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楊閣老派人來知會,楊仍然堅持自我,并冷嘲:“怎麼,打算以群眾的聲援來搖我的心態?如果是這樣你可就想錯了,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楊向來我行我素,怎會因此而放過你?”
明軒咬著牙:“楊兄,我沒這個意思,既然你要我和你比,那比便是。”
楊冷哼一聲:“活一氣媳婦,我可不會讓你的!”說到這里,他拉了拉空弦,“讓你兩箭,只要有一箭中靶心,我就算你贏。”
“不需要。”明軒接過宮人遞來的弓箭,他嫻的取了那雕令箭,端直了燕尾,箭發如飛電。
當箭頭正中紅心的時候連他都沒反應過來,這箭就穩穩過紅心,且是穿而過。
好強勁的力量!
王耀祥癡癡地看著,那剛才怎麼……回事?
這坐在椅上還有如此強的臂力,這蕭明軒還真有點東西啊!
“太好了!”
“爺好厲害!”
所有人都在為他歡呼,可蕭塵霜的神卻依然繃。
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而眼下每個人都是全力以赴。
現在也開始懷疑段離淵是否真的已經安排妥當,要是稍有差池,恐怕三之一都不了了。
“不錯啊,我就說嘛,能名滿淮安第一弓的人,就算是個殘廢也一定能全力以赴。”楊臉上堆滿了笑容,吊兒郎當的拿起弓箭隨意一放,箭如流星出,卻偏離了原有的靶子。
他有些懊惱:“哎呀,輕敵了。”
“這……這……”太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那這該怎麼判?”
楊:“什麼怎麼判?誰贏誰輸公公都看不出來嗎?很明顯!本爺輸了!”
“這……那好吧……”太監讓人將箭收回,清理好戰場后才開始宣布,這一局,又是蕭明軒得了個甲。
接下來幾比試,只要是楊對上蕭明軒的時候,似乎都在有意放水,他放水放的越厲害,就挑釁的越厲害,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刻意為了激發蕭明軒的潛力似的。
別人無所察覺,但明軒不是傻子,他能覺到。比試完之后便是等著第二天公布結果,而他也趁此間隙去找了楊,他必須要問個清楚明白。
“楊兄!楊兄且慢!”
楊轉手里的飛鏢,回頭看了他一眼,“原來是蕭兄啊,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麼?”
楊冷笑:“還裝蒜,你得了幾個甲心里沒數?明兒最好哪里都不要去。”
“為什麼?”
楊有些不耐:“我說你這明軒爺怎麼回事?你今兒得了最多的甲,估著傅的位子就是你的,明天不得有人來宣旨啊。”
“……”明軒失笑,回想起剛才的問題確實有些愣,他尋思了一會兒,才問道:“其實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欠人唄。”楊掏了掏耳朵,不以為然的說:“反正我也志不在此,我自己都沒教好自己,當什麼玩意兒三,我呸。”
“楊兄……我……”
楊趕擺手:“打住啊,別一副要以相許的模樣,我可不喜歡男人,再者也不是我的意思。”說到這里,他花園看了看,“喏,人來了。”
“什麼?”
明軒還沒反應過來就只看到楊一個影,而后面走來的人,穿著紫的紗華服,后簇擁著七八個宮。他目閃爍了下,迎了上前,“太子妃。”
“原來你還沒出宮,你要一起嗎?”
“我……”
“不用了。”蕭婉清微笑著走上前來,順勢將蕭明軒護在后。
唐靜和見了,忍不住說:“還跟個寶貝似的,誰要和你搶啊,不至于吧。”
“啪!”
“哪有奴才這麼說話的,不說我是將軍夫人,只說我是你家主子的姐姐,你見了我也該三跪九叩,哪容你在這里。”蕭婉清毫不留的就是一掌甩下去,見唐靜和那滿不服輸的模樣又忍不住抬起手,這一次卻被蕭塵霜攔住。
活活手腕,“不錯啊,現在是太子妃,就算我這個當姐姐的看了你也得跪拜是不是?”
蕭塵霜道:“姐姐?撇開姐妹關系不談,你也犯不著和一個奴婢置氣,回頭把你手打傷了,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說到這里,特別夸張的跳開,“大家都看見了,方才本宮與慕夫人并未起爭執,也并未,回頭你們主子回去要是有半點閃失,和本宮絕無關系。”
“蕭塵霜……你……”
蕭塵霜一臉弱:“姐姐可不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肚子里的孩子。對了,靜和,你沖撞將軍夫人,回去我再罰你,得好好學學規矩,然后你們幾個立即宣太醫來看看。”
一鼓作氣說完,朝明軒點了點頭,算作示意,便帶著一群人浩浩往東門走去。
蕭婉清張了張口,卻也只得看著揚長而去無可奈何。
一路上唐靜和都沒有說話,只是耷拉著腦袋捂著紅腫的臉頰。蕭塵霜頓了頓腳步,吩咐元輕羽把手絹在井邊沁過,拿起絹帕敷在靜和臉上。
“太子妃……是奴婢給您惹禍了。”
蕭塵霜道:“惹禍倒也談不上,現在懷有孕還是招惹為妙,否則以的子必定借題發揮。”
“奴婢知道了。”靜和里說著知道了,可心里卻有了別的心思。
如果今日挨打的是喜兒或者是元輕羽,難道蕭塵霜也能這樣無于衷?無非是親疏有別罷了,呵。
拿著手絹冰敷著臉頰,臉上的熱氣漸漸消退,還是有些用的。
碧水嘆了口氣,雖然上次和元輕羽一起出去了,但說到底主子對也并非十分信任,因而靜和這種心理也十分了解。二人默契的走到了最后,牽了牽靜和的手,低聲安了句‘沒事的。’
“碧水,還好有你……”
“我理解,我理解,你也不用多想,主子現在還沒有站穩腳跟,多人等著看出錯呢,所以咱們都得小心行事。”
“嗯……我知道了。”靜和沖溫一笑。
剛走到東門小李子就趕著過來攔住了一行人。
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又不敢在主子面前失儀,瞧那憋的滿臉通紅的模樣,碧水忍不住笑了出來。
被漂亮姑娘這麼一笑,小李子的臉就更紅了,碧水見此,拉著靜和小聲嘀咕著什麼。小李子尷尬極了,趕垂下頭,行禮道:“太子妃請留步,皇上那邊新得了一張西域進貢的人皮紙,邀太子妃一道前去觀賞。”
人皮紙?
眾人詫異的很,就連蕭塵霜也沒有聽過。那端元輕羽侃侃道:“據說一張完整的人皮紙價值千兩黃金。我還記得以前在關外的時候有許多失蹤,后來被發現之時便已沒了皮,淋淋的死狀……現在想想也是頭皮發麻。”
“那豈不是去賞人皮?”唐靜和驚訝。
蕭塵霜蹙了蹙眉,警惕的看了元輕羽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吩咐碧水等人先行出宮,隨后才讓小李子帶路去了清涼殿。
皇帝正在練字,桌案上整齊擺放著一張白紙,說是白紙,其實微微點的芒,別說上前一,是遠遠看一眼都能覺手應當是極好的。
據說要在千萬張人皮里才能挑選出這麼致無暇的人皮紙。這是后來閻公公說的。
皇帝雖然以賢德聞名,但作為帝皇哪個沒有點興趣,前朝的商公還喜歡骨頭斷裂的聲音,所以每每邊有人犯了錯,都會被生生折斷骨頭。
偶有些興趣可以做陶冶,可如果太過就做變態,只要掌握分寸,于君王而言為減,于臣民也無壞,做人總要些自己的喜好,才能給那些居心叵測想要接近的人一些機會。
“父皇,您喚我?”
皇帝抬眼看,笑瞇瞇道:“塵霜你過來。”
“你看看這是什麼?”皇帝用手背在人皮紙上過。蕭塵霜上前一步,同樣出手從紙上過,這像是綢布一樣細膩,或者說比綢緞還更加溜。
驚了驚:“父皇,這是……”
“這是人皮做的紙,只是朕一時間想不到畫什麼,便在普通宣紙上打個草稿。”
“……原來父皇還有這種,這種好。”看著這人皮紙就只覺得頭皮發麻,不過再想想,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人的方法?完完整整剝下一張人皮。
“皇上,別忘了正事。”閻公公在一旁小聲提醒著,皇帝這才恍然大悟,一臉不舍的回了手,讓宮人把人皮紙小心收起來。
他抖了抖筆尖上的墨,緩緩開口道:“昨日丞相宮來提議讓定王去北齊坐鎮,但朕思慮許久也沒什麼答案,剛才見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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