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是你嗎?
趙琛沒想到有一天衛恒會當著自己的面問出這樣的話。
他和衛恒同窗數載,這些年雖然對葉明昭多有不滿,所有疏遠,但心里還是記著葉明昭的教導恩,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葉明昭,上次葉明昭病重,他去探以后,更對葉明昭的態度緩和了不,但現在,衛恒卻懷疑他利用葉明昭父皇殺了那個人!
他會蠢到用葉明昭的命去換一個人的命嗎?
趙琛對衛恒的懷疑怒不可遏,更覺得自己之前對衛恒的維護像是一場笑話。
他完全信賴并且決定以后要倚重衛恒,而在衛恒心里,他卻是個不擇手段,甚至敢欺師滅祖的人。
“你覺得是我做的?”
趙琛氣極了,連“本宮”都忘記用,直接用了自稱。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聽殿下親口說一句。”
衛恒否認,但這否認一點力度都沒有,輕飄飄的,像今天綿綿的秋雨,雖然不大,卻寒意十足,瞬間涼了趙琛的心。
“衛恒,你好得很!”趙琛瞪著衛恒冷笑著說,只覺得衛恒不愧是葉明昭教出來的學生,竟然敢懷疑君主,就算他以后繼位做了皇帝,只怕衛恒也不會真的心甘愿完全臣服與他。
一個不忠心的臣子,他要來做什麼?
趙琛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也沒跟衛恒解釋清楚這件事,直接拂袖離開,這背影落在衛恒眼里,卻莫名有了一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衛恒沒有跟上,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趙琛離開,如同那天夜里,看著葉明昭的馬車從大理寺離開一樣。
現在葉明昭死了,他和趙琛的關系也算是破裂了,以后的路,需要他自己一個人走一個人會。
葉明昭之前對他說,所有的事都要他自己去會,要無愧于心,無愧于民,如今他站在這里,卻不知道無愧二字到底該怎麼寫。
趙琛氣得不行,也不要宮人幫忙撐傘,直接冒雨回了宸華宮,渾,不停地往下滴著水,七錢一見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殿下,您怎麼淋著雨回來了?奴才這就讓人準備姜湯,您先去沐浴更吧!”
“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趙琛發怒,七錢頓時沒了聲音,怯生生的打眼看著他,趙琛看宮里的人全都木頭一樣站著不,怒火更盛,一腳踹了凳子:“本宮讓你們滾出去,一個個都聾了嗎?”
殿里伺候的宮人嚇了一跳,連忙跟著七錢一起退出去。
趙琛沒給蘇問春安排什麼活干,蘇問春在宸華宮無所事事,正跟著這些宮人了解宮里的規矩,見趙琛發這麼大的火,愣了一下,落在最后往外走,卻沒有走出去,而是在屋里幫忙把門關上。
“殿下,今日出了什麼事嗎?”
蘇問春輕聲問,其實有點害怕趙琛發脾氣,但心里記掛著趙震珩會如何理那個子的事,便著頭皮留了下來。
“本宮讓你滾出去你沒有聽見?”
趙琛抓起一個茶壺朝蘇問春砸過來,蘇問春側讓開,茶壺在門上砸得碎,已經放涼的茶水和茶葉濺了蘇問春一。
蘇問春沒被嚇到,反而朝趙琛走了兩步:“不管出了什麼事,像殿下這樣發脾氣是完全解決不了問題的,殿下不妨說來聽聽,也許罪能幫殿下的忙。”
自古都有后宮子不得干政的祖制,蘇問春雖然不是后宮的人,但也是子,如今還是戴罪之,問出這樣的問題已經非常不合規矩。
趙琛正在氣頭上,已經忘了昨晚蘇問春幫他出主意的事,臉上出嘲諷:“你把自己當什麼?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跟本宮說話?要不是因為你還有點用,你連站在本宮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一般子聽見這話只怕會難堪氣惱得不行,蘇問春卻沒有太大的覺,只平靜的看著趙琛。
的眸清冷如水,像冬日雪山下的冷泉,一點點散發著寒意,將趙琛心頭的怒火下去。
“罪不懂朝政,只是希殿下能說出自己為何怒,也許罪能開解殿下兩句,也好別讓殿下氣壞了子。”
蘇問春聲音,完全是站在趙琛的角度在幫他考慮,語氣也非常的好,趙琛砸了東西又吼了這麼一通,總算冷靜下來,存著惡劣的心思想看看蘇問春到底會用什麼法子安自己便冷聲道:“太傅剛剛濺議政殿,當場亡!”
“……”
蘇問春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垂在側的手忍不住收,太傅死了?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在家里養病嗎?
蘇問春震驚的樣子不出趙琛的意料,他甚至忍不住在心底嘲諷,人就是人,本扛不住什麼事,一聽見這樣的消息就嚇得不知所措。
“衛恒懷疑是本宮派人去通知的太傅,才會害得太傅慘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琛腦子里又浮現出衛恒那張繃冰冷的臉,剛剛制下去一點的火氣又控制不住的上涌。
蘇問春后背一陣陣發涼,昨天從東辰宮到宸華宮,是一直陪在趙琛邊的,趙琛有沒有派人去找葉明昭,比誰都更清楚,可是現在趙琛說,衛恒懷疑是他害死了葉明昭。
“殿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連衛大人都懷疑你,朝中的文武百還有陛下又會怎麼想這件事?”
蘇問春問得很慢,在問出這句話以后,腦子里已經冒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趙琛卻是被蘇問春這個問題問得愣住,他剛剛顧著跟衛恒生氣,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如今被蘇問春指出來,他才猛然發現這件事對他有多不利。
為一國儲君,他如果連自己的恩師都可以利用,并且不惜以恩師的命達自己的目的,日后又怎麼會對其他人好?
而作為兒子,他不僅當眾讓自己的父皇下不來臺,還煽朝中重臣以死相對自己的父皇施,如果趙震珩真的被無奈決了那個子,心里又會怎麼想他這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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