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等著的,就只有被賣到窯館而已!
恐懼之下,秋芳低頭瑟瑟發抖,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秦老夫人冷冷地瞪著秋芳,沉聲問:“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進耳房?”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秋芳捂著哭,小聲道,“奴婢方才從祠堂外頭路過,后忽然有一陣風聲。奴婢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風聲一過就暈過去了……”
秋芳大概也知道,自己說的話無法查實,像是在把責任往外推一樣。
的聲音越發的小,語氣也變得無措。
秦老夫人頓時就被氣笑了:“荒唐!”
秋芳哭紅了眼睛。
自知無法說服秦老夫人,便將最后的希轉向了秦大老爺:“大老爺救我!”
秦大老爺趕往后退了兩步,一臉害怕被什麼臟東西纏上的表,警告道:“此事與我何干!秋芳,你可不要胡言語啊!”
秋芳看著秦大老爺的神,一顆心涼了一半。
咬咬牙,眉目間閃過一抹寒涼。
是為了幫秦大老爺的忙,在大老爺面前顯出自己的能干來,才會淌這個渾水的。若是秦大老爺堅持不肯認下這件事,白費一番辛苦……那就別怪為自己謀算,攀扯出秦大老爺來了!
秦大老爺看著秋芳的表,心底也是咯噔一下,涼了涼。
他心里有鬼,看著秦老夫人,想為秋芳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歆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的戲,忽然開口道:“祖母,秋芳說的話,其實也未必是假的。”
秦老夫人皺著眉頭看向秦歆,語氣不太贊同:“歆兒,你?”
“祖母。”秦歆笑笑,“秋芳畢竟是大伯父邊的人,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使小丫頭。說出的事到底有多荒唐,想必自己也是清楚的。既然這事如此荒唐,為什麼還要拿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之于口呢?這就說明,秋芳說的,很可能不是假話。”
秦老夫人向來覺得,秦歆只會在外頭明正大地跟人對峙。在后宅的這些事上,是沒什麼城府的。誰知秦歆這一番話,說得還真有些道理。
老夫人便皺了皺眉,一時間有些不這件事的脈絡。
秋芳沒想到秦歆會為自己說話,驚疑不定地看著:“大小姐,您……”
秦歆沒有回答秋芳,而是看向秦夫人和大夫人:“娘,大伯母。這祠堂后頭的兩間耳房,是用來做什麼的?”
秦夫人答道:“這是在祭祖的時候,給主子們用來休息的地方。”
“弟妹說得對。”大夫人也是點頭,“所以,祖母。”秦歆看向秦老夫人,眸清澈而寒涼,仿佛能照進人的心里去,“秋芳一個丫頭,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跑到這里來。”
秦老夫人皺眉:“你的意思是,這丫頭是被哪個主子過來的?”
秦歆沉穩道:“正是。不過祖母,今天中午在這耳房里休息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秋芳這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來這一趟呢?除了有人指使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秋芳意外地看著秦歆,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
秦歆剛才的話,只說了一半的事實。另一半,卻是謊話。
時間稍早,秋芳來到這間耳房的時候,手里分明是提著個炭爐的。當時也對秦歆說過,自己是為秦大老爺送東西。怎麼這一轉眼,秦歆就表現得仿佛對這件事全不知了?
莫非……
秋芳心底一陣驚悚,有種不太好的預。
攥了襟,整個人只覺得不過氣來。
秦老夫人聽著聽著,心底就有了數。
秦歆說得很對。秋芳一個丫頭,在沒人指使的況下,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既然秋芳如此做了,這就說明,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的!
而且,這個人很可能是……
秦老夫人眉宇間迅速掠過一抹戾氣,臉難看得驚人。
年輕的時候,也是待在鎮國公邊,陪他在尸山海里殺出來的巾幗英雄。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宅這些七八糟的鬼蜮私。
面對這件事,秦老夫人簡直是恨到了骨子里。心里清楚,這件事背后一定有鬼。奈何今天是祭祖的日子,斷然不能在祖宗面前,把這件事暢快淋漓地發作出來!
可恨!
當真是可恨至極!
既然理不了秋芳背后的人,那就只有理秋芳自己了!
秦老夫人臉沉地看向秋芳。
接到秦老夫人的目,秋芳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
“來人。”秦老夫人沉聲道,“將這個在祖宗面前失態的賤人拖到柴房里去,不給水飯。上三天三夜,再將發賣到外頭去!”
“是,老夫人!”
幾個壯的嬤嬤答應一聲,就要去拽秋芳。
秋芳嚇了一跳,沒命地掙扎慘起來:“老夫人,老夫人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一時糊涂——”
秦老夫人轉過頭,冷冷的不理睬秋芳。
這件事若是放在其他府里,就是打死了秋芳也不冤。
今日只是發賣了秋芳,沒有出手再教訓一頓,已經算是心慈手了!
“老夫人,奴婢冤枉!”秋芳的聲越發撕心裂肺。急之下,的力氣跟那幾個壯的嬤嬤比起來,居然也沒差到哪去,是賴在耳房里不肯走,“奴婢當真是冤枉的!奴婢沒有故意沖撞秦家先祖!”
秦老夫人被得心煩,花白的眉皺起。
秋芳又:“奴婢是中了別人下在這里的藥,才會變這樣的!老夫人您明鑒,明鑒啊!”
下 藥?
若事真像這個丫頭所說,那這件事就大了!
一個不像話的丫頭,只能讓秦府煩心一陣子,并不能讓秦府如何丟人。可若是有人敢在秦府里下 藥,這里頭的骯臟和污穢,就大了去了!
秦老夫人頓時一驚,揮手制止那群嬤嬤:“你們等等。”又看向秋芳,嚴肅道,“你說的下 藥,是怎麼回事?給我好好的說,說清楚!”
秦大老爺唯恐自己被發現,連忙急赤白臉地站出來:“秋芳,你可不能胡言語啊。”
秋芳的心冷到了極,哪有心思再去管秦大老爺。
低著頭,小聲道:“奴婢說的都是事實。奴婢被打暈之后,就被人丟到了這里。腦子還沒清醒過來,便有了反應,開始自行撕扯起了服。老夫人您不妨想想,奴婢若不是中了什麼藥,又怎麼會變這樣呢。”
秦歆興味盎然地挑眉,和一旁的袁景知換一個眼。
倒是沒想到,秋芳居然會把下 藥的這件事給待出來。
這件事也是越發的有趣了。
秦老夫人皺著眉頭看了秋芳一眼,吩咐一個嬤嬤:“你去大夫來,問問秋芳說的是不是實話。”又冷冷地看向秋芳,“別以為你僥幸拖延了時間,便能逃過罰。來啊,李嬤嬤王嬤嬤,給我打的耳,狠狠的打。看還敢不敢在這里,再做出這些不要臉的事來!”
幾個嬤嬤得令,立刻圍著秋芳,左右開弓地扇起了的耳。
噼噼啪啪的聲響里,秋芳的臉頰很快便腫了起來。
痛楚地吐出一顆牙齒,角有兩行鮮落,模樣慘不忍睹。
看著秋芳的下場,秦若蓮眼里閃過一抹心虛。
抿了抿,悄無聲息地往人群后頭退了半步。剛剛站穩形,卻覺得仿佛有一道目正籠罩在自己上。
秦若蓮一驚,抬起頭,恰好就對上了秦歆那含著譏諷笑意的眼神。
秦歆的面容很淡,著從骨子里滲出的淡漠和森冷。
那種眼,仿佛來自九幽地府一般!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莫非,看穿了自己的計謀不?
不不,怎麼會呢。秋芳是大老爺的通房丫頭,即使他們當真是暴了,真正暴在秦歆眼皮子底下的人,也應該是秦大老爺才對!
秦若蓮思及此,緒很快便好轉了許多。
義憤填膺地皺眉,唾棄道:“秋芳,平日里你倒像是個好丫頭。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秋芳如遭雷殛,在嬤嬤的耳里死死瞪著秦若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
方才讓拿了那些東西的人,不就是秦若蓮麼?怎麼事到臨頭,居然還有臉站出來裝好人?
無恥!
簡直是無恥之尤!
秦若蓮頓了頓,又道:“秋芳,你是家生奴才吧?你的娘老子,是不是也在秦府當差?他們養出你這樣的兒,真是有辱門風!”
說起秋芳雙親的時候,秦若蓮刻意加重了語氣。
“二小姐,你……”
秋芳聞言,子猛地抖起來。
瞪著秦若蓮,眼神是無邊無際的怨毒!
秦若蓮知道,秋芳聽懂自己話里的意思了。
心下得意,清清嗓子就要再說幾句什麼。
秦歆這時,卻不識趣地開了口:“哎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可妹妹這話聽上去,怎麼就這麼像是在威脅秋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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