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即使們林家愿意娶高門貴,人家高門貴還不一定愿意嫁給林家呢。
畢竟林家起于微末,又是攀在人的帶上一路升遷的。被人看不慣,再正常不過。
對于這個問題,林傳武卻和林貴妃一樣,沒有半點意識。聽見林貴妃這麼說,他嘿嘿笑了兩聲,傻乎乎地點頭:“是,貴妃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記得你的教誨。不過姐姐你放心吧,我看中的那個人,也是個高門貴。”
“嗯。”林貴妃問,“那個人是誰?”
林傳武道:“鎮國公的嫡長,秦歆!”
“……”
林貴妃正端起茶杯喝茶。
聽見林傳武的話,里的茶水立刻便噴了出來。噗的一下,只噴得林傳武滿頭滿臉都是茶葉沫子,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貴,貴妃姐姐?”
林傳武不明白林貴妃的臉為什麼這麼差,很委屈。
“你給我換個人!”林貴妃黑著臉,重重拍下茶杯,怒道,“這鎬京城里的閨秀這麼多,你選誰不好,卻要選秦歆。難道其他人都死絕了嗎?”
“姐姐……”林傳武更委屈了,完全不明白林貴妃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我,我只是見到秦歆,覺得這個人很對我的脾氣,格爽利不說,長得也好看罷了。貴妃姐姐,你也不必如此生氣吧。”
林貴妃氣不順地冷笑:“你覺得?你覺得的事多了。你才見過秦歆幾面,你懂什麼。”
林傳武小聲道:“弟弟今天才見第一面。”
“你也知道你們才見了第一面!”林貴妃怒氣沖沖地瞪著林傳武,“夠了,你別說了!總之,本宮決計不許你去跟秦家那個丫頭再攪和在一起。往后凡是有那丫頭的場合,你一律給我退避三舍。明白了嗎!”
“……是,弟弟明白了。”
林傳武最終還是沒敢違抗林貴妃。
他低眉順眼地站起來,離開了皇宮。
……
另一邊。
回到秦府,秦歆想起今天林傳武摔在地上的稽模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在笑什麼?”
旁,驀然響起袁景知清朗好聽的聲音。
秦歆看向袁景知,心很好地笑道:“我在笑林傳武。今天從宋皇后宮里出來的時候,我在宮外的小道上,遇見他了。”
“林傳武?”袁景知稍稍一想,立刻便將這個名字跟一個魯不文、愚蠢頂的人對上了號,“你是說,林貴妃的弟弟?”
“沒錯,正是他。”
秦歆笑著,將自己跟林傳武見面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
袁景知坐在秦歆邊,聽著這句話,不住微微蹙眉。
他也覺得,秦歆戲耍林傳武的時候,手段很巧妙。
但是,出于男人的某種直覺,袁景知約覺得,這件事可能沒那麼簡單。
“歆兒。”
等秦歆說完,袁景知。
“哎?”
秦歆眨眨眼,看著袁景知。
秦歆一向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子,很有這種小兒的態。
袁景知看著,心底驀然一熱。
他隨即轉過頭去,故作淡定地道:“你有沒有覺得,林傳武看著你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對勁?”
秦歆不解:“他對我,能有什麼不對勁的呢?哦,你是說,他對我的敵意特別重嗎?”
“不是。”袁景知搖搖頭。
秦歆更不明白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說……”袁景知咬了咬牙,嘆氣道,“你難道不覺得,他一個出了名的渾人,不該是這樣對你的嗎?”
秦歆茫然地問:“那他不這樣對我,又該怎麼對我?”
“你讓他在宮外的路上,摔得像只烏一般。”袁景知嘆道,“對他來說,這算是出了個大丑吧。但是,林傳武居然沒有立刻站起來追上你,讓你付出代價。這對他來說,算是難得的犧牲了吧?”
“犧牲?”秦歆不太喜歡這個說法。想了想,皺眉,“我沒覺得,林傳武對我的態度,有什麼犧牲可言。或許他只是一時間沒能爬起來罷了,又或許,他只是腦子里一片空白,沒想起來要找我的麻煩。”
袁景知久久無語。
的確,秦歆的說法很對,也很簡單暴。
一般來說,越是簡單的說法,便越有可能是真的。因為凡是復雜的說法,就代表著難以實現。
但對于這件事,袁景知還是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總之歆兒,從今天開始,你凡事都要小心些。”袁景知沉默了許久,最終嘆氣,“林傳武正是如日中天,得意得很的時候。這個時候,鎮國公卻不在京中,不能給你撐腰。如果林傳武執意要找你麻煩的話,雖然我知道你能功擺他,但這總歸也是麻煩事。所以,你要小心。”
秦歆沖袁景知揚起一個甜甜的笑靨:“你是在擔心我嗎?袁景知,你真好。”
砰的一下,袁景知的心猛地跳。
他瞪了秦歆一眼,覺人皮面底下的俊臉滿是飛紅。
“我出去走走!”
袁景知邦邦地丟下一句話,扭頭就走了。
留下秦歆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半天。
……
轉天一早,齊芳語那邊傳來消息,讓秦歆前天剛為蘇六娘了罪,昨天宋皇后又讓進了一趟宮。
想是今天齊芳語聽說終于閑了下來,就讓去齊府看看吧。
秦歆這般想著,換了服前往齊府。
一路來到齊府門外,途徑后門斜街的時候,秦歆卻聽見了一陣細細碎碎的爭吵聲。
“蘇六娘的案子本就該這麼判。大理寺卿素來有敢言敢斷的名聲,他都這麼判了,韓郎你怎麼還覺得這樣判不對呢?”
“就算牛四有千般的不對,蘇六娘也不該殺夫。古往今來人人都說乾坤,可見男子本來就該排在子前頭才是。子地位本就卑下,更該曲從順服才對。居然敢手殺男子,這豈不是顛倒悖晦了麼?”
“你!你……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那子的聲音說著說著,便帶了哭腔。
秦歆聽著聽著,有點疑。
這聲音,似乎是齊芳語和韓兆林的?
只是韓兆林素來對齊芳語言聽計從,齊芳語說往東,他就不敢說往西的那種。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韓兆林居然還敢跟齊芳語爭執起來了?
秦歆聽得奇怪,把頭湊到車轅那邊,悄聲吩咐車夫:“你先停車,記得小聲點。”
車夫會意,把馬一勒,立刻就停了下來。
秦歆原本想仔細聽聽,那兩個為了蘇六娘案爭執的人,到底是不是齊芳語和韓兆林。
誰知那兩個人并未再爭吵什麼,很快便不歡而散了。
秦歆沒辦法,只能放棄,轉而讓馬車夫趕車往前頭走去。
到了齊府,秦歆讓人通報一聲,說鎮國公家的大姑娘來了。
很快,齊芳語便親自迎了出來,面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秦歆凝神看了齊芳語一眼,總覺得齊芳語的笑容有點言不由衷。而且,若是仔細觀察,還不難發現,齊芳語腮邊還有一點沒干凈的淚。
這麼說來,觀察在門口和人吵架的,當真是齊芳語。
秦歆在心底嘆了口氣,權當什麼都沒發現,走過去言笑晏晏地道:“芳語姐姐怎麼親自出來了。你讓丫鬟來接我,不就得了。”
“沒什麼。”齊芳語深呼吸了片刻,笑道,“我出來接你,其實也是為了在府里走走,換個環境待一會罷了。”
換環境?可見齊芳語如今,是當真不想回憶起自己先前和韓兆林吵架時的一切了。
這次他們吵架,居然還吵得厲害的。也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韓兆林不顧自己要對齊芳語的模樣,變這個樣子。
秦歆沒說什麼,默不作聲地握住齊芳語的手,兩人一起往齊府里走去。
……
走進齊府,齊芳語問了秦歆幾個問題,都和蘇六娘的案子有關。
聽說蘇六娘只是挨了幾個板子就被放了,齊芳語頓時松了口氣,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蘇六娘雖然殺了夫,但骨子里是個好人,不該死的。”
秦歆笑笑:“是啊。其實但凡這個案子給了蘇六娘生機,我都不會為去打這個司。殺夫雖然是意外,但畢竟蘇六娘是也了手的。即使是過失殺人,那也是殺了人。讓蘇六娘去坐幾年監牢,或者將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但為了這件事,是絕對不值得將蘇六娘開刀問斬的。”
“就是的嘛。”齊芳語憤然點頭,忽然又嘆了口氣,“其實歆兒你不知道,我這兩天還跟其他的幾家閨秀談了這個問題。那些閨秀幾乎都覺得,蘇六娘不該死。可是……哎,我跟那些男子談到這個案子的時候,他們往往就會覺得,蘇六娘該死。”
聽齊芳語的意思,仿佛是跟很多男子談過這個問題一樣。
秦歆笑道:“咦,真是奇了怪了。這幾天京中安靜得很,也沒什麼詩會賞花宴之類的啊。芳語姐姐,你是在什麼地方,跟幾個男子談了蘇六娘的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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