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是后宮里品階最低的,連自己獨立的院子都不會有,地位甚至連德妃皇后的婢都趕不上。
原本陛下臨幸了什麼人,要封什麼位分只需要跟皇后商議一下就可以,除了晉封貴妃這樣的要位,才會拿到朝堂上來討論,今日趙震珩只為了封一個良人,卻這麼嚴肅的說這件事,怎麼都讓人覺得很怪異。
議政殿一時陷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趙震珩既然不惜把這件事拿到朝堂上來說,必然是看重那個子的,既然看重,自然不會這麼小氣只封一個良人,只怕是帝后就冊封一事產生了分歧。
可是良人的位分已經是最低的了,趙震珩也算是做了很大的退讓,皇后若是點頭答應,趙震珩也不需要當著百的面說這件事,唯一的解釋是,就連冊封一個小小的良人,皇后也不答應。
要知道,皇后坐守后宮二十多年,對后宮的冊封向來都是大氣的,從來沒傳出阻撓趙震珩寵某個妃嬪的事,怎麼今日偏偏卡著這個子不放?
百都不是傻子,仔細一推敲便能發現其中藏著很大的貓膩。
過了一會兒,還是史大夫孫鑒率先出列:“微臣斗膽請問陛下,此是何出?”
后宮規矩森嚴,除了家清白的家子可通過選秀進宮得到恩寵,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由宮中妃嬪舉薦姐妹,得陛下賞識后再宮。
得了冊封的子才有資格被陛下翻牌寵幸,而未免一些出卑賤的宮婢不懷好意,狐主,建國之初便制定了非常嚴苛的規矩,宮娥主子的,一律打死,更不要提冊封之事了。
孫鑒提出的問題也是百關心的問題,若這人是秀出還好,趙震珩喜歡,冊封個良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這份恰恰是趙震珩不能說的,他沉著臉,思索了片刻道:“懷了朕的孩子。”
“……”
滿堂嘩然。
這都懷上孩子了,那臨幸也就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怎麼之前一直沒聽見風聲?
懷上龍嗣是大事,不管這人出如何,孩子畢竟是流著皇室的,怎麼也不能慢待了去。
百左右看看,正要附和同意,衛恒出列:“陛下,微臣以為此舉不妥!”
“魏卿覺得如何不妥?”
趙震珩沒想到衛恒會跳出來反駁,目下意識的掃了趙琛一眼,衛恒和趙琛有同窗之誼,兩人關系很好是人盡皆知的事,衛恒跳出來反對,很難不讓趙震珩覺得是趙琛慫恿的。
“后宮冊封,本是陛下的家事,臣等不該多,但陛下今日拿到朝堂上來說,必然是皇后娘娘不同意陛下此舉,皇后娘娘為國母,向來端莊大氣,對后宮妃嬪向來都是公平公正的,如今娘娘不同意,必然有娘娘的用意,臣等斷不該越矩壞了規矩。”
衛恒挑明關鍵,這事說到底是夫妻私事,尋常人家想納個妾都要等正室點頭答應才行,更不要提皇家了。
所以趙震珩要冊封良人,關鍵也不在于這些朝臣有什麼看法,而是看皇后有什麼看法。
只要皇后點頭,這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剛剛準備點頭的朝臣瞬間醒悟,是了是了,這是皇后娘娘不點頭,他們上趕著點頭不是擺明了得罪太子殿下和司家嗎?還想不想好好干了?
趙震珩的臉一下子黑下去。
皇后現在恨不得直接把人弄死了事,怎麼可能點頭讓他冊封那人做良人?
“因為一些誤會,皇后對此有些偏見,不肯同意朕的做法,朕想先給此冊封,再找機會讓此與皇后冰釋前嫌。”
“皇后娘娘向來寬宏大量,不知是什麼樣的誤會,竟然讓娘娘對有這樣大的見?”
衛恒問,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趙震珩聽的,刺耳得,趙震珩眉頭皺,忍了又忍,口而出:“后宮之事,什麼時候到衛卿多了?”
一夜沒睡好,又一直著怒火,趙震珩這句話是吼出來的,聲音響徹整個議政殿,甚至有了回聲。
衛恒沒有覺得尷尬,低下頭去認錯:“是臣逾越了,請陛下恕罪。”
衛恒這句話明著是認錯,實則是讓趙震珩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既然后宮之事不到朝臣多,他為什麼還要把冊封一事拿到朝堂上來說?
議政殿戛然無聲,趙震珩意識到自己被衛恒帶進里,氣得呼吸變急,卻又拿他無可奈何,只能憋著火道:“此事等平安產下孩子再議。”
還要再議,也就是說他本沒有死心,還想等那人有孩子傍以后再行封賞。
趙琛哪里能容這人活到那個時候?
“父皇!”
趙琛出列,一出聲,趙震珩的臉就變得很難看,趙琛卻全當沒有看見,幽幽的穿趙震珩不敢說出來的事實。
“那個人假扮太監得龍種,連鶴頂紅都毒不死,分明是個為禍千年的妖,父皇已經為了給了德妃和母后難堪,如今竟然還要執意給冊封將留在邊嗎?”
這話一說出來,整個議政殿就炸開了鍋。
什麼?竟然有人假扮太監接近陛下?宮里的守衛都是干什麼吃的,竟然松懈到了這種地步,日后豈不是連刺客也會輕易地放進宮去?
而且連鶴頂紅都毒不死,這個人真的是正常人嗎?
百忍不住議論紛紛,一時如在菜市場一樣喧嘩吵鬧,趙震珩被吵得腦仁發疼,孫鑒已高聲勸諫:“陛下,此來歷不明,居心叵測,請陛下將移大理寺,由大理寺審查置!”
趙震珩腦子里浮現出那人弱的,奄奄一息的蒼白的臉,恨不得抱在懷里好好哄著護著,哪里能忍將送進大理寺那麼暗的地方?
“陛下,此上多有蹊蹺,分明不是好人,請陛下不要著了此的道,誤了昭陵的將來!”
魏諍附議,事先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這會兒聽見,一顆久經風浪的心臟也不住狂的跳起來。
“陛下……”
百想要附議,趙震珩直接發怒:“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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