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瑾晟這個孤寡王爺相比，趙震珩膝下是兒群，再過幾年還會有兒孫繞膝。

　在一眾皇子公主中，二皇子趙凜是最聽話懂事不讓人心的，他行事低調，娶了魏尋煙以后更是連犯了疾這種事都不輕易驚擾趙震珩了。

　認真算起來，若不是因為趙凜生來就帶著這個病，趙震珩最欣賞的應該是他，在他親之后，就該封他到湘南比較富庶的一帶做親王，待趙琛繼位以后，還能幫趙琛不忙。

　可惜趙凜有病，不宜勞，子再好也只能留在京中做個閑散王爺。

　這會兒猛然聽見魏尋煙遇刺的消息，趙震珩才猛然想起自己好久都沒關心過趙凜了，而且魏諍二兒剛死，外孫被毒害的真兇還沒查出來，二婿又被貶為庶民，要是魏尋煙再出點什麼事，他怎麼跟魏諍代？

　趙震珩坐不住，跟著宮人急匆匆的趕往壽寧宮。

　趙瑾晟沒，招呼蘇問春和喬翎繼續吃飯，兩人猶豫了一會兒，不好一再拂了昭西王的面子，拿起筷子吃東西。

　蘇問春左手用不上力，吃飯的時候整只手也是自然垂在側，趙瑾晟很快發現蘇問春的異常，努努示意：“小丫頭，你這左手怎麼回事？”

　“回王爺，越西大軍攻破遠烽郡的時候，不小心被砍了一刀，回來休養一個多月了，只是現在還沒恢復知覺。”

　蘇問春漫不經心的說，沒有悲傷也沒有憾，反正手廢了就是廢了，再難過也沒用。

　的表現讓趙瑾晟有點意外，之前他命人敲碎那兩個宮娥的膝蓋，那兩個宮娥哭天搶地的鬧了好久，這個才十五歲的小丫頭片子卻淡定得很，前后反差不要太大。

　“那你不是恨死那些越西人了？”

　“國仇在前，若說不恨，肯定是假的，但是……”

　“還有但是？”

　趙瑾晟著下出興味，這小丫頭，第一次見面，就讓他覺得很不簡單，蘇忠國那個死老頭，到底怎麼教出這麼有趣的兒的？

　蘇問春不知趙瑾晟在想什麼，遵從本心回答：“這場戰事昭陵目前已落下風，軍心不穩，若越西下定決心強攻淮山，靠退守淮山的七萬將士恐怕難以抵抗，更遑論在短時間收復遠烽郡，如果這個時候陛下要與越西簽署停戰協議，給昭陵休養生息的機會，罪也會支持陛下的決斷。”

　除了遠烽郡的百姓和那十五萬將士，沒有人知道越西的鐵蹄有多恐怖，也沒人知道越西的將士有多殘暴冷酷。

　蘇問春不能因為報仇心切就讓更多的人去戰場上送命，那樣只會造更大的悲劇，讓親者痛仇者快。

　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在家破人亡的況下，還能強忍悲痛，客觀的從大局出發，為江山社稷考慮，這樣堅韌的心，就算是男子，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這些話是蘇忠國臨死前教你說的？”

　趙瑾晟笑著問，蘇問春呼吸一滯，連喬翎也停下作抬頭看了他一眼。

　今日沒有接風宴，他換了比較日常一點的王爺服，白中打底，外面是墨綠外袍，服熨帖的穿在上，腰上是三指寬的鑲白玉腰帶。

　眼下他沒了昨日風塵仆仆趕路的疲態，多了親王應有的貴氣和威嚴，笑起來時面容依然和善，卻和昨天鉆出馬車跟周圍百姓打招呼那個小老頭一點也不像。

　昨天驚鴻一瞥的小老頭，和善得像彌勒佛，本不會問出這種人痛的話。

　蘇問春抓筷子，嚨哽得厲害，卻還是努力克制著緒，平靜開口：“回王爺，父親為國戰死，當時況危急，本來不及跟我說什麼話，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如果父親在天有靈，我想他也不會怪我。”

　被到痛，蘇問春語氣偽裝得再冷靜，說出來的話還是暴了的緒。

　在趙瑾晟面前用了自稱，忘了自己還未洗清冤屈，之前都是稱自己罪。

　趙瑾晟越發覺得這小丫頭很好玩兒，像一只剛長就被丟到大街上的小貓，明明誰都可以欺負它，它卻還學不乖，覺痛了就本能的想亮出自己的小爪子。

　可惜，那小爪子也不夠厲害，極有可能被人摁住爪子狠狠教訓一番，到時誰也救不了。

　趙瑾晟沒有計較蘇問春剛剛那番話里的，也沒再故意蘇問春的痛，安安靜靜的吃完飯，見趙震珩還沒回來，便讓宮人帶著他們慢慢悠悠的往壽寧宮去。

　趙震珩趕到壽寧宮后發了好大一通火，整個壽寧宮的宮人全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沒人起來接待，趙瑾晟自己帶著蘇問春和喬翎去了前廳，廳里麻麻跪了一大片護衛，趙凜也跪在趙震珩面前，趙震珩臉難看，也不知道是被誰氣這樣。

　“皇兄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鴻延自子骨弱，皇兄怎舍得讓他這麼跪著？”趙瑾晟邊說邊走進去，趙凜跪在地上，微微側朝向他：“鴻延拜見皇叔。”

　“你向來聽話，怎麼今日惹得你父皇這麼生氣？”

　“是兒臣的錯。”

　趙凜乖乖認錯，也不為自己辯解，趙震珩一聽更生氣了，指著他怒罵：“你看看你哪里還有個當皇子的樣子？堂堂皇子妃出宮，只帶十幾個護衛，這些護衛保護不力，朕要置他們你還要攔著朕，以后你這個二皇子還怎麼下？”

　蘇問春和喬翎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聞言有些詫異，原來趙凜是為了這些護衛不責罰跪在趙震珩面前求？

　“錯的是那些刺客，與他們無關，況且煙兒只是了些驚嚇，并無大礙，兒臣以為父皇與其在這個時候重懲他們，還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協助大理寺的人早點找到真兇。”

　趙凜理智的說，在確定魏尋煙安好無虞之后，很快就冷靜下來。

　“鴻延向來是出了名的脾氣好，他會這樣想也很正常，既然二皇子妃眼下沒事，皇兄不妨先消消氣。”

　趙瑾晟勸，手把趙凜拉起來，趙震珩發了一通火氣也消了一些，沒有阻攔算是默許，坐下來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又沉聲發問：“聽說二皇子妃從宮外帶了個子回來，是什麼人？怎麼會恰好出現在云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