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不由自主蠕一下，慢慢向後退了幾步，盤月食天時象，預示天下大混沌再現之兆，嬴政能三界獨尊，何況是羋子棲，在弦臺宮羋子棲擊退嬴政沒用吹灰之力，至於弒君滅主我倒是並不驚訝，對於宿命很早以前我就開始慢慢相信，倘若嬴政真再君臨天下，想必再次誅殺封印他的人亦會是羋子棲。

可是對於後面一句盤月食天，到底是嬴政世還是羋子棲爲了平定嬴政而不得已爲之，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點我很清楚，不管最後誰輸誰贏，若是羋子棲再現人世，那就意味著世間再無越千玲。

我大口氣，只覺脣有些乾涸，連忙蹲在虛靜子的面前，聲音還是急促的問。

“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你就回答我越千玲最後是生還是死？”

虛靜子這次沒有執筆，而是跪行向前，把我之前放下的那兩張紙重新拿起來恭恭敬敬的遞到我手中。

左手生，右手死！

我茫然的慢慢站起，手裡兩張宣紙猶如千斤之重，和秋諾一樣，越千玲最後的生死居然也在我一人之手，以虛靜子的奇門之，應該不會佔錯，何況我在他面前，借他天大的膽子，他也斷不敢說一句。

按照這個結果，有朝一日，秋諾的生死會在我一念之間，所以武則天才會求我，不惜一命抵一命讓我放過秋諾，這我還能理解和接。

可是越千玲……

我很難想象會出現讓我抉擇生死的那一天，我可以不惜一切顧周全，又怎麼可能會面臨這樣的抉擇。

還有嬴政在宮殿之上對我說過的那句話，自始至終他都不是我的敵人，魏雍手裡的昊穹劍早晚會被我拿回來，他所擁有的九天龍決我也會傳承學會，真等到那個時候，我所要做的事也該到此爲止纔對。

嬴政不是我敵人，魏雍很快就不再是我敵人，那我剩下的敵人是誰。

黃爺？

魏雍開啓幽冥之路救羋子棲，背後推波助瀾的與其說是秋諾，還不如說是至今我都不認識的黃爺，古嘯天曾經在鐘山告訴過我，即便沒有魏雍還會有第二個人開幽冥之路，可見魏雍在黃爺眼中也不過是一個棋子。

真正的目的……

我猛然一怔，突然發現我一直忽略的一件事，秦一手放我帝星世是因爲羋子棲昔年告訴他的那兩句籤文，紫薇顯世破貪狼。

要阻止魏雍唯一的辦法只有擁有嬴政元和命格的我，這個理由一直支撐著我到尋找失落的四件神，可現在我才發現，曾經我無法企及和戰勝的魏雍，也不過和我一樣僅僅是別人手中擺佈的棋子。

不管這個人是誰，但現在有一點我慢慢想明白，或許擺佈我和魏雍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嬴政君臨天下。

黃爺在等的人應該如同虛靜子佔出的結果一樣，盤月食天，而真正可以做到三界獨尊無人能匹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是嬴政，而是羋子棲！

我再次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幾步，撞在天師亭的柱子上，聞卓見我如此慌，很詫異的看著我，我緩緩擡起手，目落在那被秦一手切斷的斷指上。

腦子裡迴盪著嬴政那些到現在我還是不太明白的話。

如今你對錯不分，善惡亦不分！

我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之前重來都沒曾有過的想法。

秦一手不斷我指，我就不會離開大山，我不離開大山就不會有後面的事……

忽然間我真的分不清對錯和善惡，我唯一能肯定僅僅是我是秦雁回，我要不惜一切保護越千玲，不管誰救回羋子棲最後都必須拿回越千玲七竅玲瓏心中的魂魄，那會要了越千玲的命，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誰傷害到。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緒平復下來，快步走到虛靜子的面前，大聲讓他從地上站起來，目如炬的看著他，極其嚴肅的說。

“最後一件事，我命中註定有一宿敵，是誰我也不知道，奇門通三界，此人無論鬼神都在三界之，我要你給我佔出此人的名字！”

虛靜子見我表如此凝重，不敢怠慢，以我的命格反推，我要他佔出黃爺真正的名字，不然我掣肘於人永遠都是被的被支配和擺佈，虛靜子以奇門法和奇門數同時起局推演，這一次他用的時間和力明顯比之前要久和吃力。

聞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亭子外面，我看見他又在擡頭看天，之前還明月當空，現在滾滾黑雲襲涌而至，遮天蔽月整個山頂一片漆黑，山風四起呼嘯而過，我也擡頭看天突如其來的風起雲涌似乎真如同聞卓所說，不是太對勁。

虛靜子收手擡頭，我心裡暗暗提了起來，有些興和張，看他樣子已經佔出結果，我讓他馬上在紙上寫出來，可虛靜子剛一執筆，忽然間狂風大作，天際傳來滾滾雷聲，道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

我看見聞卓在外面掐指算著什麼，然後很詫異的擡頭張，我也沒太留意，催促虛靜子快點寫出來。

虛靜子的筆落在宣紙上，墨進渲染恣意的四擴散，我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手中的筆，下筆這麼久可虛靜子始終沒有寫下去，我發現他的手輕微的抖，連握筆的姿勢都不太一樣。

擡頭看他發現虛靜子滿臉通紅，手臂上青筋暴，似乎是用盡全所有的氣力，可也未曾讓那筆移分毫。

咔嚓。

一聲斷響，虛靜子手中筆應聲而斷，我驚訝的看著他手中剩下的半截筆，若是別人還能說天機不可泄，虛靜子用奇門通三界佔出黃爺的名字，三界之力讓虛靜子不能寫出這個名字，可我在此燒檄文討伐三界，當日三界平息而歸，斷不會再敢阻礙我所問之事。

我讓虛靜子再拿另一支筆繼續寫，可結果依舊是再次斷兩半，外面風聲凜冽，天際雷電閃越來越集，我快步走到亭子外面，聞卓見我出來很詫異的說。

“果然是天象有異，剛纔我算過，居然有人節制九霄三十六天，掌雷霆之政，借三界之力在困鎖此地。”

“你前世是雷部正神，有你在此，九霄三十六天會聽令其他人？”我大爲不解的問。

“那也未必，事實上幾天前你就在這裡下檄文討伐三界，莫說九霄三十六天，三界都平息而歸……”聞卓眉頭皺的很深，吐掉叼在角的草疑的說。“居然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能赦令三界？！”

“裝神弄鬼，我倒要看看到底誰這麼大本事。”

我說完轉回到亭子裡，隨手拿起一支筆，咬破中指抹於筆之上，遞給虛靜子。

“你安安心心把名字給我寫出來，今日若有人敢阻攔，神擋誅神，佛擋殺佛。”

我回到亭子外面，從上拿出五張符籙，分別把指頭的抹在符籙上，再各自在天師亭的四方，手持最後一道符籙站在聞卓旁邊，雙指夾符，大聲口唸道咒。

九天，飛劍神王，破祿三臺，威攝四方，黃神勾天，翼德亡神，天摧倒地，裂海隨文。汝等速退，奔雷奉行。

咒完符燃我揚符而起，亭子四周的符籙頓時一道金連城一片把天師亭包裹其中，九霄之上滾滾電閃雷鳴頓時銷聲斂跡，四起的狂風也頃刻間停了下來。

我剛想說話，忽然天際狂雷萬傾，無數道雷電劃破天際而降，我已經封推雷部神君，沒想到還敢降下天雷，而且是萬雷齊發，雖然不敢劈我和聞卓，但全部不偏不倚劈在天師亭上。

雖然有道法金所阻擋，但我在天師亭四周的符籙明顯抵擋不住萬雷所襲，紛紛燃燒起來等符籙燒燼，金一滅無數雷霆齊齊劈在亭中虛靜子的上，瞬間化爲一抹焦灰。

我大吃一驚，邊的聞卓也震驚的呆立，很明顯有人不想虛靜子寫出黃爺的名字，最讓我震驚的是，這個人的道法修爲高我不知道多倍，否則不可能連我用帝所啓的道符發咒都能破去。

我連忙回到亭子中，虛靜子已經是一抹焦灰，那石桌上的宣紙散落一地，我蹲在地上到找尋，終於找到虛靜子寫出的名字，看了一眼後，表說不出的疑，整個人無力的站起來，靠著柱子坐在亭子裡。

聞卓走進來，我擡頭看他，把手裡的宣紙遞過去，然後和他對視一眼，聞卓拿著宣紙看了半天，重重嘆了口氣，沉默不語的和我相對而坐，宣紙被他放在石桌上，我們默不作聲的看著上面，表很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