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嵩他確實是個好孩子。”江老夫人說著話,目中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月姐兒,你不用擔心,祖母以后不會再當你的絆腳石了。”
“你爹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不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們上。”
老人的聲音真誠懇切,江遲月眸中緒涌,最終緩緩站了起來,緩緩抱住了江老夫人。
一旁的江畫意心里也頗為慨。
以前還在將軍府時,江老夫人對不管不問,心里雖有些難,但從來沒有介意過,后來知道自己不是江家后代,心里就更是不介意了。
只是,因為自己的關系,遲月一直和江老夫人不和。
現在,看到祖孫倆的關系能夠好轉,看到江老夫人能夠支持江遲月的婚事,江畫意心里也一陣輕松。
夜。
福寧殿,蕭晗在案上批改奏折。
因為守靈的關系,他的眼睛下有一大片烏青之,眸中也全是紅。
但他依然在批改著奏折。
元慶帝即位時行事過激,撤銷貶謫了許多員職位,但又沒有即時選派合適的人上位,留下來了許多問題。
往日這些問題都還沒有暴出來,而現在,因為元慶帝駕崩的關系,這些問題就逐漸顯現出來了。
因此,蕭晗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愉景緩步進,看向一臉疲憊的蕭晗,嘆了一口氣。
愉景朝蕭晗行禮,然后道:“殿下,今日宋小侯爺去江府提親了。”
愉景來跟蕭晗稟報此事,本意是想看到蕭晗有什麼緒波的,可他一句話說完,蕭晗卻是沒有回答。
半晌,蕭晗才抬起了頭,眸空地看了愉景一眼。
似乎是太久沒有說話了,蕭晗了一會兒,話音才漸漸清晰。
“阿意呢?現在到哪里了?”
愉景的表中忍不住出現了一苦。
自從得知江畫意離開帝京之后,蕭晗從剛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又轉換了一個格。
如今的蕭晗,仿佛就是一個只會批改奏折的機似的。
愉景眸子痛苦地轉了轉,沉聲答道:“江姑娘的馬車一直朝著神農閣的方向前行,今日,約莫已經抵達神農閣了。”
“殿下,神農閣高手如云,我們的暗衛,也只能跟到神農閣界外了。”
愉景表沉重,而蕭晗的表也有些沉重。
有消息,總比沒消息的好。
只是,他放不下這邊的事,要不然,他真想親自去找江畫意。
眸子緩緩凝了凝,蕭晗眸中緒緩緩歸于平靜,看向愉景,吩咐道:“繼續盯著,等阿意從神農閣出來了,若是再去其它地方,繼續跟著。”
江畫意要尋求自己的真實世,蕭晗并不想做的絆腳石。
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里缺了一塊,空落落的,十分不舒服。
愉景低首應答,準備轉離開,蕭晗的目落在了愉景上一瞬,卻是出聲住了愉景:“等等。”
愉景神間出了困:“殿下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蕭晗眉目微微沉了沉,從案上拿出了一張嶄新的信紙。
“你等等,我寫封信,你寄去給暗衛,讓他們務必到阿意手上。”
阿意:
見字如晤。
我不知道你是否會拆開我的信件,畢竟,我對于你來說,已經為了很糟糕的人吧。
你覺得我嗜殺、冷、無,你說,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這些都是真的事件,我無法反駁。
可是,我歡喜你是真,心悅你也是你。
你也許不知道,你在我這黑暗孤寂、冷漠冰寒的世界里是一道怎樣明的芒。
你讓我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權勢利,還有更多好純潔的事。
你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也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也有好。
我說這些,你一定會覺得我很矯。
但是,我說這些,只是為了告訴你,我對你,是真心的。
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明明知道你最厭惡別人威脅強迫于你,可是,我還是那麼做了。
因為,我那個時候真的太害怕了。
你和宋無塵親無間的場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所以,我做下了這一生都悔之莫及的事。
可是,我現在明白了,若想得到一個人,是應該得到一個人的心。
阿意,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事要忙,我的這些在你看來,可能是負擔,可能是麻煩。
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
我就在你的后,等著你。
晗。
蕭晗寫下了最后一個字,卻是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元慶帝死的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可是現在,江畫意只是離開了他,他就覺到了撕心裂肺的難。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不覺得,可現在江畫意離開越久,他心里對江畫意就越是思念。
這思念像一把尖銳的刀,一刀一刀,在他心上刻下痕跡,刺傷了他的心。
愉景看著蕭晗,心里也不是很好。
他本以為,殿下的難過與眼淚,始于時,終止于殿下獨自來到帝京之時。
他以為,一個人的心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變得堅如鐵,往后,再再尖銳的武,也無法刺穿。
可是,他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心是否堅,只是取決于他面對的那個人是誰罷了。
“殿下……”
愉景緩步上前,輕輕出手拍在了蕭晗的肩膀上。
蕭晗的萬千悲傷與難過,卻是在這一刻全部回籠,眸中漸漸歸于鎮定。
他收攏了眸中的眼淚,抬頭,看向愉景,淡淡道:“把這封信寄出去吧。”
年修長如玉的手指將信紙折好,鄭重又認真地放進了信封里。
他眸里的鄭重與認真,不亞于將自己命托付于人時的模樣。
愉景認真點頭,接過蕭晗遞過來的信,朝著蕭晗鄭重抱拳:“殿下,你放心,這封信,一定會到江姑娘手里。”
蕭晗點了點頭,眸流連在信上,顯出了一不舍。
希這封信,真的能到江畫意手里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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