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這話是在故意挑釁,不僅挑釁,還誅心,好像趙琛是個特別多管閑事的人,管了老子還要管自己手足兄弟喜歡什麼人。
而且外界雖然還不知道,但宮里的人全都知道皇后被足三月的事。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趙震珩在表達自己的不滿,他雖然死了那個人,但這個結果他非常不滿意。
趙震珩都對皇后不滿意了,對趙琛又能滿意到哪里去?
在這種關鍵時刻,趙琛若是置了趙炎的侍妾,就算有天大的理由,只怕在趙震珩眼里,也是不占理的。
許是想清楚這一點,趙炎才故意讓侍妾打扮這樣,在趙琛面前給他添堵。
若是以往,趙琛肯定會不管不顧,直接下令把趙炎的侍妾打死。
趙炎紈绔得很,抬進宮里來的多半不是什麼良家子,好在一直沒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大事,趙震珩對趙炎的態度很寬容,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種份的人,趙琛下令打死了本算不得什麼大事,但這種況下,只怕會激化他和趙震珩的父子矛盾。
趙炎說完那句話以后便笑盈盈的挑釁的看著趙琛,等著他暴怒發火,然而讓他失的是,趙琛并沒有因此怒發沖冠,而是一掀擺,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
“今日有事來遲,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給皇叔請罪。”
趙琛端起酒杯看向趙瑾晟,趙瑾晟從剛剛開始便在做壁上觀,聞言慈的笑起:“皇侄太客氣了,今日是家宴,隨意些便好。”
趙琛沒客氣,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把杯子倒過來,一滴沒剩。
他都自罰一杯喝完了,趙瑾晟也不好再推辭,也把手里的酒喝完。
剛放下杯子又聽見趙琛對趙炎道:“四弟要與父皇一樣冒天下之大不韙,我管不了,但今日四弟這侍妾打扮浮夸華,對朝廷重臣不尊,乃是大忌,四弟若不希這件事鬧到父皇面前,最好讓現在就滾回去跪著以太傅在天之靈!”
趙琛沒有發怒已經足以讓趙炎詫異,這番話再說出來,趙炎就更覺得古怪。
竟然不要求打殺,只是罰跪就放過這件事了?
“皇兄,你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趙炎仍笑嘻嘻的說,一點沒覺得這個事有多嚴重,趙琛也沒怒,又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道:“是嗎?既然四弟都開口替求了,那我就賣四弟一個人,放一馬。”
“……”
趙琛說完又喝了一杯酒,收回目,連看都沒再看趙炎一眼,趙炎卻無端打了個寒,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趙琛要揪著這件事不放罰那侍妾是趙琛的事,而趙炎開口替那侍妾求又是另一回事。
趙炎面晴不定,猶豫片刻,忽的笑起:“皇兄,臣弟方才也是在開玩笑,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人,臣弟還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個人讓皇兄心底不快。”
那侍妾之前覺得趙炎鐵定是要護著自己的,聽見趙炎和趙琛你來我往的說話也沒覺得有什麼,半倚在趙炎懷里,捻著一塊餞往趙炎里喂,餞剛喂到趙炎邊,便聽見趙炎變了口風,眼底閃過慌:“殿下?”
“來人,把這個不知分寸的人拖下去,杖斃!”
趙炎毫不留的把那侍妾推開,力道頗重,那侍妾跌在地上,的皮破了皮,滲出來,弱弱的慘了一聲。
然而趙炎充耳不聞,上噙著笑,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绔模樣。
“四殿下恕罪,臣妾錯了!臣妾一定改!”
后伺候的宮人立刻上前將那侍妾架起來,那侍妾嚇得花容失,眼淚一下子涌出來,不斷地求饒,然而剛喊了幾聲,便被捂住拖了下去,只是掙扎得太過厲害,有一只寶藍的鞋子掉在路邊無人問津。
周圍安靜下來,趙炎的心毫沒有因為自己決了一個侍妾而到影響,他玩味的打量著趙琛,看見他邊的位置空著,而后多了個面生的宮婢。
“皇兄前來赴宴,怎麼沒帶太子妃,反而帶了個宮婢來?”
話音落下,眾人的目都落在蘇問春上。
在場除了趙炎、趙煜和魏尋煙沒見過蘇問春,其他人都是和蘇問春打過照面的,尤其是趙玉凝,前不久還借機懲戒了蘇問春一番。
“太子哥哥這個婢看上去倒是有些眼。”
趙玉凝率先開口,蘇問春只是戴了假發換了一宮的裝束,并未改變五做其他偽裝,旁人只要多看兩眼都是能認出來的。
“罪蘇問春,拜見王爺、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蘇問春跪下開口,并不打算掩飾自己的份。
話音落下,宮人高聲傳報:“郡主到!”
所有人皆循聲去,一個穿著絳繡百蝶金的子緩緩而來,金群極漂亮,百蝶繡得栩栩如生,行走間似乎要振翼飛出,那子的腰肢被束得極細,如同最艷的花骨朵,外面還罩著一件緋披風,披風領子攢著雪白的兔子,更是襯得白勝雪,極為好看。
除了著的華,頭上的發飾也許多,經宮人心梳妝,緩步而來時,似乎真有一渾然天的皇家貴氣。
蘇問春還是跪著的,林語歡在宮婢的摻扶下從邊走過。
那時們的距離很近,蘇問春甚至能看清楚擺上的蝴蝶紋路和攢著紅瓔珞綠翡翠的鞋子。
“父王。”
林語歡在趙瑾晟面前停下,福盈盈一拜,開口聲音溫,婉約人。
“好孩子。”
趙瑾晟夸了一句,手拉著林語歡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沒急著蘇問春起來,掃了一圈眾人:“歡兒,見過你的皇兄和皇姐。”
“是。”
林語歡點頭,起走到趙琛面前,面帶怯,正要行禮,趙琛沉沉的開口:“皇叔,在表妹見禮之前,是不是該讓我的人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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