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你像在照顧一個殘疾病人。”
唐星寧笑他病傻了,卻被他一把拉到了床上。
半個人趴在床上,半個人吊在床外,有些狼狽,水杯的水濺了些到他上。
“你干嘛!”嗔怒道。
“治病。”他說得理所當然,帶著病人慣有的驕縱。
唐星寧想起了以前他臥病在床的樣子。
他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前許家的人都可惜,他就是好的很,腦子卻不靈。
躺床上需要人服侍的,大多是摔壞了筋骨,小冒基本上一兩天就能好,他發這樣的高燒,唐星寧是第一次見。
有次晚上,他爬上屋頂看星星,不小心摔下來摔斷了,躺在床上足足休息了三個月,許智鑫才讓他下地走,在這期間,天天都幫他按,一是好得比較快,二是不會讓松弛下來。
可能是因為摔得多,他的子骨倒是變得越來越結實,看他上次車禍裂了骨,也沒花多時間就行自如了。
他將唐星寧手里的杯子放到了床頭柜上,好像只是費了點力氣,就將整個人抱到了床上,環到了自己的懷里。
看他是個病號,倒也老實得很。
他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下抵在了的頭上,假寐。
他忽然了一聲,言又止。
“怎麼還不睡。”他的懷抱里傳來了糯糯的聲音。
“我想起來之前摔斷了,你幫我按按了整整三個月,早中晚各一個小時,還不帶喊累。”
小聲地“嗯”了一聲。
“我那次爬上屋頂,其實不是想看星星,我是想逃。”
“逃?”不疑,幾乎是口而出,“你能逃去哪兒。”
“逃不去哪兒,我發現許駿佑的手下監視著我,我便只能假裝自己在看星星,然后不小心摔斷了自己的,想要解除他的懷疑。”
唐星寧心里想到了些東西,覺得有些寒意,卻又不忍說出來。
“確實,我之前一直帶你看星星,就是想為自己的出逃計劃做鋪墊,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我爬上屋頂,就真的是因為喜歡看星星。”
他的手往下尋著,到了的手,與它十指扣,他的指尖挲著那枚戒指,棱角并不,微微硌手。
唐星寧的睫微微抖著,但并不敢睜開眼睛。
“可是,每次你幫我按的時候,我想到如果我逃跑功了,你卻要留在許家面對這麼多人的質疑和責怪,就覺得自己有些恩將仇報。”
所以,每次唐星寧拿著熱巾幫他按的時候,他都有種逃避的覺。當時只以為他是害,沒曾想到是愧疚。
“你騙人。”
半晌,憋出這三個字,如果真的是愧疚,最后又怎麼會丟下一個人不管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管說給你聽。我想告訴你,許家對我來說,真真是一個寸步難行的地方。我總是想著要逃,可是,我是真的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他能逃去哪兒呢,那里有他最敬的母親,時刻監視著他的父親和哥哥。
“在那樣的地方,我為了自保,學著權謀,學著算計,利用人心,不擇手段,可是,我最終傷害了你。”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些優寡斷,有些婦人之仁,可是,他傷害的,是他的人啊。要不是許駿佑,他本就不用變得冷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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