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有些忘神，擡頭看看道觀的匾額，清風庵。

此是道庵，裡面修行的應該都是道士，開門迎客兩位道士舉手投足頗有仙子之氣，實在不明白麪前有超凡俗的道士能有什麼好怕的。

我提起的心放了下去，連忙稽禮沉穩的說。

“坤道有禮，我們是上龍虎山參加玄門比試，路盡於清風庵，想借路而行，請坤道行個方便。”

在道家對男道士稱爲乾道，對道士稱爲坤道，見二人手持佛塵應該也是迎客送賓的道士。

“居士無量壽福，過三曲九的文牒可以帶來。”我左邊的道士還禮聲音空靈若仙。

我讓越千玲把虛空子給我的文牒拿出來，送到道士面前。

“各位居士既然是上龍虎山參加玄門比試，需在這文牒上加蓋三曲九神仙府的印鑑，清風庵爲第一，主持已在正殿靜候文牒，今日已晚，先把文牒送至主持之手，待明日各位居士自行去取。”道士並沒有接我手中的文牒，吐氣如蘭淡泊如水，怎麼看都不像虛空子說的那樣兇險，我一直繃的神經稍微有些放鬆。

聽道士這麼一說，我連忙點點頭，按照們這意思，是要先把文牒送過去，等到明天加蓋好印鑑我們再去拿回來就可以過去了，我承認我現在的想法和葉輕語一樣，好像原本被我想的極其困難和複雜的事，突然間變得輕鬆和簡單，或許是面前站著的是兩位道士的原因，超凡俗清秀可人，怎麼看也沒有兇險的意思在裡面。

畢竟是男有別，既然主持在等文牒，我讓越千玲跟隨道士先把文牒送過去，誰知道話一出口，就被道士打斷。

“聞居士別來無恙，主持上次和聞居士論道一別數月，聽聞這一次聞居士也參加玄門比試，特恭候多時，主持特吩咐，若是聞居士前來，請你把文牒親自帶過去，主持在大殿靜候。”

我們所有人一愣，然後很驚訝的轉頭去看在最後的聞卓，原來聞卓之前來過這裡，而且還想來的次數還不止一次，不然不可能他頭埋的這麼低，開門迎客的道士也能一眼認出他來。

聞卓聽到道士這麼說，估計也知道被看出來，擡頭的時候角掛在極其不自然和慌的笑，了額頭誠惶誠恐的走上來，從我手裡拿過文牒，和我肩而過的時候，我看見他額頭細細的汗水。

“我和你一起去。”我見聞卓今天反應極其不正常擔心他會有事。

“好。”聞卓不住的點頭，像是前面等著他的是刀山火海。

“主持吩咐，靜候聞居士一人，其他各位居士隨我先去休息。”道士說的很客氣，臉上一直帶著不沾塵世的淺笑，聞卓滿心歡喜的表瞬間黯然下去，怎麼看他都有一直生離死別的惶恐。

聞卓擡頭看我一眼，再看看其他人，慘然一笑有點像慷慨赴義的覺，從我手裡接過文牒，本想說什麼最終重重嘆了口氣，頭埋的很低像做錯事的小孩，怯生生的跟著其中一位道士走了進去，我依稀聽見聞卓口中小聲無奈的嘀咕。

我就不該來……

等聞卓消失在我們視線中，葉輕語應該是見聞卓臨走之前那表，多有些擔心，抿著走到我邊問。

“他……他該不會有事吧？”

這個我倒是沒擔心過，龍虎山是道家祖庭道法正統，能當上清風庵的主持，肯定是道法修爲德高重的高人，就算是真刀真槍的鬥法比試，那也是堂堂正正的，這次二十年一次的玄門比試是道家盛典，絕對不會有暗箭傷人襲之類的事。

何況聽之前的道士說，聞卓應該和主持是認識的，之前一起論道，想必是舊知，讓聞卓單獨前去應該是敘舊而已。

我是這樣寬葉輕語和其他人，事實上我也是在安自己，雖然口中是這樣說，不過聞卓走的時候明顯怕那樣，他前世好歹也是天罡正神，再不濟如今一樣可以專制三十六天，掌管雷霆之政，何況聞卓玩世不恭羽化三界都泰然之的人，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清風庵的主持到底有多厲害，能讓聞卓擔心那個樣子。

清風庵裡面全是道士，個個超凡俗清秀可人，庵落英繽紛古古香，道法之地雖是莊嚴，但多有些子的貫穿其中，就連廂房也收拾的有條不紊乾乾淨淨，送過來的飯菜雖是清寡但彰顯手藝，可能是這幾天昏迷沒好好吃東西，一桌清淡飯菜被我一掃而。

夜越千玲和顧安琪還有葉輕語被安排到院，們走的時候聞卓還沒有回來，葉輕語明顯心神恍惚茶飯不思一直在擔心聞卓安危，我說沒事應該是和主持論道時間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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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裡這樣說，但心裡始終沒底氣，好不容易葉輕語纔跟著越千玲們離開，蕭連山和我在房間中等聞卓，直到半夜才聽見有人推門的聲音，聞卓回來的時候依舊埋著頭，我和蕭連山看見他安然無恙的回來都鬆了口氣，不過這種輕鬆僅僅持續了片刻。

聞卓冠不整，眼神閃爍明顯在避開我和蕭連山審視的目，極其不自然的坐在凳子上倒水。

“你……你確定是去送文牒？”蕭連山皺著眉頭很認真的問。“我怎麼瞧著你像是去打架啊？”

“論道。”聞卓一邊喝水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

“論道是坐忘靜空，參悟道法之本應心靜如水……”我也大爲不解的看看聞卓現在的表和樣子。“你好歹也是有神尊之位廟堂之中的人，按理說你的修爲高出這龍虎山道士太多，怎麼論個道回來你就像是被人打劫一樣？”

“清風庵的主持修爲堪比天人，和其論道益匪淺，在道……”

“你確定是去論道？！”蕭連山的手慢慢從聞卓後頸領擡起，聞卓的話只說到一半就停住，臉驟變不知所措的看著蕭連山的手。

一青被蕭連山從聞卓的服上離出來，很明顯這頭髮比聞卓任何一都要長，蕭連山想了想，把長髮放在鼻尖一聞，很肯定的說，這頭髮上有道觀香燭的味道，所以絕對不會是越千玲和葉輕越還有顧安琪的。

“主……主持的。”聞卓白了蕭連山一眼，語無倫次的解釋。

“你論道能把主持的頭髮論到你上？”蕭連山憨直，他問這話沒其他意思，只不過是想把一件事搞明白，說好聽點見執著，說不好聽點固執，不過他這話一問出口，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聞卓很無語的盯著蕭連山，用手拼命著臉，半天才憋出話來。

“主持道法高深，開始是論道，後來和主持鬥法切磋，可能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鬥法？我見過你們和其他人鬥法，你們都是厲害的人，鬥法也是一招……”

“蕭連山，你有完沒完，都說了是鬥法。”聞卓徹底抗不住打斷蕭連山不斷的問題，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見我和蕭連山都詫異的看著他，無力的笑了笑。“你們也知道，清風庵全是道士，難免會有長頭髮不是，沾上那也是正常的事，何必大驚小怪呢。”

蕭連山的固執在於任何一件事他找不到答案都不會收手，居然把那頭髮收好，裡還自言自語嘀咕。

“明天反正也要見主持，我拿去問問就知道了……”

“你不想活了，你拿這個去問主持！”蕭連山從凳子上跳起來，徹底抓狂的像個小孩，不管不顧的搶過蕭連山手裡的那頭髮，看著燒掉才放下心來。“這主持兇的很，千萬莫要招惹……”

我見聞卓一提到主持就方寸大，能在龍虎山當清風庵的主持，而且和聞卓論道鬥法，能讓聞卓如此狼狽，足見這主持有多高深莫測。

“聞卓，這裡是三曲九第一關，你既然認識這裡的主持，想必明天難免和主持要一決高下，以你對主持的瞭解，你認爲我們勝算有幾分？”

“這個……這個真別問我，什麼我都幫你，這清風庵的事恐怕要你自己理了，明兒我估計幫不上忙。”聞卓想都沒想搖頭回答。

“你前些天還給我哥說永不相負的，現在就幫不上忙了？”蕭連山樂呵呵的笑著問。

聞卓被蕭連山的無言以對，一掌拍在頭上撓了幾把，焦頭爛額的對我說。

“總之你明天小心，不是我不幫，是幫不了，這主持和我積怨太深，若是我幫反而會適得其反，真把主持招惹火了，別說上龍虎山，我看還是就此打道回府好點。”

“以你的道法修爲贏不了主持？”我聽聞卓這麼一說詫異的問。

“這……這不是輸贏的問題……哎，說不清楚。”聞卓搖手讓我們別再問了，端著水杯忽然意味深長的問。“對了，帝王，前些天你昏迷，我見越千玲手裡拿著一面銅鏡，說是你送給的，好像對重要，到底什麼來歷？”

“哦，我剛認識的時候在鬼市買的，普普通通的仿品，沒什麼來歷。”

“你好歹也是帝王，仿品也能送的出手。”聞卓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繼續問。“既然沒什麼來歷，那爲什麼越千玲寶貝那樣？”

“因爲上面的兩句話，當時想告訴但又不知道怎麼說，就把銅鏡送給，希能明白。”想到越千玲收到銅鏡時候的樣子，我淡淡一笑回答。

“兩句話就明白了？”聞卓喝了一口水很不相信的看看我。“到底什麼話？”

“江山看不盡，最鏡中人。”

噗嗤。

聞卓一口水從裡噴出來，然後抹著角的水漬意味深長的笑著。

“沒看出來，平常見你老城本分，起心思還靈的啊。”

“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我很好奇的問。

聞卓沒有回答我，表神神的回房去，邊走邊讓我們早點休息，明天恐怕不會太輕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