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找到我說的那些東西了吧。”審訊室里,梁毅看著陳隊去而復返,臉上的表還比先前難看得多,不由閑適地踢了踢腳,“都跟你們說了,我對人可是向來很大方的。”
陳隊拉了椅子坐下:“我們在你朋友那里找到了一些東西,暫時是的確能跟你提供的小票對得上,不過就是不知道真假。”
“開玩笑,我那可都是專柜貨,要是有假的,那咱們可就都發了。”梁毅底氣十足,臉上毫不懼意,畢竟這些東西都是打從黎清的帽間里的,黎家大小姐的收藏品里怎麼可能會有假貨呢,“這樣好了,你們警方趕找人來鑒定,鑒定完再幫我立個案。我回頭找幾個律師把馬仕給告了,索賠一個億,咱們五五分賬。這樣下半輩子可就食不愁了,比你們干警察有意思的多。”
“對了,說到律師,保我的人應該也快來了。”梁毅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馬上就24小時了,我作為良好公民義務配合你們警方調查的時間只有這麼久。要是超時,那可就得向上申請拘留令才能繼續把我給留下來哦。”
陳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放人。”
24小時的時間剛到,蕭景逸的律師就來了,踩點踩得準到自己甚至懷疑隊里是不是有。
看來之前蕭景逸一直打過來卻沒人接的那通電話就是他們之間約定好的危險信號。
門外大廳,律師手上拿著厚厚的一疊材料,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梁先生,相關的手續已經辦好了。蕭總知道您熬了這麼久肯定心俱疲,所以特地給您開了一間溫泉套房,讓我們送您過去。”
“哼,他今天倒是罕見的有了次良心。”梁毅抬起左手捋了捋頭發,雖然整整一天多沒打理,著稍微有點出油,但自己的小平頭還是帥得一,“不過也是,能在他這種老板手底下撐過三年的也就只有我和jio了。平時什麼臟活累活都丟給我倆干,要是再不對我們好點兒,把人給累死了,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像我倆這麼好使的。”
出警局門左拐停車場上車后,前排司機遞了臺手機給他:“梁先生,蕭總的電話。”
“出來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蕭景逸冷漠又客套的問候。
“你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用不著我的時候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可能還不得我哪天死在哪個里好趁機吞了那一大筆欠我的尾款。”梁毅了腰,語氣懶洋洋的,“今天這麼反常,又是律師,又是派司機,還打電話過來跟我客套,看來這次要我干的事兒又是一不小心得進局子的。”
“我記得你開保險箱很厲害。”蕭景逸繼續平淡的說,“正好我手里有些材料,得讓你幫我轉移個地方。”
梁毅簡直聽得氣不打一來:“蕭景逸,我現在已經被警方盯上了,隨時都想抓我,只是苦于沒有證據而已,這種時候你還讓我去開保險箱?你是見不得我在外邊兒溜達,不得我下半輩子牢底坐穿是吧?”
“你朋友涉嫌故意謀殺我太太的事,諒解書可還沒簽呢。讓我算算,其實事也沒發生多久,好像還沒過立案追訴期呢。”蕭景逸明目張膽的威脅道,“本來最近有新的目標想收拾,不過既然你不幫我,那后續計劃就得暫時擱淺了。我是個閑不住的人,收拾不了東家,也就只能先勉為其難收拾西家了。”
梁毅氣得屁仿佛遭了火,在座位上怎麼著也坐不住,一直左移右蹭:“蕭景逸,你能不能換一個威脅人的理由啊?來來去去都是這招,算什麼爺們!”
“我這一招鮮,吃遍天。”像這種低級的激將法對蕭大董事長本毫無作用,“東西我已經讓律師帶來了,辦完正好去度個假,洗洗你這一的晦氣。”
梁毅一邊掛電話,一邊氣得破口大罵,連閩南話跟廣東話都罵了出來:“蕭景逸,我丟你老母!加塞呀你!”
另一頭,診所。
白若慌慌地推開了其中一間門:“0號,你猜的沒錯,果然有人潛進了陸彥那個之前沒有放在門面上的別墅。”
“蕭景逸之前辛辛苦苦收集了這麼多陸家陸家稅稅,開發票的罪證,一直在手里忍不發,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給予他們致命一擊。”0號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此刻就是關鍵時刻,一旦陸彥那個蠢貨的所作所為被查出來,那陸家就倒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以蕭景逸的脾氣也決計不會放過。”
“黎清和陸宸是青梅竹馬,兩人關系極好,甚至不輸跟蕭景逸之間的。要是蕭景逸敢以自己的名義去舉報陸家,那黎清勢必不會輕易放過他。”白若了自己脖子上的鎖骨鏈,“蕭景逸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黎清。所以就算下黑手,也想盡量做得自然一些,讓這一切看起來更像是一場陸家人自食惡果的意外。”
“所以要是能從陸彥的保險箱里搜出來陸宸縱容手下稅稅,虛開發票,倒賣牟利的罪證,加上陸彥現在的狀態又本不可能指認他,那可就徹徹底底是陸家自己的部斗爭了,任誰也不會想到他蕭景逸頭上。”0號打開監控,冷眼看著梁毅躡手躡腳進陸彥的房間,然后蹲在保險箱前練地擺弄起了碼鎖。
c國有錢人們用的碼鎖幾乎都是德國進口的純機械鎖,這種機械被稱為當今攻克難度最高的碼鎖。
只見梁毅整個人蹲在碼箱前,先是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碼鎖的型號跟形態,然后在兜里索索掏出了一副聽診按在鎖扣上,凝神靜氣的聽了起來。
“我早就聽說過一些專業的開鎖匠能夠通過機芯部的聲音辨別出輸數字跟正確數字之間的距離。”白若瞇了下眼,似乎也對梁毅的行為很興趣,“所以他現在用的是那一招嗎?”
“沒錯,就是那一招,畢竟他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靈。”0號面無表,“梁毅,這家伙是個做大事的人,也有幾分真本事。其實早在我們決定在c市開展計劃之前我就曾經拉攏過他,不過被他給拒絕了。”
白若有些驚訝:“他竟然是您曾經看上過的人,蕭景逸邊可真是臥虎藏龍。”
時間逐漸過去,梁毅通過聽診最大限度地放大了機芯的聲音,然后靠復位法一點一點破譯出了設定的碼,接著將碼輸進去,“嗒”的一聲,碼鎖開了。
他掏出手機,對準碼箱部隨便拍了幾張照,然后將蕭景逸給他的那些材料疊放整齊,塞進了箱子的最下層。
接著又是一套拍照留影的固定程序,然后關箱子,收工,走人。
“這場戲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0號隔著屏幕突然冷笑了一聲,“我突然有些舍不得這麼早就結束了,想看看這個蕭景逸接下來還會有些什麼舉。”
白若的表有些為難:“可上面的意思是讓我們趕清場,把這件事的影響低到最小。”
“是誰的意思,就讓誰來做吧,在我這里,我只想看戲。”0號雙手環抱在前,“看一場熱熱鬧鬧的好戲。”
“既然是看戲,那咱們不如再給他添點彩頭。”白若笑得一臉溫婉,眼角卻著兩分跟長相極不相符的毒,“蕭景逸手里有文件,我手里也有一份。不如把它們放在一塊兒,給警方來個雙喜臨門。”
“爸,到底是誰要殺你呀?”黎清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的趕追問。
“是誰,我也不知道。你林叔叔說這件事給他去解決,讓我安心回來不要掛心。”黎暮南了黎清的腦袋,“幸虧這次他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命走出拘留所的門。”
“這群人可真是夠卑鄙的,殺人都殺到拘留所里去了。”黎清氣呼呼地打算去手機,“我要打電話讓陳隊徹查這件事,不信揪不住他們的狐貍尾。”
“好啦小清,既然你林叔叔不想把事鬧大,那咱們就聽他的吧。”黎暮南手過黎清蒼白的臉蛋兒和眼圈下的兩片鐵青,然后又偏頭看了一眼放在沙發邊的手杖,頓時眼眶里了一片,“這段時間爸媽自顧不暇,你一個人在外邊兒吃苦了。其實黎家的生意你本就沒怎麼經手,以后遇到這種事統一說不知道就好了,警方也拿你沒辦法。”
“我是黎家大小姐,黎家風的時候,我跟著風,落魄的時候我當然也得跟著罪啦。哪有有福同,有難就一個人跑的道理。”黎清笑了笑,“爸,放心吧,這段時間見識了這麼多人冷暖,我也總算是長大了,知道爭氣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什麼擔子都甩給你和媽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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