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愣住,隨即大聲問:“你在胡說些什麼?明明我在你的餛飩攤吃過餛飩,你還給我出了兩個謎題!魚羊,禾日料,謎底就是鮮香!你都忘了嗎?”
蘇向轉頭看向店家,他雙手放在前,在一起,脊背微弓,看起來有些畏畏,被人質問也不抬頭,就一個勁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的謎語,我是人一個,我不會念字,不會讀書,更不會出謎語。”
阿卜簡直目瞪口呆:“你怎麼可以說謊?明明我去了,我怎麼可以這樣說?”
然而無論他怎麼質問,攤主都是一句話,沒見過他。
阿卜都要崩潰了,怒從心頭起,他是被綁在十字木上,氣的使勁掙扎,這一,鐵鏈嘩啦作響,在寂靜的牢房中還帶著回響。
“你騙人,你撒謊!你為什麼要騙人?我得罪過你嗎?你就這麼想害死我嗎,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去吃你的餛飩了!”
店家不說話了,但態度很堅決,無論怎麼問,就是沒見過不知道不認識,把阿卜氣的恨不能沖下去抓著他使勁搖晃。
問他是不是失憶了?!
然而別說他被鎖著掙不開,就是蘇向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擺擺手就讓人把店家帶下去關押起來,然后他把現有的進展和疑點整理好了去面見太子。
“殿下,這就是所有的疑點了,那位店家在說謊,臣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今晨天還未亮,驛館旁邊的酒樓小廝出來倒臟水時看到了這店家去驛館還刀。”
“那麼刀給了誰?”這個時候順理章的想下去,那就是店家把刀還給了阿卜,然后阿卜作案,但問題就在于店家一口否定,這不就明擺著告訴你這事里頭有蹊蹺。
蘇向道:“這個還沒調查出來,那小二就是倒盆臟水,倒完就回去了就沒有看到有人出來接刀。”
“沒有別人看到了?”
“沒有,那個時候還太早了,除了準備開門的酒樓以外,其他人都還沒起來呢。”
南宮諦沉片刻,道:“好,那就好好查一查,萬一有人看到了,這是一個很有利的證據,而店家和阿卜你也一定要看好了,不能讓他們出什麼問題。”
“殿下放心,那……臣告退。”
這邊案毫無進展,驛館里的特爾也坐立不安,他總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有什麼疏,以至于隨時都有可能暴自己。
最重要的是,巫溪沒有死。
這是目前最大的一個難題,只要這家伙醒了,那一切就都完了,他恐怕都不能活著回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砍了他多刀,他當時渾都是,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怎麼就這麼命大?
怎麼就不死!
“叩叩”
門忽然被敲響,特爾放在桌上的手驟然一:“誰?”
“是我,薩納爾。”
特爾繃的子瞬間放松,起打開了房門,讓他進來:“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
薩納爾猶豫了一下,問:“關于小王子,你知道是誰做的吧?”
特爾沉默。
“你如果知道告訴我,我也好想想接下來應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南朝。”
特爾瞥了一眼薩納爾:“你確定你想要知道?有些時候,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我勸你老老實實,不要想太多,該做出什麼反應就看你自己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我想大汗既然讓你來,你就應該有你自己的本事。”
薩納爾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將軍說的對,無論我知不知道我都只能配合,那又何必問那麼多浪費舌。”
“大人真是聰明人。”
“過獎,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薩納爾起離開了。
特爾輕輕地松了口氣,還以為薩納爾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這個節骨眼上除掉巫溪,時機很好,但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還好,薩納爾沒說廢話。
正想著,敲門聲又響。
特爾只當是薩納爾忘記了什麼事又來和他說,有些不耐:“你怎麼又回來了?剛才絮叨一堆還沒說完…”
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
他看到眼前的人并不是薩納爾,而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中年男子,大抵四十歲左右,穿著低調且昂貴,一張四方臉看起來非常有正氣,然而一開口就壞了這種氣質。
“將軍,我們老爺聽說你們因為小王子了重傷,特意命老奴帶來酒補償,聊表歉意。”
他一開口就讓人覺得市儈,尤其是那雙看似混濁的眼眸給人一種很明,很狡猾的覺。
特爾最忌諱和這種人打道,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惹不起,便接了酒:“多謝管家,既然來都來了,就請里面坐吧。”
他這就是一番客氣話。
管家卻當真了,直接邁步進去,而且還把門給關上了。
特爾:“……”
管家坐到桌邊,看著他僵地站在那里,溫聲道:“將軍不必張,老奴原本也不打算進來,但是想到隔墻有耳,就不得不小心一點。”
特爾總算是緩了過來,及時換上笑臉:“是我考慮不周,還是您高瞻遠矚,想的周到。”
管家笑道:“將軍太客氣了。”
說著,他拿了兩個杯子,倒滿之后推給他一杯,特爾接了,但卻沒有喝。
說實在的,他有點怕,
這蕭元水的手段真真厲害,他悄無聲息地迷暈了一屋子的人,還沒有被人察覺,實在是高人。
管家笑著說:“將軍不必拘謹,這酒名為百花釀,若非和將軍極好,我們家老爺是不可能拿出這種好酒來的。”
特爾十分:“那一定要替我跟你們家老爺說一聲謝謝,如此厚我實在是激不盡。”
“將軍千萬不要客氣。”管家笑瞇瞇道,隨即話鋒一轉,“將軍,我們老爺還讓我給你帶句話,您的計劃可以放心開展,一切細節和破綻都有老爺那邊為您兜著。”
特爾試探著道:“那餛飩攤的老板……”
“他不是威脅,將軍不必在意,一個賣餛飩的,要讓他閉,輕而易舉。”管家出勝券在握的笑。
特爾心中一松:“那我就放心了,否則心中老是惦記此事,只是不知道,蕭相打算用什麼手段?”
“這就不勞將軍心了。”管家笑容一斂,“你只要知道,這件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特爾也就不再問了,管家話帶到了,就準備走了,而特爾在他走了之后就低頭著那酒出神。
按理來說他應該激蕭相,他的計劃本是有不破綻的。
而現在驛館被盯著,他又其中,什麼是也坐不了,但蕭相不同,他愿意出手,可以說是雪中送炭,但是……
蕭相太可怕了。
他不敢真的相信蕭元水,他城府之深,讓他到深深地恐懼和戰栗,只想著回到西戎以后,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大汗,務必要讓大汗提防蕭元水。
蠻族在街上找了一圈,一無所獲的回到驛館,每個人都有點沮喪,正好到蕭管家從特爾的房間出來。
“伊索王子。”蕭管家拱手。
伊索問道:“你是?”
“我是蕭相府中的管家。”蕭管家笑道,“這次是特意來問將軍的,畢竟小王子出了那種事,他們的心也不好,相爺命我送來酒,聊表歉意。”
伊索點點頭:“蕭相有心了。”
“我們相爺就是如此,向來宅心仁厚。”蕭管家說起自家相爺的好時毫不謙虛,“相爺還代過了,若是看到了您也要跟您說一聲,相爺相信蠻族不會做出傷人的事,這件事一定是個誤會。”
自從出事以來,蠻族就被西戎排怒罵,這會兒忽然有人說愿意相信他們,伊索有些:“多謝蕭管家,也替我謝謝蕭相,我們蠻族不會讓他失,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阿卜沒有傷人。”
蕭管家笑道:“我相信王子。”
等管家走了之后,伊索帶著人回到房間,一時無言,忽然有人躊躇著開口:“這蕭相為人是真不錯,就連太子殿下都沒有肯定的說相信我們。”
伊索心中也不是滋味:“看來傳言有誤,都說蕭相覷覦皇位,如今看來倒也不盡然。”
“管他是不是真的,他相信我們就說明對我們不錯,若是真的由他做皇帝,也未必不是好事。”
“你別忘了,他對西戎的人也不錯,還給對方送酒,今日又特意去探。”
“那今日也說相信我們啊。”
眼看著又吵起來了,伊索一拍桌子:“好了,你們夠了,一點小事就吵個沒完,這件事到此為止,我自有主張。”
或許應該去拜訪一下蕭相。
……
阿卜和店家是被關在兩個牢房,正好面對面,阿卜一直看著那個在角落里一不的店家,忍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質問道:“你為什麼要說謊?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如果認定我有罪我是要被殺頭的!”
店家了,抬頭看了他一眼,翕,可還沒等說出話來,忽然口吐白沫,渾搐倒在地上。
阿卜嚇了一跳,忙大聲喊獄卒過來,獄卒過來也被嚇了一跳,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中毒了?容不得他們多想,上前一查看,就發現店家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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