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裴子靖就從屋外進來。
蘇筱已經躺到被窩里,眼眸微闔,似乎是睡著了。
裴子靖當然清楚,蘇筱并沒有睡。剛才還神抖擻的,不可能這麼快就睡著。
他躺到蘇筱邊,輕輕拍打著的肩頭:“筱筱,我來哄你睡。”
裴子靖說話之間,用手機播放了一首音樂。旋律純凈,夾雜著自然界清脆的蟲鳴和淙淙流水聲,用來做哄睡的催眠曲最合適不過。
蘇筱知道,裴子靖是想讓趕睡,然后離而去。
為順應裴子靖的心愿,他的哄睡才開始幾分鐘。蘇筱就闔眼眸,發出均勻平穩的呼吸聲,一副已經睡的樣子。
看睡安穩了,裴子靖輕輕的吻了吻蘇筱的耳垂。心里默默的說:“晚安,我的筱筱。”
裴子靖關閉了室照明燈,只留下一盞線幽的睡眠燈。
裴子靖剛才接到的那個電話,確實是貝琳達打過來的。
哭哭啼啼的說,剛從神病院里逃出來,借了路人的手機給他打電話。
接到的電話,裴子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已經有將近十天,沒有和貝琳達聯絡,甚至都沒有打電話給醫院詢問的況。
裴子靖出門的瞬間,蘇筱就睜開眼睛。心里已經非常確定,能讓裴子靖半夜離開的人,只能是貝琳達。
蘇筱心里掠過一陣心痛,而后又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拿起手機,給裴子靖發出一條信息:“不用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你現在是自由之,想和誰在一起我不會干涉。”
發完信息,蘇筱拿著手機下床,再次坐到梳妝臺前梳理紛紛的長發。
不經意間,蘇筱看到還擺在梳妝臺上的吹風機。
不想起方才,裴子靖站在后,用吹風機仔細的給吹頭發。
想起那時的綺想,蘇筱就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竟然覺得,除之外,裴子靖不會再對其他人盡心。
現實馬上給了一個響亮的耳,對貝琳達,裴子靖也是相當盡心啊。
這樣下著瓢潑大雨的深夜,貝琳達一個電話,裴子靖立馬就趕到邊去。
裴子靖在神病院附近的一個小餐館里,見到了渾淋淋猶如落湯的貝琳達。
一看見他,貝琳達就淚流滿面的哭天抹地。
把這幾天在神病院的遭遇,添油加醋的告訴裴子靖。
“那些人給我穿上拘束服,給我灌七八糟的藥,我不吃,他們就對我拳打腳踢。還用各種難聽的話來罵我,說我是小三姘頭……”
貝琳達哭訴起來就沒完沒了,足足嚷嚷了十幾分鐘,才消停。
“是誰把你關進神病院的?”裴子靖問,語氣里聽不出波,仿佛在問一件無關要的事。
這平淡至極的聲調,貝琳達聽著非常委屈。的經歷那麼悲慘,裴子靖聽著居然一點不心疼,他也太不把當回事兒了。
“你變了,裴子靖!”貝琳達終于忍不住開始抱怨,“上輩子你多心疼我,從不允許別人欺負我,誰要傷害了我,你立馬替我出頭。可現在,我都快被人欺負死了,你一點都不生氣。”
聽著貝琳達的指責,裴子靖不僅沒有毫愧疚,還出言反駁:“我是變了,可你變得更多。”
貝琳達張的背脊發麻,畢竟是冒牌貨,害怕裴子靖看穿的偽裝,趕又恢復善解人意的模樣:“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指責你,我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裴子靖無視的道歉,又問出剛才的問題:“是誰把你關進神病院的?”
“是,”貝琳達抹了抹眼睛,小心翼翼的說:“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是蘇筱的母親寧馨。也是向神病院里的醫生提議,每天給我吃各種七八糟的藥,把我變真正的瘋子。”
說完之后,貝琳達眼的看著裴子靖。
后者眼神沉靜,似乎心也是心如止水的平和,什麼都沒有想。
沉默幾分鐘,裴子靖才說:“我先給你找個住,安排你住下。”
他的話讓貝琳達非常失:“裴子靖,那些害過我的人,你都要放過他們嗎?顧忌著蘇筱,你不收拾寧馨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連神病院里欺負過我的那些醫生護士,你也放任不管,就太讓我傷心了。”
“我會給你一個待,”裴子靖敷衍了事的說:“現在時間太晚,什麼事也做不了。我先安排你住下,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貝琳達聽出裴子靖語氣里的敷衍。甚至能覺出,裴子靖安排住下后,馬不停蹄就會回到蘇筱邊,然后又是十天半月的不理。
“好吧,我聽你的。”貝琳達渾發抖的站起來,突然“哎喲”一聲慘,可憐兮兮的喊:“啊,我的腳腕好痛。”
這倒是真話,貝琳達的腳腕被老羅扭骨折后,在骨科醫院里還沒治愈,就被護士們關進了神病院。
在神病院里,當然沒人給治療腳傷。今晚又在雨中奔跑許久,腳腕被雨水浸泡,現在痛得鉆心刺骨,人都要痛暈倒了。
裴子靖這才意識到,貝琳達腳傷還未痊愈。
他拿出手機說:“我馬上給你醫院的救護車,送你去醫院治療。”
一聽“醫院”兩個字,貝琳達嚇得魂不附:“我不要去醫院,那里的醫生護士,還會把我關進神病院里。”
“不會了,”裴子靖向保證:“我安排保鏢,二十四小時隨守護你。”
聽到“保鏢”,貝琳達心里更是抗拒。保鏢雖然能保證不遭意外,可也會監視的自由。讓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要給我安排保鏢,”貝琳達想方設法的推辭:“上次你給我安排的保鏢,遭遇意外中毒了。我心里很過意不去,為避免同樣的事再次發生,還是別給我安排保鏢為好。這樣吧,這次我盡量和醫院里的護士搞好關系,免得他們再把我送進神病院。”
裴子靖同意了的話:“這樣也好。”
把貝琳達送進另一家醫院,辦好住院手續后。醫生給貝琳達的腳腕拍了片子,然后他嚴肅的對裴子靖說:“腳腕的骨折移位,需要馬上進行手。”
裴子靖淡淡的說:“那就做手。”
貝琳達被推進手室,沒過幾分鐘,主刀醫生又從手室里出來。
他神復雜的對裴子靖說:“傷者緒狂躁,一定要在你的陪伴下做手。為穩定的緒,我建議你進手室。”
裴子靖想也不想就拒絕:“手室不是閑人免進的地方嗎?”
主刀醫生對他說明:“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家屬周經過消毒,再穿著無菌服戴上口罩,是可以進手室陪同傷者做手。”
醫生話說到如此地步,裴子靖也不好再拒絕,他跟著醫生走進手室。
在無影燈的照耀下,躺在手臺上的貝琳達,臉蒼白到幾乎明。
看到裴子靖,立馬可憐兮兮的喊:“我好張,你最好抓著我的手,這樣我心里才會安定。”
“貝小姐,”一個護士勸:“我們要給你手,有別人站在旁邊,會影響我們作。”
“可是我張啊,”貝琳達表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我一想到你們要用手刀劃開我的腳腕,暴出我的骨頭,我心里就張的要死。”
護士還想好好勸,裴子靖開口說:“給做全麻好了,免得緒張。”
“我不要做全麻,不要!”貝琳達尖聲喊:“全麻肯定對有害。”
“不會的,”裴子靖認真的說:“我以前每次手,都是做全麻,并沒有留下后癥。給你做麻醉的麻醉師經驗又富,更不會出問題了。”
貝琳達還想說什麼,主刀醫生也開始勸說:“你最好還是做全麻,讓他抓著你的手給你手,真會影響我們作。有可能我們到影響,就會疏忽出錯,給你留下后癥。”
貝琳達可不想留下后癥,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好吧,我同意做全麻。可是裴子靖,”看向裴子靖,眼淚汪汪的說:“你不許離開手室,全程陪我做手!”
“好。”裴子靖簡短的答出一個字。
幾個護士里,有一個正好是蘇筱的,聽見“裴子靖”的名字,不由抬頭朝裴子靖的方向看了看。
那穿著白無菌服,戴著藍大口罩的男人。一雙眼眸黝黑深邃,眸燦若星辰,姿拔頎長,正是裴子靖本人無疑。
一時間,這護士心里涌起諸多疑,這個貝琳達和裴子靖是什麼關系?他半夜送來醫院,又陪他做手,兩人關系絕對不一般。
更重要的是,貝琳達不斷的在裴子靖面前扮可憐,那樣子越看越像小三的裝模作樣。莫非這人,就是個破壞別人的三兒?
護士心里雖然很鄙夷貝琳達,本著救死扶傷的職業天職。手過程中,護士還是盡心盡力的給主刀醫生遞藥拿工。
等貝琳達手做完,已經是第二天黎明。
裴子靖跟隨醫生護士一起走出手室,裴子靖拿出手機,想給蘇筱打個電話。
屏幕點亮,他就看到蘇筱發給他的那條信息。
再看信息的發送時間,裴子靖一下明白過來。昨晚他走的時候,蘇筱并沒有睡覺,是在裝睡。
裴子靖煩躁的了眉心,看樣子,蘇小的又生氣了,還是非常生氣!
裴子靖撥打蘇筱的手機,聽到關機的提示音。他又撥打寧馨的手機,是無人接聽狀態,一連打了幾次都是如此。
一個關機一個無人接聽,裴子靖心里不能不張。
蘇筱關機還說得過去,但是寧馨一直不接電話,問題就大了。
會不會是昨天半夜他走之后,蘇筱一時想不開跑到大街上遭遇車禍,然后摔壞了手機。寧馨慌得六神無主,才顧不上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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