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安被停職多日,但大理寺卿的銜還在,要用人脈查點東西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他也知道最近朝中局勢張,沒敢大張旗鼓的干預案件,只讓人在京都范圍搜集畫像。
那張畫著趙玉凝的畫紙已經不見了,見過那幅畫的也只有趙玉凝和周澤修兩人,若要證明周澤修清白,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畫那幅畫的畫師。
只是那畫師既然做了這麼危險的事,哪里會乖乖等著被找到?說不定早就悄悄離開京都了。
周常安這麼做,在旁人看來無異于是大海撈針,但換個角度想,其實是在給自己和德妃一個臺階下。
只要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事是旁人所為,五公主辱是真,但周澤修也是無辜,這事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也可以掀過去了。
至于背后之人找不找得到只能另說,京兆尹和大理寺的案宗里,懸而未決的案子還了嗎?
“夫君的意思是,陷害修兒的兇手很有可能就在這些畫像之中?”孫氏眼底綻放出亮,似乎已經看見周澤修沉冤得雪的場景。
“只是先讓修兒看看有沒有畫風相近的,若是沒有,還要擴大尋找范圍。”
周常安不像孫氏那麼激,拿著畫紙進屋,他慣的沒把話說死,蘇時寒卻有種預,周常安已經找到那麼一位畫師,愿意在適當的時候出來頂罪。
“辛苦夫君了!”
孫氏迅速干眼淚,周澤修恢復得好,又有沉冤昭雪,自然不能再天哭喪著一張臉。
“今日覺如何?”
周澤修坐到周澤修床邊問,他是典型的嚴父,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跟周澤修說話也沒多溫和,周澤修撐著靠坐在床頭,掀眸看了蘇時寒一眼。
那一眼不是很友善,甚至帶著兩分敵意。
“喝了藥,覺還好。”
周澤修回答,嗓子還有點啞,傷雖然開始長,但也并不好,又痛又卻抓撓不得。
周常安把手里那沓畫紙遞給周澤修:“正好蘇廷尉今日也在,你好好看看這些畫。”
周澤修接過畫紙,詫異的看了周常安一眼,立刻明白周常安的意思,一張一張的認真辨認起來。
這些畫紙中,除了人畫像,還有一些山水畫,畫風各有不同,看上去是通過很的方式收集起來的。
“這個……有點像。”
周澤修拿了一張放在一邊,蘇時寒看了一眼,那張是畫的人,準確的說,畫的是個姿婀娜,衫半解的姑娘,一看就是坊間畫春宮冊子的廉價畫師,畫工并不是多好,乍一看還將就,仔細一看就不怎麼樣了。
“兒啊,你確定是這個人嗎?若真是他,你爹立刻讓人把他抓來碎尸萬段為你報仇!”孫氏心切,死死著手里的帕子,恨不得這些個畫師就站在門外,立刻就能把人抓過來殺了解恨!
“之前那畫我也只匆忙看了一眼,只是覺得這個有些相像,還不能肯定,我再看看其它的吧。”
這事事關重大,周澤修若是說得太肯定,未免顯得太假,像是故意要找個人來頂罪,若是說辭換這樣,至顯得比較可信。
孫氏心里焦躁,想再勸說兩句,被周常安橫了一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人命關天的事,你莫不是想讓修兒胡攀咬旁人?”
被訓了一遍,孫氏的臉面有點掛不住,卻不敢反駁,訕訕開口:“老爺說得是。”
孫氏著焦躁保持安靜,周澤修又從那些畫紙里面挑出兩張來,眼看畫紙要見底,周澤修也挑得有些累了,正想把畫紙放到一邊休息一會兒,余看見最下面那張畫紙猛然愣住,一下子坐直,將最后一張出來。
“爹,這張是誰畫的?”
周澤修抓著那張急切的問,一臉凝重。
蘇時寒掀眸,看見那張紙上面畫著一個人。
畫上那人他并不陌生,畢竟他們曾一起朝夕相十年,當然,他對作畫之人也不陌生,畢竟那人正躺在他的臥房他的床上。
周澤修拿的那張畫紙,正是蘇問春前幾日畫的蘇灼。
“爹,就是這個人,我記得那張畫上,那個人就是很喜歡把人的頭發廓加!”
蘇問春的畫是蘇時寒手把手教的,但他之前從來沒發現還有這個習慣。
“你確定是他?”
周常安手接過那張畫紙,周澤修語氣掩不住的激,很明顯并不是在作戲,周常安眉頭擰麻繩,沒想到周澤修真的能從這一疊畫紙中找出可疑的畫像,更沒想到的是這幅畫像上面印著巡夜司的印。
這幅畫是巡夜司的人送過來的。
周常安把路橫州那張畫像也出來,兩張畫像放在一起對比可以發現,畫畫之人確實喜歡把人的頭發廓加一點。
“這畫像是巡夜司的人今日才送到府上來的,蘇大人可知作畫之人是何人?”
周常安拿著畫紙問,巡夜司既然送了畫紙來,必然說明了畫上之人的份,在京都,認識蘇灼和路橫州的人,一個掌都用不完。
“是案犯蘇問春所畫。”
蘇時寒坦然回答,周常安表微怔,從案件發生的時間來看,蘇問春當時正被關押在大理寺,斷然不可能畫出一幅畫,還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大理寺陷害周澤修。
“蘇問春?什麼人?是男是?”
周澤修追問,心里已經認定蘇問春是陷害自己的人。
“蘇問春是遠烽郡郡守蘇忠國之,日前趁夜潛皇城,被抓進大理寺,中秋宴后,陛下仁厚,特意恩準在廷尉府養傷。”
“那就不可能是。”
周澤修很是失,周常安卻拿著那兩張畫紙若有所思:“蘇大人與案犯乃是青梅竹馬,可知案犯這一手丹青師承何人?”
“遠烽郡有位蘅的畫師畫藝湛,不過生不羈,教過兩年之后便云游四方去了,目前不知在什麼地方。”
“蘇忠國向來公允,想必待你也如親生,那畫師莫非只教了蘇問春一人,未曾傳授你一些丹青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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