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自己去挑了把弓箭往演武場走去。這一局比賽按照簽制，兩人一。

　這第一明軒就到了王大人家的侄子，王耀祥。

　這王耀祥長得瘦瘦弱弱的，拿把箭都明顯吃力，但是當看到自己的對手是蕭家那個殘廢爺后，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王耀祥：“蕭爺，那我可不客氣了。”

　明軒一派溫和：“王公子先請。”

　王耀祥表著溫和的笑意，心里卻是嗤之以鼻，他使出全力盡量將弓拉滿，怎料卻因手勁兒不夠，實在抖得厲害，這一箭出去剛好偏離了靶心。

　“……”王耀祥灰頭土臉下場，臨走時看了明軒一眼：“我雖然丟人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我王耀祥不善武藝，可你就不一樣了，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趕下去。”

　明軒依然沒有說話，只是謙遜的點點頭。

　小太監送上弓箭來，特意用袖子了箭尖，這才送到他手上。

　要說楊選這把弓箭確實很省力。

　且一箭發出的時候連他都沒反應過來，這箭也太迅猛了，程也是極遠的，雖未正中靶心，但對王耀祥剛才出去的那一箭而言，這一局是穩穩的加分。

　“阿軒真的不錯！”慕楚眼帶欣賞，他這個小舅子確實心志高，可同時他又有些奇怪，方才那小太監何故要一箭尖？莫非……？

　他瞧了一眼旁的蕭婉清，見面如平，一副早在預料中的模樣，他便更加篤定心里的那個答案。

　旁邊的李承澤見蕭明軒這一局居然有加分，對著王耀祥就是一頓數落，最后這孩子哭著鼻子跑了。

　王大人那張臉都綠了，坐在高臺上的皇帝也是板著臉，“不像話！”

　不知道說誰。

　那些個不善武藝騎的自被淘汰出局，最后只剩下李承澤、賈凌、楊和蕭明軒，以及孫大人的兩個兒子。賈凌上前一步，中了花字的簽牌，對應的是孫乾，李承澤則對應的是楊。

　此次比賽定輸贏，連贏兩場者可自行挑選對手。

　賈凌對此更是勢在必得。

　比賽很快展開，楊可謂是箭法高超百步穿楊，這讓楊閣老心生藉。

　他作為三大閣老之一，教出來的兒子自然是拔尖的，因此這太傅的位子，多半也就是這個楊了。

　“楊，你是不是使詐！”賈凌氣呼呼的，直接扔了手里的弓箭，上前就揪著楊的領子。

　李承澤一行人暗不好，這擺明得出事啊！于是趕上前勸阻。

　那一邊的賈大人也是沒臉看了，怎麼他這樣清正的人就生出這麼個兒子！他捂著臉，實在覺愧，吩咐侍衛們趕上去勸解。

　“算了算了賈兄，你和楊爺置氣干啥，他本來就是文武雙全。”說到這里，那王耀祥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蕭明軒，“他不就落榜了，這一局肯定勝不了，別說下一局了，那騎馬……就他這殘廢樣，只引得眾人恥笑！”

　聽到王耀祥這麼說賈凌稍稍平衡了些。這三人一走，就只剩下楊和汪詹事的侄子汪倫，二人比拼之下，楊仍是穩占第一。

　勤貴妃坐直了子，幽幽道：“這孩子將來必定大有作為，楊閣老可真是教了個好兒子啊。”

　楊閣老施施然：“貴妃娘娘過獎了，這孩子雖聰穎，但為人不羈，也沒什麼規矩，實在是讓皇上和娘娘見笑了。”

　“楊大人可不必自謙，所謂獎賞分明，此次他要是奪冠那自然就得好好嘉獎一番的。”皇帝一拍大，又看向魏風夫婦的方向，詢問道：“太子怎麼看？”

　魏風：“兒臣沒什麼意見，只是這三的位置可還得再勞心斟酌一番。”

　這三之職雖不是什麼實質的權力，卻是無比崇高的榮譽。

　所以今日來參選的，都是些位極人臣的大臣家眷，不是兒子就是侄子，無論哪家選，都相當于替家族爭榮了。

　因此勢必要好好斟酌斟酌，除了本能上的才識以外，還得看做人的秉，到底是要教導皇子的重任，也事關社稷和朝政。

　喜兒趕又送上涼茶，低聲道：“爺，這是花茶，二小姐特意為你準備的。”

　“二……”一聽到是二小姐準備，他就覺得不舒服，里嫌棄的不要不要的，手卻不自覺接過杯子。

　杯子里漂浮著幾朵花還有紅棗，盛開在水里蜿蜒盤旋。

　他輕聲失笑：“就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喝不慣。”

　“啊這……”喜兒嘆了口氣，明明都接過去了，怎麼突然又說喝不慣了呢。抓了抓腦袋也想不出什麼頭緒，只好換了一杯茶。

　明軒握茶杯，復又抬頭看向臺上。

　楊一人獨領風，那驕傲的年模樣實在讓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他在心中默默為楊祈禱。

　“恭喜楊爺這為甲。”太監殷勤的在分數牌上添了一筆。楊卻阻止道：“我如果沒記錯我還能自己挑選對手。”

　太監頓了頓，為難的看了皇帝一眼，這才道：“是，那不知楊爺是打算挑選何人為對手？”

　楊輕巧一笑，犀利的目落到賈凌上。那種眼神看的人的，賈凌一個抖，默默念著阿彌陀佛，千萬不要選我千萬不要選我。

　眾所周知，如果這次楊真的把賈凌選為對手，那接下來他只會遭到打和排，別說和甲字無緣，怕是連丙都拿不到，這不就等于變相出局了嗎？

　他現在也是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要去招惹這個楊好啦，現在可好，別真的那麼倒霉吧？

　好在，楊很快收回了目，隨手一指，“蕭明軒，雖然你現在是個廢人，我要是贏了你多有點勝之不武的意思，但我又聽說你沒廢之前是個中高手，可惜一直沒辦法領略，但今天……我很想討教討教。”

　殘廢……

　一口一個殘廢……

　蕭明軒攥著手，繃著臉看向楊，雖然他竭力做出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可這樣的目看上去就很傷。

　喜兒心疼壞了，正要破口大罵，卻見明軒輕輕搖了搖頭，“喜兒，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不用管。”

　“可是爺，他明擺著就是欺負你，像那兩個蠢材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喜兒囁嚅：“我也是擔心你……”

　明軒溫和一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下了挑戰書，如果我不接，蕭家的臉面何放？沒事的。”他拍了拍喜兒的手背，示意下人將椅抬到臺上。

　他剛一上臺下面立馬就炸開了鍋，紛紛說著一些自不量力不著邊際的話。

　也有人站在制高點，都將蕭明軒列弱者名單，開始抨擊楊，聲討楊閣老教而不善。

　場面逐漸變得失控，大多都是跟著人云亦云，耳朵里聽到什麼聲音，就怎麼去做，他們全無自己思考能力，只會跟著隨波逐流。

　可對于楊而言就更加不解。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公平的事，難道因為是殘廢就要讓著蕭明軒？

　如果是在大街上到這樣的殘廢，可以給他銀子，可以同他，甚至讓著他。

　但在這種場合，以同之心待人那就是假圣母。

　是這樣的，人的本質就是自私的，如果楊不贏就只會輸。

　贏或許沒什麼，但如果輸了，那就是一敗涂地被人辱罵，自古王侯將相哪個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