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皮相上來看，蘇時寒是要略勝衛恒一籌的，但綜合來看，要被選為駙馬，蘇時寒遠遠比不上衛恒。

　蘇時寒是三年前被蘇忠國推舉府的，如今蘇家滿門被滅，蘇時寒又背了個無無義的名聲，在人品上就矮了衛恒一截。

　除了這點，最重要的是，蘇時寒的家世不行，衛恒背后有百年世家衛家做靠山，仕途坦且無可限量，而蘇時寒呢，除了一個單薄的沒有基的廷尉府，還剩下什麼？怎麼配得上當今陛下最寵的五公主？

　德妃因有孕不能出宮，今天讓司念羽和魏尋煙陪著趙玉凝一起到衛府，就是為了幫趙玉凝相看相看。

　趙玉凝今年十六，比衛恒足足小了十九歲，這個年齡相差有點大，但在皇家的人看來，并不算什麼，陛下都五十出頭了，前不久不也還想著往宮里添人嗎？十九歲又算什麼？

　而且衛恒的不近比蘇時寒還更出名，府上一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也沒有妯娌爭斗，因著衛家祖上功勛的庇佑，便是新帝繼位以后，也會對衛家敬重有加，趙玉凝這個公主殿下自然也能被延續寵，整個昭陵，簡直找不到比衛家更好的親事了。

　司念羽和魏尋煙暗中打量了一番都覺得衛恒極好，這邊趙凜又耐心的向衛恒解釋了一遍來意，衛恒不做他想，立刻安排人去梅園那邊加固賞景的亭子，趁這個空檔先準備午膳。

　亭子是早年就建好了的，不過只是供家里人偶爾坐一坐，不夠別致大氣，楚漣漪遞帖子之前就讓人重新修繕了一番，昨晚下了雪，怕出什麼紕，讓人先檢查一下也是應該的。

　“方才聽說衛夫人舊疾犯了，嚴不嚴重？可要請太醫來看看？”司念羽聲問，趙琛今日沒來，但按照平日那麼倚重衛恒的子，這個時候司念羽怎麼也要多關心楚漣漪一點。

　提到楚漣漪，衛恒眉頭一皺，面冷肅了幾分：“已經派人進宮去請了，多謝太子妃關懷。”

　衛明德剛剛還看見楚漣漪活蹦跳，還以為楚漣漪是裝病，這會兒看衛恒的神便有些不確定了，等眾人移步準備去用午膳的時候，湊到衛恒邊低問：“臭小子，你娘當真犯病了？”

　“爹既然如此擔心，不妨回去看看娘，這里兒子自會應對。”

　“臭小子，老子還不是擔心你！”

　衛明德哼了一聲，看見走在衛恒前面幾步的蘇時寒，又泄了氣。

　罷了罷了，這群臭小子總要自己歷練長大，他瞎那麼多心做什麼，都一把老骨頭了，管好自己就不錯了。

　思及此，衛明德跟趙凜說了幾句便回主院看楚漣漪去了，只留下一群晚輩看他們能耍出什麼花槍來。

　午膳擺在衛家偏廳外面，中午正好，這會兒坐在外面也不冷，下人按照吩咐把兩張長桌拼在一起，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備菜，一方放著一個小鍋，鍋底有炭火燒著，鍋里紅艷艷的油湯翻滾著，香氣漫了滿院。

　“這是漠北特有的湯鍋，冬日用來涮羊正好，府里的廚子加了其他配料，也可以煮其他的菜吃，很能寒。”

　衛恒介紹，這些年衛明德不從政了，就喜歡找一些新鮮玩意兒哄楚漣漪開心，這種湯鍋還是他大伯跟商隊從漠北帶回來的，今日算是第一次用這個待客。

　“這種吃法倒是頭一次見。”

　趙凜淡淡的說，雖然止了咳，但臉看著不是很好，魏尋煙見不得他如此，跟司念羽說了一句，和趙凜挨著坐在一起，方便給他布菜照看他。

　蘇問春是趁著幾人往這邊走的時候回到那群宮婢后綴著的，旁人都沒注意到，唯有趙玉凝邊那個空月的宮婢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頗深意，蘇問春和對視片刻便垂下眸子安靜跟著，這會兒準備用膳，空月和司念羽的宮婢出列幫忙布菜。

　衛恒東道主，自然坐在首位，蘇時寒階最低，自然坐在下首，因兩張桌子拼在一，左右兩邊位置很寬，可坐四人，魏尋煙和趙凜坐在一，因隔著魏尋煙，太子妃和趙玉凝便挨著坐，趙熠抱著戚秋晚坐在他們對面，旁邊還有一個趙炎。

　許是之前在趙琛那里吃了虧，趙炎今天沒帶侍妾來，邊空的看著有些奇怪，趁著下人布菜的時候司念羽看向站在角落的蘇問春，突兀的開口：“蘇姑娘，你也坐下一起吃點東西吧。”

　話落，所有人的目都落在蘇問春上，尤其是趙炎，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眼睛發亮的把蘇問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就是蘇忠國的兒蘇問春？”

　“回四皇子殿下，正是罪。”

　蘇問春上前一步回話，趙炎咧樂起來，他原以為蘇問春應該生得彪悍如牛，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的姑娘，仔細一看，五也很秀，只是剛剛一直安靜站著，存在太低，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太子妃的話你沒聽見麼？還不過來坐下？”

　趙炎拍了拍自己邊的空位，很明顯是讓蘇問春挨著他坐，這舉止有些輕佻，蘇問春沒，掀眸看向衛恒。

　這里到底是衛家，不是說上桌吃飯就上桌吃飯的。

　若是旁人看見蘇問春這眼神，都知道要給衛家一點面子，但趙炎向來是個混不吝，見狀直接沉了臉：“你看衛恒做什麼？是本皇子的話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左正有用了？”他拿衛恒的階說事，不想給衛恒添麻煩，蘇問春回了一句不敢，走到趙炎邊坐下，下人立刻又拿了一份碗筷給。

　按照剛剛的位置安排，趙玉凝是坐的離蘇時寒最近的，正暗暗竊喜著，好死不死又看見蘇問春坐到自己對面，頓時生出不喜，見蘇問春還一臉坦然的拿起碗筷準備吃東西，不由開口：“衛大人方才說這湯鍋是漠北的特，蘇姑娘見此難道不會想起故鄉舊嗎？本公主聽說蘇家滿門都死得很慘，怎麼不見蘇姑娘臉上有半分悲，還興致的能吃得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