著出去在樓下等著。
回去的時候蕭塵霜已經不在原地,想來是去見這家酒樓的東家了。
也找這個機會問了些緣由方才得知原來這天香樓不僅是一座酒樓,更是江湖買賣消息的地方。
也就是說蕭塵霜今日來就是為了打探消息而來,那到底要打探什麼消息呢?
三樓的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十方寶硯,各筆筒,筆海的筆如樹林一般。
山海屏風后面坐著一個著黑袍的男人,他早已取下帽檐,褪下了一半的裳對著銅鏡正在包扎傷口。
未得通傳蕭塵霜就徑直闖了進去,他也不躲不避,拿起桌上的藥灑在后背的窟窿上。
“原來你還活著。”蕭塵霜開簾子,聽得這聲音,段離淵才下意識的避了避,立馬穿起服來。
他攏了攏袖子,端起一杯茶送到里,“好久不見蕭姑娘。”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或許現在應該你一聲太子妃。”
蕭塵霜毫不避諱,起擺走到桌前坐了下來,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深深嗅著這茶香,是空山雨前井,這等好茶一般人可得不到,前兩日還送了一包給禹王他們。
“到底份有別,你就這樣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也不怕人說了閑話。”段離淵冷笑一聲。
蕭塵霜道:“閑話都是無聊人說的,我行的端坐得直,也不畏懼這些流言蜚語。再說你們天香樓打開門做生意,我來吃飯,這不是很正常嗎?”
“是啊,太子妃說的當然都是對的,字兩個口。但我想你肯定不止來吃飯這麼簡單,莫非是玄月令有了下落?”
“……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條件,玄月令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要幫我做一件事,而且要快,就在明天。”蕭塵霜拍了拍自己腰間,段離淵的目也自然而然落到上面,難道真的拿到了玄月令?如果是這樣那就沒錯,相府果然和古格王朝有關系!
現在有了這一塊,再找到最后一塊,二十年的尋找就不算白費!他坐直了子,雙目炯炯的看向蕭塵霜,“我記得我們之前約定的時候就已經說過,只要你把玄月令給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蕭塵霜微微一笑:“當然,只是不知道一晚上的時間東家你能不能做好。”
段離淵抬了抬手,搖晃著手里的杯子,“我的本事你應該見識過,大話就不必說,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明日我弟弟會參加皇帝舉辦的殿試,要在十個參選者中挑選一位擔任傅。等到年長一些就是太傅,對我弟弟現在的境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和前程,所以明日他必須穎而出。”
“據我所知你弟弟蕭明軒腳筋被人挑斷,是騎武藝他就必敗,看來太子妃這是打算為難我啊!”
蕭塵霜挑眉:“你不是說什麼都難不倒你嗎?只要做此事,玄月令我必定會給你。”
“我這輩子最喜歡挑戰有難度的事,既然這件事有難度,那我定要去試一試。只是當著皇帝的面公然作弊,倘若你那心氣高傲的弟弟知道了,你該如何自?”段離淵目不明的看著。
蕭塵霜起走了兩步,淡淡道:“這就是我的事,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得先失陪。”
“你的要求我會去做,但至于最后結果是否如你所想,我就沒辦法保證了。”
蕭塵霜頓了頓,扭頭看他:“一言為定。”
“若溪,送客。”
那小婢放下手里的托盤,規規矩矩走到蕭塵霜跟前,領著往外走去。樓下,元輕羽二人見自家主子出來便立即起迎了上去,但也并未多問,大概是心里知道這種地方言多必失,因此一直憋著離了幾條街后才隨口問問。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是關于明軒明日比試的事,不過你們誰都不許說。”
明軒爺比試?碧水扭頭看了看元輕羽,見二人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心里也生出一個念頭,莫非太子妃是打算作弊?雖然這種行徑很可恥,可說到底也是護弟心切。不過……
扭頭看了一眼這座酒樓,這里的東家真的有這麼個本事嗎,能堂而皇之的在天子面前作假,這未免風險太大了。
這種行為若是以往蕭塵霜必然是不恥的,但經過這些事之后總算明白一個道理,世間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王者就是公道。
只有爬上權力的頂端,才能決策人的生死,以前不以為然,但現在對于蕭婉清那種迫切想要往上爬的心有了幾分了然。
因為只有執棋人才能真正控全局。
眼下做這些當做是還蕭明軒最后一個人,雖然不足以讓他能夠重新站立,卻能稍稍藉他那顆心。
而且祖母也說過,只要不放棄,絕也會變希。
稍稍收拾了心打算遞個折子宮一趟,怎料剛雇了轎子就遇到一群宮太監,為首的宮認得,便是上次在夫人那里遇到的宮。
“太子妃安好,不知太子妃可否還記得奴婢?”
蕭塵霜微微一笑:“本宮有印象,不知這位宮姐姐有何貴干?”
“奴婢可擔不得這聲宮姐姐,是這樣的,因為玉嬪娘娘難產而亡,可憐八皇子無人照顧。是皇上開恩,讓我們夫人暫且照顧八皇子。然后我們主子一尋思這都滿月了也該取個名兒,但娘娘卻說八皇子的命是您救的……所以……”宮越說越不好意思,“所以希您能給賜個名。”
說明來意后,三人一聽倒也沒什麼別的反應。蕭塵霜客客氣氣的:“原來是取個名,正好,上次那喝的茶味道甚好,還沒有再好好謝,如今夫人如此相邀,那本宮就跑這一趟。”
“奴婢就知道太子妃娘娘是個好說話的主兒,車馬已經安排好,請上車。”吩咐太監們安好踏凳,連帶著把元輕羽兩個丫頭也一并請到宮里去。
從目前看來皇帝是不是喜歡庸姝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想要抬高庸姝的位置和勤貴妃做抗衡倒是真的。
到達皇宮的時候,小太監們便悄悄散去了,一如上次那樣的去了庸姝所住的寢殿。
宮人們在們進來后就把大門合上了,整個宮殿十分安靜。再往里走一些就能聽到嬰孩的啼哭聲。
屋里有淡淡的香味,橙紅的波斯地毯上坐著一個婦人,手邊就是一個小搖籃床,轉著手里的撥浪鼓,鏤空的雕花窗桕中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清楚的看到臉上堆滿了笑容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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