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一愣,忍不住笑了。
和李悅之間的賬,原本就有許多沒算完。原本就想找李悅好好“聊聊”,順便算算們之間的一筆爛賬。沒想到還沒去找李悅,李悅這會兒倒是先找上門了。
秦歆眼底笑意冷漠,沒多說什麼,便直接跳下了車。
李悅站在對面不遠的大街上。看見秦歆下車,意外地揚了揚眉。
沒想到,秦歆還真敢下來。
不過,秦歆下車了也好。下了車,們才好“敘敘舊”,好好聊聊這段日子的事!
李悅冷笑道:“我還當這是誰呢,原來是秦大小姐啊。這段日子,秦大小姐也是越發的跋扈了。撞了我的車子不說,現在還擺出一副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樣。”
秦歆臉上沒什麼表,往李悅那邊瞥了一眼。
李悅今日穿了一大紅的裳。那裳上繡著層層的金線,還有一只展翅開屏的孔雀。這些繁復而艷的澤,越發襯得富貴艷麗,儀態萬千。
秦歆記得,前世的李悅也有這麼一服。聽說那子上的孔雀,是用真真正正的孔雀尾羽繡的。每一片羽。都要從三只孔雀之中挑細選,這才造就了李悅擺上的艷麗風。單是這一條子,價值就有千金。即使是對于李家這樣的人家來說,能穿上這種服,恐怕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既然,李悅如此喜歡這條子……
秦歆瞇起眼睛,眼底劃過一抹謀算。
袁景知看見的表,便覺得好笑。
這小狐貍外表看上去憨憨傻傻,沒什麼心眼,骨子里卻明得很。
看來這一次,李悅要吃虧了。
袁景知沒有說什麼,默默站在秦歆邊,等著看戲。
秦歆想了想,不不慢地往李悅前走了幾步。
李悅原本想要拿出一個高傲的態度面對秦歆,然而看著秦歆這般的表,卻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說到底,李悅還是無法忘記,先前在秦歆上吃的癟。
秦歆走到李悅前,笑道:“李家姐姐,你方才說,是我撞上你馬車的?”
“自……自然是這樣。”李悅有些心虛,連忙裝出疾言厲的語調來,“我的馬車好端端在街上跑著,便被你的馬車撞了上來。我這馬車是金楠木的,貴重得。你說,你要怎麼賠?”
秦歆點點頭,問:“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我對這件事倒也有責任了。那麼李大小姐,你就開個條件吧。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
李悅沒想到秦歆居然這麼好說話,一時間有些興,又有些得意,仰著頭道:“那倒也簡單。我要你過來,把我被撞壞的車轅修復如初。”
說著,李悅指了指自己馬車的車轅。
那車轅果然被撞斷了一截,原本氣派的紅油漆,也被撞掉了好大一塊。
秦歆往旁邊略略瞥了一眼,心里只覺得好笑。
這里本來就是鬧市,圍觀的好事者何止上百人。
李悅說是讓修復馬車,實際上,還不是一心想讓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麼。
“原來,李大小姐是這樣想的。好,我知道了。”
秦歆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悅一眼,點點頭,直接扭頭上了馬車。
李悅生怕秦歆要跑,連忙咄咄人地跟了上去:“秦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里?你先前撞了我的馬車,這件事還沒完,難道你這就要逃之夭夭了麼?你……”
說話間,秦歆又下了馬車,手上還抱著一只用黑布包裹的細長盒子。
李悅一愣:“這是何?”
“這是幫李大小姐修車的好東西。”
秦歆微微一笑,將那只盒子上包裹的布條一層層打開。很快,一柄寶劍便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秦歆緩緩將那把劍出劍鞘,只覺得一寒氣襲來。那劍倒映著秦歆干凈好看的臉頰,竟是將的臉,都襯得白了幾分。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心底暗暗夸贊了一句:好劍!
李悅卻沒有這麼多的想法。
看見秦歆拿劍出來,心里有些沒底。
俗話說的怕的,的怕愣的。秦歆就是這個二愣子。
雖說秦歆看上去總是笑呵呵的,似乎沒什麼心機,但瘋起來的時候,可是連林貴妃的面子都不給的。
想到這里,李悅越發有些心虛,連忙往自家的護衛們的背后躲了躲。
秦歆拿著長劍走到車子旁邊,抬頭端詳了馬車片刻,驟然出手!
一陣劍紛飛里,馬車上的朱漆如同雪花,片片而落。
李悅看得瞠目結舌。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大罵:“秦歆!你這是要干什麼,難道是要毀了我家的車不?你們去,給我攔住啊!”
“大小姐,這……”
面對李悅的命令,李家的護院們一個個都犯了難。
他們面面相覷,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愿意去做這件事。
開玩笑,秦歆手里拿著的,可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誰敢不長眼,去跟這把寶劍斗?
他們雖然拿著李家的月錢,卻并沒有活膩啊!
看著自家的護衛一個個裹足不前,李悅氣得鼻子都歪了,跳腳大怒:“你們這些飯桶!廢!”
就在李悅發脾氣的當口,秦歆已經將最后一片油漆削了下來。
看著那輛出本來面目的馬車,欣地點點頭,嘖嘖贊道:“我這手藝果然是不錯。李大小姐,你也來看看。方才你說我將你馬車上的油漆撞掉了,我現在就將你車上的所有油漆一并削掉。如此,你的馬車看上去就不突兀了。這是不是很好?”
“你!你……”
李悅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指著秦歆,一陣陣的抖。
秦歆幸災樂禍地一笑,還劍鞘。
只是在收劍的過程中,秦歆的手卻是若有意,若無意的一抖。
嘶啦——
只聽一聲裂帛的脆響,李悅那條大紅的拖地長,就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李悅頓時大驚,低頭看著自己那條長,渾發抖,連吐的心都有了。
這是最最珍的一條子啊!秦歆那個賤人,居然……
“秦、歆!”
李悅憤怒地抬頭,死死瞪著秦歆。
在李悅無比憤怒的眼神底下,秦歆淡定地聳了聳肩:“哎呀,當真是不好意思。方才使劍的時候消耗的力氣太多,劍柄沒拿穩。”
“我這條子,可是安南國的……”
李悅剛要咆哮著說出自己子的價值,秦歆忽然又哎呀了一聲,指著李家那輛出木質本的馬車,笑地道:“這馬車哪里是什麼金楠,分明就是普通紅木的啊。”
李悅一怔,滿腔憤怒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便熄滅了不。
這馬車的確是普通紅木的。剛才說這車是金楠,不過是想刁難秦歆一通而已。沒想到,這一點卻被秦歆給發現了。
秦歆笑瞇瞇地看著李悅:“金楠價比黃金,這普通紅木,卻是值不了幾個大子兒的大街貨。李大小姐,你干什麼要用紅木來冒充金楠啊?莫非……莫非,你是想訛我的銀子?”
秦歆說著說著,瞪大了眼睛,一臉小生怕怕的神。
李悅氣得要吐:“誰要訛你的銀子了?”
秦歆步步:“那你為什麼要撒謊,說這是金楠?”
“我……”
李悅一時詞窮。
秦歆挑了挑眉,笑著近了李悅一步:“李大小姐,你到底是為什麼要撒謊啊?我覺得很好奇呢。”
李悅抿了,冷汗從背后落下。
正要被得徹底詞窮,冷不防便聽見后響起一把斯文有禮的聲音:“李府里,確實有一輛金楠制的馬車。”
那是李兆的聲音。
一聽這聲音,秦歆的眼神,就是微不可見的一涼。
轉過頭,笑著看向李兆:“原來李大公子也來了。你們兄妹連心,想必李大公子是來給李小姐說好話的了。”
“不敢。”李兆微微一笑,笑意溫文,“秦大小姐誤會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李家的確是有這麼一輛馬車,舍妹也的確是時常搭乘著那輛馬車出門。興許是今天弄錯了,誤以為這輛車是金楠制的吧。”
秦歆冷哼一聲,嘀咕道:“人兩張皮,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秦小姐……”李兆將秦歆的話聽得清楚,不由失笑。他頓了頓,溫聲道,“不如改日,我帶你去李府,讓你看看那金楠的馬車如何。也算是讓你知道,李某并沒有說謊。”
秦歆還沒說話,在后,袁景知人皮面下的神倏然一冷!
這男未婚未嫁的,李兆邀請秦歆去他府里做客,卻又是何故?
袁景知有些惱怒,悄悄撿起一塊小石子往秦歆上砸去,當作提醒。
秦歆的手指被那塊石頭砸中,頓時哎喲了一聲,回頭瞪袁景知。
袁景知迎上秦歆的視線,微微瞇起眼睛,眼神里帶著警告。
看見袁景知眼里滿滿的不悅,秦歆猛地愣住。
回過神,又忍不住想笑。
他生的是什麼氣?莫非,他這是呷醋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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