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林語歡,是蘇時寒。
蘇問春乖乖停下,扭頭平靜的看著蘇時寒,他仍攬著林語歡的肩膀,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一直堅定不移的站在邊保護。
老實說,這畫面很刺眼,蘇問春一刻也不想多看。
停以后,蘇時寒沒有看,而是偏頭看向衛恒:“有勞衛大人送回來,不過現在到底還是戴罪之,衛大人還是不要和走得太近,以免有辱衛大人的名聲。”
這話明著是在為衛恒著想,實則卻是在貶低蘇問春。
因為還是戴罪之,所以像個掃把星,跟誰走得太近,就會讓誰倒霉。
蘇問春忍不住想,如果不是陛下下了諭旨讓住在廷尉府,他是不是早就應該把掃地出門?
“蘇大人與其擔心衛某的名聲,不如先好好關心自己的。”
衛恒反擊,心里有種詭異的違和,雖然之前蘇時寒看著對蘇問春也不是很好,卻并不像如今這般尖銳充滿惡意。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的事,本自會理,就不勞衛大人關心了,沒什麼事的話,衛大人請回吧。”
蘇時寒直接下逐客令。
昭陵向來是禮儀之邦,朝中文武百,就算有不和的,在家門口見,也會客套兩句,請人家進門坐一坐喝個茶什麼的,像蘇時寒這樣直接攆人的,實在是失禮至極。
衛恒有點惱怒,這姓蘇的真是越發沒有禮教了!
正想以長輩的份跟他說教一番,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廷尉府門口停下,車簾掀開,一個尖猴腮的宮人利落的跳下車來跑到幾人面前:“衛大人、蘇大人、郡主殿下!”
衛恒認得這位宮人,他七錢,是在趙琛殿伺候的,這個時辰,他出宮來做什麼?
正想著,七錢從袖袋里拿出一枚金令牌:“太子殿下有令,召罪蘇問春進宮。”
“殿下可有說什麼事?”
衛恒關切的問,七錢搖搖頭:“殿下只說召見,并未說明所為何事。”
這也正常,既是召見,便是有話要問,哪到底下的人管那麼多?
衛恒沒了話,掀眸看了蘇時寒一眼,蘇時寒繃著臉面沒什麼變化。
太子殿下要召見一個人,他一個小小的廷尉還能推三阻四不?
蘇問春提步走到馬車邊,回頭看了七錢一眼:“這馬車,我能坐嗎?”
“自是專程來接姑娘的,姑娘請!”
七錢態度懇切,倒不像是把當案犯看待,這態度有點不大像太子殿下之前的作風,蘇問春有點懷疑,但也沒有猶豫,單手撐著車轅躍上馬車,簾子一掀直接鉆了進去。
“奴才還要回宮復命,告辭!”
七錢跟著爬上馬車,很快消失在街角不見。
趙琛突然的舉讓衛恒有些意外,他這會兒也猜不到趙琛召蘇問春進宮到底想做什麼,不想在這兒與蘇時寒起口舌之爭,轉朝著太傅府的方向走去。
蘇時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帶著林語歡往里面走,林語歡有些好奇:“大人,方才你住蘇姑娘想做什麼呀?”
“方才沒與你見禮,我想教教規矩。”
蘇時寒隨口回答,林語歡眼眸微亮,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這種被偏寵的覺真好啊。
蘇問春坐著馬車進了宮,因為是東宮的馬車,蘇問春這次沒有經過重重宮門檢查,七錢亮了金令護衛便直接放了行。
太子東宮在宸華宮,因是昭陵的儲君,宸華宮的規模僅次于趙震珩的景延宮。
宸華宮占地面積很大,除了正殿偏殿,還有單獨的書房、沐浴用的湯池、練武用的小校場,亭臺樓閣,水榭池塘,比整個郡守府還要大上一倍。
蘇問春到宸華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紅的夕將整個天空都染了,乍一看像烽火狼煙中的遠烽郡。
蘇問春在七錢的指引下來到一個空的房間,推門進去以后,映眼簾的是一扇高大的屏風,屏風后面霧氣繚繞,水潤異常,正是太子殿下平日沐浴泡澡的地方。
七錢讓蘇問春站在那里等著,自己則繞過屏風前去通稟:“殿下,蘇姑娘來了。”
水聲微響,然后是趙琛有些喑啞的命令:“進來!”蘇問春便繞過屏風走過去。
湯池是人工鑿的,用的是上好的花崗巖,打磨得極亮,被水霧潤,倒映出蘇問春模糊的影子。
趙琛沒有讓宮娥伺候,慵懶的靠在池邊,湯池里放滿了花瓣,花香盈鼻,遮擋了不該讓人看見的部分,只出趙琛略白的膛、胳膊,因被熱水蒸著,出些許桃,乍一看倒是比一般子更加人。
此此景,不像要召人說正事,倒更像是招人侍寢。
蘇問春只看了一眼便低頭看自己的鞋尖,走到池邊跪下行禮:“罪蘇問春,拜見太子殿下!”
“起來說話!”
趙琛命令,蘇問春站起來,屋里沒了聲音,好一會兒,一個帕子砸進懷里:“傻愣著做什麼,過來幫本宮背!”
“……”
蘇問春抓著帕子沒有回答,抬頭,七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出房間,這里只剩下和趙琛兩個人,趙琛被人伺候慣了,大剌剌的翻了個,趴在池邊,將后背留給蘇問春。
“殿下,罪來得匆忙,未曾沐浴更,恐怕會玷污殿下的千金之軀,況且罪左手尚且沒有恢復知覺,行不便,不能很好的服侍殿下,殿下不如……”
“本宮讓你過來,聽不懂?”
趙琛挑眉,直接打斷蘇問春的話。
為儲君,他在尊位習慣了,說話自帶子霸道強勢,蘇問春抓帕子,心底悶得有些難,僵持了一會兒,還是了鞋,拿著帕子一腳踏進湯池。
不知是外面太冷還是里面的水太燙,蘇問春被燙得了腳。
趙琛等不及回頭,正好看見細巧白皙的足,腳指懼怕的蜷著,掛著晶瑩的水珠,竟是意外的好看。
趙琛眸變暗,啞沉的開口:“你在故意魅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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