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

　紫菀一愣，臉上的笑意頓時就變得尷尬起來。

　聽說這些日子李兆天天在外頭奔波，忙得要死，哪有功夫給秦若蓮傳信啊。

　而且，就算李兆真的有這個閑工夫，他也未必就想聯系秦若蓮呢。

　然而這些話，紫菀卻是不敢直接拿去跟秦若蓮說的。

　紫菀想了想，壯著膽子道：“雖然暫時還沒有，但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了呢。小姐您可別急，耐心等等吧。”

　“也是，這樣的事急不得。”秦若蓮眼底閃過一抹翳。心底明明迫切盼著李兆的來信，表面上卻還要，“其實我為子，也應該矜持一些才好。別說李大哥沒來信，就是他來信了，也總得來個幾次，我才能回復一次。如若不然，要是因此被李大哥看輕了，那多不好。”

　紫菀陪笑道：“是是，小姐英明。”心里卻不以為然。

　秦若蓮有多結著李家，就連們這些小丫頭都看得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秦若蓮還說自己。

　“李大哥是不能聯系了，那李家姐姐呢？”秦若蓮轉念想了想，問紫菀，“李大小姐這段時間，可曾跟我說過什麼話沒有？”

　紫菀為難地咧了咧：“這個，也沒有。”

　“唔。”秦若蓮臉上閃過一抹翳。那翳轉瞬而逝，秦若蓮又笑道，“興許是最近李家的事太多，李姐姐也不開手吧。不過，這朋友之間若是長久不走，分也就淡了。紫菀，我寫封信，你給李姐姐送去。”

　說著，就去書齋的桌子上寫了封信，將信件封口之后遞給紫菀，讓去送信。

　紫菀應了聲是，轉出了門。

　紫菀一走，秦若蓮立刻就變了臉。

　眼下已經沒有丫鬟在邊，秦若蓮也就用不著抑自己對李悅的怒氣了。

　舍不得埋怨李兆，卻不見得會對李悅有什麼不舍。

　李悅覺得自己是在利用秦若蓮，其實反過來，秦若蓮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

　“可恨的李悅。”秦若蓮瞇起眼睛，自言自語，“你以為我不清楚麼，你不過是對我新村利用罷了。要不是因為你于我而言也有利用價值，你以為我會對你這樣言聽計從麼？呵……”

　秦若蓮冷笑一聲，心里已經有了注意。

　等嫁進李府，立刻就要想法子拿李悅，讓李悅為鏡頭的事付出代價。

　若是李悅當時還沒嫁人，就要拿李悅的婚事。若是李悅當時已經嫁了人，就要在李家多方作一番，讓李悅從此有家回不得，真真正正的變一個外人！

　……

　李府。

　自從前日薛義走后，李悅的心一直不怎麼好。早上小丫鬟幫梳頭，借口丫鬟扯痛了自己的頭發，是把丫鬟送下去狠狠的鞭笞了一番。丫鬟哀哀呼痛，涕淚橫流，也沒能讓李悅回轉心意。

　見此形，許多人紛紛噤若寒蟬。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惹得李悅不快，從而惹禍上。

　沒過多久，綠蝶拿了封信進來找李悅，道：“大小姐，這是秦大小姐讓丫鬟送給您的信。”

　“哦，是嗎。”李悅接了信過來，問道，“送信的小丫頭呢？”

　“那丫頭是秦二小姐邊的紫菀。”綠蝶笑道，“說是府里還有事，把信送到了之后，自己就直接離開了。”

　“紫菀？哼。”

　李悅稍心思，便想到了紫菀不愿意在這里待著的原因。恐怕這小丫頭心里，還琢磨著上次被自己教訓的事呢。

　只是，就算教訓了那丫頭一頓，又有什麼不該。往后，可是要做秦若蓮大姑子的人。既然如此，那也就是那小丫頭的半個主子。主子打奴婢，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矯。”李悅想了半天，冷哼一聲道，“那小丫頭跟秦若蓮，都是一般的矯。”

　綠蝶賠笑不語。

　李悅便拆開信，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不由揚起眉。

　京中出了個和秦歆長相相似的蘇六娘，這件事是知道的。

　不過，對于秦歆巧使計策讓蘇六娘罪，還有蘇六娘的家庭境況原來這麼不好的事，李悅就不知道了。

　看著秦若蓮傳來的這些消息，李悅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良久，的眼底閃過一抹惡毒的，抬手來綠蝶：“你過來一下。”

　“是。”

　綠蝶點點頭，湊到李悅邊等著吩咐。

　李悅惻惻地一笑，問：“綠蝶，你認不認得手？”

　“啊？”

　綠蝶一時間啞然，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手，那是最最不流、最骯臟的下等人。堂堂的李府，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不認識，是嗎？”李悅冷笑，“那無妨，你去找個認識手的人過來。”

　“這……”綠蝶壯著膽子勸李悅，“大小姐，您要冷靜冷靜才是。您是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那些三教九流又是什麼人，是下等人啊。您可千萬不要和這些人接太多，免得讓自己遭其反噬……”

　“夠了，綠蝶！”李悅聽得不耐煩了，眉目一凜，冷聲道，“你居然管起我的事來了？看來，是我平日對你太過寬仁了！”

　“不不，小姐，奴婢不敢。”綠蝶沒敢再勸，連忙低頭，“奴婢這就去。”

　“嗯，這還差不多。”李悅滿意地冷哼一聲，高傲揮手，“行了，去吧。你把這件事辦好，本小姐大大有賞。”

　“是……”

　綠蝶賠笑地離開。

　李悅看著綠蝶的背影，眼角浮現一抹冷的笑意。

　蘇六娘不是想還鐵畫賭坊的錢嗎？不是想讓生活恢復到正軌上，好好地過的小日子嗎？

　很快，蘇六娘就會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對蘇六娘使手段，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誰讓蘇六娘自己太弱，連的一時興起都撐不住？

　要怪，就怪蘇六娘長了一張和秦歆有八九分肖似的臉好了！

　李悅很快便給自己找足了理由，笑著瞇起眼睛，思索著秦歆知道這些事之后會有什麼反應。

　得知自己的一切苦心全都白費之后，秦歆一定會被氣瘋了吧？

　呵，秦歆當場氣死才好呢。這個賤人居然敢跟作對，從一開始便不該活著！

　“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悅越想越開心，歇斯底里地狂笑出聲。

　笑聲遠遠地穿過，飄出了院墻。

　門外。

　李兆聽見李悅狀若瘋癲的聲音，不由頓住腳步，微微皺眉，眼底浮現一抹厭惡。

　他這個名義上的便宜妹妹，最近是越發的猖狂和暴躁了。只是的許多計謀，都沒能真。

　李兆不由想起一句話，上天若要使人滅亡，必先讓瘋狂。

　如今是李悅，已經是瘋瘋癲癲，有了不顧一切的架勢。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名聲在鎬京城里已經變臭了不，甚至許多世家大族的貴，都不愿意再和來往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妹妹才能真正的自取滅亡。

　對于這一天，李兆非但不反，甚至還有點期待。

　劉五察言觀，問道：“大公子，您可是覺得，大小姐如今的行為太過火了些？”

　“確實是有一些。”李兆沉片刻，頷首道，“不過，罷了。咱們不管的閑事，先走吧。”

　劉五低頭道：“是。”

　李兆帶著劉五往前走去，一邊問他：“鐵畫賭坊的錢，收得怎麼樣了？”

　“進度還算順利。”劉五躬道，“底下人加大催收的力度之后，先前收不回來的呆賬爛賬，收回來了五六左右。”

　李兆問：“五六是多錢？”

　劉五報上一個數字：“十三萬兩。”

　“十三萬兩。”李兆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皺眉問，“為了這筆銀子，底下人沒鬧出什麼大事吧？”

　“沒有，怎麼會呢。”劉五賠笑，“底下人去催收的，都不是什麼一窮二白的破落戶，至也是在京中有地皮，有家業的。他們若是拿不出錢來，小的們就讓他們把房子地賣了來抵債，倒不至于出人命。”

　“那就行。”李兆淡淡點頭，轉念想了想，又道，“切記不要出人命。眼下，北狄的國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越是這個節骨眼上，就越是不能鬧出什麼事端來，知道了嗎？”

　劉五點頭道：“是。”

　李兆吩咐完，微微斂眸。

　說出先前那些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有幾分恍惚。

　事實上，李兆自己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幫著北狄做事，甚至明知道北狄即將揮師南下、攻打大衍，他還是幫了忙。

　李兆微微嘆了口氣，心有些揮之不去的煩郁。

　回到院子里，劉五去理了一部分鐵畫賭坊的賬目，隨即對李兆告了聲罪，自去外頭理賭坊的諸般事宜。

　來到賭坊，劉五照本宣科，將李兆先前說過的話，又跟賭坊的眾管事說了一遍。

　賭坊的管事們一聽這話，頓時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地道：“劉爺容稟。咱們在外頭的的欠賬，能收回的都已經收回了。如今收不回來的，大多也都是無賴破落戶欠的債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