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一句話,說得像是德妃仗著自己現在懷了龍嗣無所顧忌,故意報復一個小太監似的。
若是趙震珩在,說這話還能引起兩分憐憫同,但在這一堆人面前,就顯得無禮矯了。
主子和奴才本來就有尊卑之分,見了主子一不行禮問好,二不等主子問話自己就先張嚷嚷,真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大膽,娘娘準你說話了嗎你就在這里大聲喧嘩?眼里還有沒有皇后娘娘?”
皇后宮婢厲喝,話音剛落,便上來兩個老嬤嬤,一個反剪著太監的手,一個則抓著的頭發把腦袋提起來,用力扇了好幾掌。
這兩個老嬤嬤都是宮里的老人,置過的宮人數不勝數,不用木板,自己那一雙糙蒼老的手就夠那太監喝一壺了。
那太監之前了傷,額頭上的傷口剛結了痂,臉上還殘留著病態的蒼白,被打了以后面倒是紅潤了許多,臉也高高腫起,沒之前那麼瘦弱了。
老嬤嬤用了十足的力道,響亮的耳聲震在每個人心頭。
皇后平日不會過于苛責下面的人,就算有哪個妃子偶爾風無兩,獨得圣寵,皇后也不會特意敲打,但若有人恃寵而驕,那就不一樣了。
幾個耳打完,那太監頭昏腦漲,被放開以后綿綿的趴在地上,終于意識到眼下的況對他不利,進了東辰宮,就是案板上的一塊,被剁泥恐怕都不會有人說一句不字。
“奴才知罪,求皇后娘娘恕罪!”
太監強撐著起來跪著,虛弱的向皇后請罪。
蘇問春在旁邊看著覺得有些奇怪,進宮以后也見過不宮娥太監,因為凈了,很多太監子都會比一般男子瘦弱,聲音尖利,面部也會有一些變化,比如他們基本不會長胡子,臉部線條也會偏一些。
眼前這個太監的五看著卻不是,而是弱,這會兒他被打得兩頰腫紅,眼眶含淚,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可憐得,像是弱不風的弱子。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讓蘇問春嚇了一跳,皇宮重地,旁人進宮都要經過重重宮門檢查,這些被凈的太監因為要伺奉宮嬪,除了宮時的一系列檢查,后面還會定期檢查,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怎麼可能是子假扮的?
“知罪?你倒是說說你到底犯了什麼罪?”
皇后冷冷的發問,對這太監在自己面前的惺惺作態很是厭惡。
進宮這麼多年,哪能不知道趙震珩對人的喜惡?這太監生得,一言不合就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無一不是在趙震珩的心上。
當今陛下,就是喜歡這種弱不勝的小娘子呢!
那太監黑亮的眼珠惶恐不安的轉了轉,腦袋垂得更低:“回娘娘,奴才剛剛太驚慌,未能及時行禮拜見娘娘此為罪一,后來口不擇言頂撞德妃娘娘,此為罪二,但這是奴才宮以后第一次面見娘娘,被娘娘的威儀震懾才會失儀,還請娘娘饒奴才一命!”
說著話,這太監的語氣帶了哭腔,顯得越發弱無助。
但說來繞去,他只承認方才的錯,對其他只字不提,皇后的怒氣在慢慢上涌,見狀也不想與他再繞什麼彎子,一針見:“本宮不是那錙銖必較的人,這兩項罪可以過往不究,但你蠱陛下行不倫之事,就是要千刀萬剮的大罪!”
說到最后一句話,皇后已經了怒,抬手狠狠拍在茶幾上,震得茶杯晃,茶水都濺了出來,膽子小一點的妃嬪嚇得子瑟了一下。
那太監也是一臉驚愕,下意識的看向德妃,似是沒想到德妃竟然有膽子把這件事捅出來。
從他進來,德妃一直扶著小腹端坐在那里,到他的目,冷靜偏頭與他對視,眸清明,沒有毫閃躲,擺出坦的姿態告訴他,就是向皇后告狀了,怎麼了?
“怎麼,沒有話說了?”
幾個呼吸之間,皇后下了怒火,又恢復到平日端莊優雅的姿態,著天青的蜀錦帕子了角本不存在的漬。
那太監回過神來,幾乎是跪著走到皇后面前:“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份卑賤,又是一介殘軀,哪一點比得上宮里貴的各位娘娘貴人?又怎麼能引得陛下做出這等荒唐之事?”
是啊,他一個被凈了的太監,連男人都不是,就算生得一點,那也是個不男不的怪,究竟憑什麼討得陛下的歡心?陛下是被他灌了迷魂湯嗎?
有妃嬪不住抬眼打量他,卻見這太監腰肢纖細,跪趴在地上的時候,倒是顯得又圓又翹,是多子都比不上的。
一個太監生得這樣的腰這樣的,說他是禍水倒也不算冤枉了。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做這樣的事,都是德妃娘娘惡意誣陷,敗壞陛下的名聲了?”
皇后幽幽的反問,沒帶上他,只說敗壞趙震珩的名聲,畢竟一個太監的名聲也沒什麼好敗壞的。
這太監說他沒有本事吸引趙震珩做荒唐事,那德妃居高位如今又極寵,不是更沒有機做這樣的事怒龍麼?
那太監張了張,沒能發出聲音,一時想不到能說什麼話來反駁。
這模樣,更像是無話可說,認下了剛剛的罪名,皇后角微勾,像看什麼臟東西一樣看著那太監,冷冰冰的吩咐:“來人,把這個蠱帝王霍后宮的妖拖出去,論罪置!”
若當真論罪置,他當真是要被千刀萬剮,株連九族,全族一個都剩不下來。
話音落下,立刻有兩個宮人上前要將那太監拖走,一旦被拖出這個門就只有死路一條,那太監面上閃過急,力掙扎嘶吼起來:“皇后娘娘,您不能這樣對奴才!您不能這樣!”
皇后在宮里二十多年,連已故的太后都對疼有加,趙震珩都沒有對說過不能這兩個字,今天這個小太監倒是讓開了眼界。
“拖下去!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也敢跟本宮說不能!”
皇后面上凝著寒霜,兩個宮人走得更快,那太監卻突然說了一句話震住在場的所有人。
“娘娘,奴才懷了龍嗣,娘娘不能這樣對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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