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抱著包袱,朝巷口跑去,剛走沒幾步就聽到馬蹄颯踏之聲。叩擊在青石板路上,聲音格外的響亮。
抬眼看了看,馬車就停在了眼前,這個車夫也并不認識,本不是之前約好那個。
“你是誰?”下意識摟包袱。
車的人掀開了簾子,可當看到那雙幽幽發藍的瞳孔時,整張臉都變了,本想轉就跑,偏偏這雙腳一點都不爭氣,像是灌了鉛球。
元輕羽:“二夫人,請上車吧。”
這個架勢能由得選擇嗎?只是李若蘭十分不解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元輕羽會在這里堵人?
戰戰兢兢上了車,元輕羽冷冷看著,那雙手仍然舍不得松開懷里的包袱,還真是掉錢眼里了。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直至車子到達一家青,樓外。另一兩馬車才漸漸駛了過來,聽著外面聲音響起,有男有,李若蘭的心就更加不安了,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
“塵……塵霜?”李若蘭下意識喊出,但隨后覺得不妥,立馬改口:“是……太子妃……您怎麼會在這種腌臟之地?這大晚上的……”
蕭塵霜冷冷瞧著,“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把臟水潑我上,若不是看你還有半點利用價值,真應該立即送你去死的。”
“死?”李若蘭吞了吞口水,“太子妃……怎麼說我也是你二娘,就算不論這個……你作為太子妃就算殺人也要……”
“夠了。”蕭塵霜厲聲而喝,李若蘭了,嚇得全打著哆嗦,下人們安好了踏凳后便攙著蕭塵霜上了車。車廂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
掀起簾子直直的盯著倚紅院,“王德貴今年三十五,長得還算不錯,在城西買了套,經營了一家紙扎鋪,生意還算馬馬虎虎。”
這些……
李若蘭咬了牙齒,是不敢抬頭看蕭塵霜一眼,直至元輕羽再次緩緩開口道出王德貴欠銀子的事,李若蘭整個人像掉進冰水里,腦子里一團漿糊。
看著這個反應,主仆二人都表示十分滿意,可見張護衛打聽到的消息都是對的。是這樣的,這個王德貴確實是染坊的工人,再到后來就晉升了副管工,月錢五銀,對小老百姓說還算不錯。
只是這人仗著自己有一副臭皮囊,拈花惹草的風評極差。在前幾年的紅娘子誕上一場大雨,因一些事故,二人便如干柴烈火,在廟中就發生了某些男間該發生的事,關系保持至今。
前不久王德貴瞧上了一位姑娘,原以為是年輕寡婦,他一時起了心只想著與起共赴巫山。
怎料這人和幾個老千是一伙的。
總之最后就騙了王德貴的錢,連祖宅的契約都被騙過去,外帶三千兩白銀。
這伙人也打聽過了,都是些慣犯,平日里坑蒙拐騙一直都在被府通緝,沒想到膽子倒是夠大的,被通緝了還敢跑到天子腳下來犯事。
“你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郎拿走你的金簪之后去了何嗎?你以為他真的被到走投無路嗎?”
李若蘭對上蕭塵霜的目,眼神閃爍了一下,上已沁出冷汗,搖搖頭:“我……難道他在這種地方?”
蕭塵霜嘆了口氣:“雖然我不喜歡你,但同為人……又覺得你有幾分可憐。為了一個不你的男人,放棄蕭家二夫人的頭銜和榮華富貴,值得嗎?”
李若蘭咬了咬下,“塵霜……你是怎麼知道的?”
“與其花時間與你說明,倒不如直接去看一看?”蕭塵霜詭一笑莫測深淺。
倚紅院這個時候是不營業的,但王德貴和這里的花月姑娘是老姘頭了,所以會的在后門留個,方便他白嫖和時時進出。
其實說白嫖,每每得了好東西也會給花月送去,就算現在陷這等境地,也依然惦念著往這里去。
男人鬼鬼祟祟的打開后門往外探了探頭,確定四下無人,又一把拉起后的人猛地親了一口。子只著了一件紗,眼迷人,嗔道:“行了德貴……你趕回去吧,回頭讓媽媽發現了,那又得訓我了。”
“可我舍不得你……”
花月轉過去,冷哼一聲:“什麼舍不得,若舍不得你早就該為我贖了,哪還忍得讓那些個臭男人臟了我。”
王德貴滿是無奈又是憐惜的看著,“誰說不是呢,等我把祖宅贖回來……就來給你贖。只是目前我還得先把那黃臉婆給哄著,答應給我三千兩銀子還債,回頭咱帶著這筆錢遠走高飛!”
“哼。”花月滿是不屑,雙手卻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你可要說話算話,若你敢負了我……定不饒了你!”
距離隔的遠,聽不真切二人說什麼,但那作實在太過親昵。一想到自己的男人每夜和不同的人纏綿而睡,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蕭塵霜不聲,指使蘇沉央駕車回府。
一路上李若蘭都蔫蔫的說不出來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斷在腦中浮現,就恨不得把那對狗男活活掐死。
可同時卻忘了,自己的份也是別人家的妾,也是別的男人的人,還不是照樣在外面勾搭,又哪有什麼立場去生氣吃醋呢。
許沉央悉車的事,微微一笑:“太子妃娘娘,還去城西嗎?那幫人可是讓張護衛看著的。”
蕭塵霜聞言,側頭看向李若蘭,“方才只是你看到的其中一幕,城西這邊才是重頭戲。你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可以考慮。”
重頭戲?
李若蘭有些六神無主,全然沒有想法,下意識問:“什麼重頭戲?塵霜……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元輕羽毫不客氣的說:“你是真蠢還是假聰明,我們主子已經打探到確鑿的消息,王德貴之所以會欠錢也是因為桃糾紛。你剛才也看到,你的人背叛了你。”
“因為桃糾紛?”李若蘭氣急敗壞,“這個狗男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原來……他真的在利用我……我還以為他真的要和我遠走高飛,虧我犯下這滔天大錯……我要殺了他,我要親手殺了他!”
蕭塵霜:“現在不是你哭的時候,如果不去城西,就得設法把府里的事善后了結。憑你一個人是擺不平的,不過現在遇到了我,所以這件事就會好辦許多,當然,最終決定權在你手里。”
決定權……
李若蘭胡思想著,馬車也已經在蕭府門口停了許久。張護衛帶著幾個親信在門口守著,眼瞅著天就要亮了,可主子這邊還不傳話,他又要趕著回軍營,一時也是焦急萬分。
“塵霜……”李若蘭忽然站起,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拉著蕭塵霜的袖,“不……太子妃,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不該鬼迷心竅犯下錯事,太子妃……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也要人把握的住。”蕭塵霜扯了扯袖子,避開了一些距離,只開簾子指了指外面,“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把事擺平好,今夜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當然,我幫你也是有原因的,如果你不能讓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那你對我而言就等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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