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國史記載以來,帝后多是相輔相的。
歷代帝王雖然也免不了后宮佳麗三千人,但對自己的皇后都很敬重,暮年時也基本是與皇后天倫之樂。
趙震珩與皇后這麼多年一直是沿襲的昭陵這一優良傳統,如今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對峙起來,這種祥和卻有了崩盤之勢。
在趙震珩問出那句話以后,整個大殿都變的劍拔弩張起來。
德妃跪著,皇后被陛下瞪著,連太子妃司念羽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生怕一不留神就做了炮灰。
好一會兒,皇后彎眸笑著挽住趙震珩的胳膊:“陛下今日怎麼了?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宮人跟臣妾如此生分?地上涼,妹妹還懷著孕,陛下怎舍得讓一直跪著?”
皇后主示好,還鋪好了臺階讓趙震珩下,若是以往起了一點小爭執,趙震珩順著臺階也就下了,但這會兒看不見人,皇后的臺階鋪得再漂亮,趙震珩也不想下!
趙震珩甩開皇后的手,力氣之大,竟讓皇后踉蹌著后退幾步險些摔倒。
其他宮人都低垂著頭不敢看這里的況,司念羽沒想到趙震珩會發這麼大的火,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眼看皇后要跌倒在地,蘇問春一個箭步上前,抓著皇后的胳膊扶住。
“娘娘小心!”
蘇問春低聲說了一句,待皇后穩住形以后,迅速低頭退到一邊站好。
趙震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找人上面,也沒想到蘇問春會扮宮的樣子出現在這里,沒有注意到,只瞇著眼眸釋放出威看著皇后:“皇后,朕說了自會妥善理,朕會出現在這里,自然是知道你做了什麼,人就在東辰宮,你把出來,朕就既往不咎,不然……”
“不然陛下要如何?”
皇后直白的問,說話的語氣有點急,剛剛差點跌倒,腳崴了一下,活了四十余年,還是頭一遭這般狼狽,是憤怒也是可笑。
為一朝皇后,竟然被一個下三濫的賤人得失了儀態!
最近糟心事太多,也只有在私藏的那人面前,才能得到片刻松懈休息,今日皇后此舉,到了趙震珩的逆鱗,他完全無法保持冷靜,瞪著皇后惡狠狠的宣告:“若出了什麼事,朕絕對不會放過害的人!”
他的眼神兇狠極了,是九五之尊才有的殘暴狠戾,好像無論是誰,只要做了傷害那個人的事,他就會十倍百倍的奉還!
瘋了!
皇后在心里罵了一句,以前只覺得趙震珩這個人沒有心,薄涼得很,在之一事只有,并無可言,如今才知,在家國大業上,他也同樣沒有腦子!
幽冥之戰大敗,舉國都沉痛惶恐不安的時候,他卻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子了心,豁出一切要維護那個子,這是一個帝王應該做的事嗎?
皇后眼眶發了紅,惱怒失到了極點,但很清楚,只要司家還在,只要太子沒有做什麼特別出格的事,趙震珩就不敢。
況且今日之事,如果鬧得百皆知,占據有利地位的那個人,是!
思及此,皇后也發了狠,直勾勾的盯著趙震珩說:“死了!”
“什麼?”
趙震珩驚愕,失態的抓住皇后的胳膊,力道之大,恨不得把的胳膊直接折斷似的。
胳膊越痛,皇后就越冷靜,臉上也帶上和往常一樣的莊重笑容:“那個賤人偽裝太監伺機接近陛下,居心叵測,危害昭陵安定,本宮用一瓶鶴頂紅將賜死,今日,東辰宮不出活人,只能一尸給陛下,陛下可還想要?”
這人活著,患無窮,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說完那句話,皇后整個人都舒坦了,好像在這深宮數十年的也變得不那麼難熬了。
可是一國國母啊,背后還有司家撐腰,死一兩個他喜歡的幺蛾子又怎麼了?他當真敢為了一個賤人嗎?
趙震珩睜大眼睛,有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自那日那人撞了假山圖尋死,他便暗中囑咐讓人好生照料著,還暗中訂了日子,想給一個正大明的位分,從今以后不必再跟在他邊,沒想到一切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變了灰燼。
皇后怎麼能!
回過神來實在是怒極,趙震珩失了理智,抬手狠狠給了皇后一掌:“毒婦!”
他罵,已經年逾半百,心臟頭一回為一個人狠狠地刺痛。
為一國之君,他竟然連自己所之人都護不住,真是可悲啊!
罵完那一句,趙震珩已猜到那子被帶往了什麼地方,黑著臉大步朝皇后寢臥走去,待他走遠,司念羽連忙去扶皇后。
趙震珩那一掌用了十足的力道,皇后被打得跪在地上,釵都掉了一支,向來一不茍的秀發散落了幾縷在臉側,半邊臉高高腫起,面子里子都在今天毀得干凈。
“姑母,您沒事吧?”
司念羽關切的問,也被今天這陣仗嚇得不輕,沒想到趙震珩竟然會因為那個人直接對皇后手。
一種妃嬪也回過神來,正要關心皇后,又見趙震珩抱著穿著太監服的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來。
他看也沒看皇后,徑直朝外走去,對候在外面的高如海命令:“快宣太醫!”竟是還不死心,想將那子從鬼門關拉回來。
高如海應著快步跑走,皇后就那麼跪坐在地上,癡癡地看著趙震珩離開的背影,片刻后,德妃側了側面向皇后,輕輕拉起的手:“姐姐莫要傷心,那子如今是陛下的心尖,之前陛下為了,也曾讓臣妾吃了不苦頭。”
正是因為吃了苦頭,德妃才會這麼謹慎,沒有將此事宣揚出去。
但過了今天,只怕在趙震珩心里,這個德妃德行全失,本就只是一個在背后嚼舌的惡毒婦人。
有德妃寬,皇后很快冷靜下來,輕輕拍了下德妃的手背,意味深長道:“本宮如今已勸不住陛下了,妹妹有孕在,還能在陛下耳邊說上幾句話,還請妹妹為了昭陵的安定,規勸陛下不要一意孤行!”
言下之意就是,讓德妃冒著激怒趙震珩的風險,繼續勸諫。
可這世上誰又愿意去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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