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凝氣勢很足，鬧出來的靜也不小，百的目立刻落在和后那個小太監上。

　雖說在眾位公主里趙玉凝是最寵的一個，但已經及笄，如今待字閨中，這般貿然出現在一眾外臣面前，實在有些不合禮制。

　而被押在后的小太監一直把頭埋得很低，恨不得把腦袋埋在自己口，走得近些還能聽見他細小的啜泣聲。

　明明完全沒有看見他的長相，只聽那啜泣聲卻讓人不自覺生出憐惜來，好像在來這里之前，他才被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狠狠欺負過。

　“公主殿下，您不能……”

　在花園值守的宮人還在試圖阻攔，趙玉凝直接一掌把人扇到一邊：“都給本公主讓開！”

　趙玉凝厲喝，聲音尖銳，把刁難跋扈的公主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宮人不敢再攔，趙玉凝走到花園中間，下一抬，后兩個婢毫不客氣的將那小太監推倒在地。

　地是青石地磚鋪就的，冷得很，小太監重重的摔倒，手掌破了皮，留下些許殷紅的跡，痛得悶哼一聲。

　“不知發生何事，竟惹五公主如此惱怒？”

　魏諍和司政清被趙震珩單獨去議事，這里只有史大夫孫鑒階最高，早在趙玉凝進花園的時候，他就撥開人群朝趙玉凝走去。

　“孫大人！”

　趙玉凝繃著臉沖孫鑒點了點頭算是見禮，隨后掃了一圈在場的其他人：“各位大人，今日月攸不顧規矩來此，是想請各位大人做個見證，這個太監，是三個月前剛到膳司的，他……”

　月攸，是趙玉凝的字。

　氣得不輕，提到這個太監的時候，滿眼都是怨毒，恨不得把這太監生吞活剝了似的，堂堂公主與一個小小的太監有什麼深仇大恨？

　眾人被勾起好奇，然而趙玉凝話還沒說完，高如海尖利的聲音便穿眾人的耳：“陛下駕到！”

　話落，趙震珩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后還跟著魏諍和司政清，兩人臉上皆是不明所以的表，不明白怎麼議事議得好好的，陛下突然急匆匆的往花園趕來。

　“拜見陛下！”

　百和一眾宮人跪下參拜，趙玉凝卻任的站在那里沒，氣惱的瞪著趙震珩。

　進花園的時候，趙震珩的臉是著急了，先下意識的往那太監上看了一眼，確定他沒胳膊兒以后，才將目投向趙玉凝，眼神瞬間變得冷沉：“趙玉凝，你好大的膽子！”

　趙震珩沉聲呵斥，直接了趙玉凝的名字，可見怒氣之大。

　不過趙玉凝也在氣頭上，這會兒沒覺得害怕，不僅不跪下認錯，還梗著脖子和趙震珩杠上：“父皇難道要為了這個下賤的奴才責罰兒嗎？”

　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陛下不是一向最心疼五公主嗎？今日出城祈福這麼大的事都把五公主帶在邊，怎麼一扭頭父倆就反目仇了？

　家丑不可外揚，皇家的家丑更不可外揚，百都在這兒看著，鬧大了最后還是趙震珩臉上不好看，魏諍連忙出來打圓場：“陛下，五公主向來心單純，今日定是那奴才做錯事沖撞了公主，把那奴才務監置，別傷了您和公主的父才是。”

　趙震珩和趙玉凝到底是父連心，任誰在這個時候都會選擇罰這個無足輕重的小太監息事寧人，不然難道陛下還會為了維護一個小太監和自己的兒翻臉嗎？

　眾人都是這麼想的，正要開口附和魏諍的提議，卻聽見趙震珩冷哼：“心單純？朕難道不知這些年被縱得有多刁難跋扈？朕就是太寵，才導致沒學到半點母妃的賢良淑德！”

　趙震珩這話說得過于重了，德妃膝下只有趙玉凝這一個兒，除了前不久趙玉凝不小心傷了周澤修，這些年從未干過什麼出格的事，趙震珩今日卻直接把全部否定，這不僅是對趙玉凝的中傷，更是在暗指德妃教導無方。

　“陛下……”

　魏諍被趙震珩的話驚到，正要開口勸解，趙玉凝氣得哭起來：“是，我是半點不像母妃，父皇不喜歡我也是正常，但母妃這些年從未行差踏錯一步，父皇又為何要如此待？”

　趙玉凝才十六歲，正是小姑娘最好的年紀，哭起來的時候最惹人憐惜，控訴得又如此委屈，只人旁人心頭一。

　陛下究竟對德妃做了什麼，竟五公主委屈至此？

　趙玉凝哭起來就停不下來，眼淚撲簌簌的不停往下掉，趙震珩被哭得心煩，正不知該如何收拾，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突然開口。

　“是奴才不小心沖撞了五公主，奴才賤命一條，還請陛下不要因為奴才與五公主生出嫌隙，今生有幸能伺候陛下，是奴才前世修來的福分，只是奴才命薄，無福消，若還有下輩子，奴才依然愿意伺候陛下！”

　這一番話說得字字誠懇忠心，令人容，趙震珩聽得五味雜陳，還沒回過味來，那太監突然起，扭頭就朝不遠的假山撞去，竟是要尋死！

　“攔下他！”

　魏諍反應最快，一聲吼完，花園的守衛還沒來得及，趙震珩就不顧形象朝那太監沖過去。

　那太監沖得太急，趙震珩只來得及抓住一片角，還是眼睜睜的看著他一頭撞在假山上。

　不知是不是那太監命大，他撞得那沒有尖棱，并沒有出現濺三尺的場景，只是額頭撞了個，順著臉龐流下，整個人的倒在地上。

　趙震珩瞪大眼睛，目眥裂，渾呼嘯著殘暴的嗜的肅殺，他猛地扭頭瞪向趙玉凝，那眼神如刀，好似要一刀刀活剮了趙玉凝給一個太監陪葬。

　趙玉凝從沒見過趙震珩這樣，嚇得后退兩步，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本沒做錯什麼，咬咬牙直背脊，正要為自己辯駁，一個清婉虛弱的聲音進來：“楚太醫，快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回頭，德妃穿著一素淡的黛宮裝，在空月的摻扶下走來。

　出門太急，沒上妝，臉青白憔悴至極，一路走來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的汗，呼吸有點，全然沒有平日的端莊從容。

　德妃快步走到趙震珩面前，推開空月自己站穩福行禮：“臣妾拜見陛下！”

　趙震珩沒有立刻讓德妃起，就這麼繃著臉審視著，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