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了眉心，沉聲說：“玉瑤，阿知過來。”

　玉瑤有些為難：“小姐，天這麼晚了，這不太好吧？”

　“我找阿知有急事。”秦歆道，“你他過來就行。”

　玉瑤本來不想遵從秦歆的命令。然而看秦歆臉難看，也只好默默轉去袁景知過來。

　袁景知很快來到秦歆的房間。

　秦歆只穿著中坐在床上，臉嚴肅得要命。

　時值盛夏，秦歆上的單都是香云紗的質地，輕而菲薄。袁景知隔著朦朧的燈過去，一眼就能看見單薄的鎖骨，還有肩膀胳膊的線條。

　袁景知臉一紅，匆匆轉過頭去。

　在北狄前線的時候，還沒見過如此骨的場景。現在倒是……

　袁景知在心底自嘲片刻，問秦歆：“你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袁景知。”秦歆沒發現袁景知的微微尷尬，迅速跳下床，一字一地說，“李兆他，一定是和北狄勾結在一起了！”

　“什麼？”

　袁景知一愣，表頓時就嚴肅了起來。

　“我沒有說謊。”秦歆嚴肅道，“那個狼頭面，是北狄蕭家的特有圖騰。而且……”

　秦歆將自己的揣測，跟袁景知說了一遍。

　袁景知聽得蹙眉。

　他知道，秦歆的揣測也算是有理有據。

　然而，再怎麼有理有據的揣測，那也是揣測。

　“歆兒。”袁景知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李兆背后肯定有鬼。但我們不能憑猜測，就給他定罪。”

　“我沒有想要給他定罪。”秦歆蹙眉道，“只是，如果李兆真的和來自北狄的勢力接，甚至把大衍境搜刮來的銀子給了北狄……那這件事的質，就很嚴重了。袁景知，我們無論如何，都要防止這種事的發生。”

　袁景知頷首：“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會去后續查實這件事。”

　“嗯。”秦歆點點頭，“我相信你。”

　袁景知輕聲：“睡吧。”

　秦歆蹙眉：“可是，我睡不著。”

　“睡不著也要睡。”袁景知溫和地笑笑，扶著秦歆躺下之后，又抬手將秦歆的被子拉上來，一直蓋到下的位置。隔絕了玲瓏艷的子軀，袁景知微微松了口氣，道，“你現在不好好休息，來日怎麼有力去繼續查這件事呢。”

　秦歆想了想，微微抿，點頭：“好。”

　袁景知嗯了一聲，拍拍秦歆的肩膀，起出去了。

　走到中庭，袁景知微微松了口氣。

　李兆和北狄的事，固然要解決。

　但對他來說，最大的挑戰不是北狄，而是秦歆。

　想想剛才秦歆的，袁景知驀地子一熱。

　他沒敢再多想什麼，形一掠，直接出了秦府。

　……

　李府。

　李兆回府的時候，李悅正在二門門口等人。

　看見李兆回來，李悅挑了挑眉，怪氣地冷笑道：“這會兒倒是知道回來了。這一天天的不著家，也不知道在哪里閑晃。你這樣做，當真是對不住我們李家的栽培呢。”

　這些天李悅連連在秦歆上吃癟，早就沒了當初大家閨秀的雍容氣度。不管見到誰，都是一陣陣的聲怪氣，看上去著實討厭得。

　李兆今天也折騰得夠嗆，連看都沒看一眼，便直接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兆你……”見李兆這般的不愿意理會自己，李悅狠狠一跺腳，的臉上面丕變，恨聲道，“不過是個洗腳婢肚子里爬出來的孽種罷了，當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麼？呸！我哥哥若是還在，強過你百倍！”

　上雖是這樣說，可李悅也知道。即使再怎麼生氣，真正的長兄也已經了個殘廢，再也回不來了。

　李悅越發的憤怒，只能將希寄托在綠蝶上。

　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綠蝶從外頭匆匆回來，手里還拿著一包銀子。

　而包裹著那銀子的包袱皮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秦”字篆，正是秦夫人給蘇六娘的。

　李悅一看那包銀子，頓時喜上眉梢，問：“怎麼樣，事做了？”

　“是。其實這件事，昨天就做了。”綠蝶低聲音，把銀子給李悅，“只是顧忌著事鬧大，那群手才沒敢把東西到您這里來。”

　李悅接過那包銀子，翻開看了看，嘖嘖稱奇道：“這銀子還真不，頂得上我一年的月例了。想不到，秦府對一個差點被賣到窯館的賤人，下不了蛋的母，居然這麼照顧。他們也不想想，那個賤人配嗎？”

　“這……”

　綠蝶為難地賠笑。

　“這銀子，本小姐收下了。”李悅冷哼一聲，把包袱拋給綠蝶，道，“你幫我把銀子收好。”

　“是。”

　綠蝶福道。

　只是，看著李悅的背影，眼里閃過一抹心虛。

　其實先前，綠蝶有件事沒告訴李悅。

　李悅讓去找手，可一個普通丫頭，又要去哪里找手呢。

　不得已，只能求助了韓兆林，讓韓兆林幫自己找個手過來。

　那韓兆林聽見這是李悅的要求，頓時神抖擻，花了十二萬分的力氣去辦這件事。

　于是沒過多久，事就辦妥了。

　只是，如果讓李悅知道，這件事里有韓兆林的手筆……

　想想自家小姐最近越發奇怪的，綠蝶打了個冷。

　可不能讓李悅知道這件事，一定不能。

　翌日一早，李悅起床，神清氣爽地讓綠蝶去打聽蘇六娘的下落。

　得知蘇六娘錢財被之后，居然有貴人出手，幫蘇六娘擺平了鐵畫賭坊的事，李悅的表瞬間便僵了。

　回過神，氣急敗壞地尖出聲：“這怎麼可能？”

　不，不可能的！

　蘇六娘的好運氣，原本應該用完了才對！

　怎麼這個蘇六娘也像秦歆一樣，讓出乎意料了一次又一次？

　“大小姐啊……”綠蝶嘆氣，“奴婢覺得，可能是連老天都覺得蘇六娘這人實在是可憐了些。不是有個詞兒，網開一面嗎？要不然，咱們這回就先放過吧。”

　綠蝶也是實在不想折騰這件事了。

　啪！

　誰知李悅一聽，轉頭就給了綠蝶一耳。

　綠蝶捂著臉頰，錯愕萬分：“大小姐……”

　“綠蝶，你說的是什麼話？”李悅冷冷地盯著綠蝶，眸冷厲泛著幽，如同淬了一層毒，“本姑娘從不知道，什麼做放過。這個蘇六娘，我整定了！”

　綠蝶低頭，囁嚅道：“是，小姐，是奴婢多了。”

　“你知道就好。”李悅冷哼一聲，眼里閃爍著寒意，“既然這個蘇六娘的命這麼好，那你就去把殺了，人頭送到秦歆的桌面上。我要讓秦歆知道，的好心，讓蘇六娘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是……”

　綠蝶低頭退下。

　想想到時候可能會出現的一切后果，綠蝶忍不住打了個寒。

　……

　深夜。

　秦歆換了服，隨便找了個理由帶著袁景知出門閑晃。

　有心去查鐵畫賭坊的事，卻被袁景知給勸住了。

　袁景知還很嚴肅地告訴，如果再敢提起去查鐵畫賭坊的事，他就直接帶著回去。

　無奈之下，秦歆只能著鼻子答應，暫時不考慮這件事了。

　只是，秦歆心里還是多有些不平。

　跟著袁景知四轉了轉，秦歆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提議：“我們去看看蘇六娘吧？”

　雖然鐵畫賭坊的事，已經由和袁景知出手解決了。但眼下沒了丈夫，沒了婆母，蘇六娘的生活，會不會還是那麼艱難？

　袁景知對這個提議倒是沒什麼意見：“也好，那就去看看吧。”

　“嗯。”

　秦歆點點頭，帶著袁景知一路在黑暗的街道上穿行。

　誰知剛到蘇六娘家門口，秦歆便聽見了一聲驚恐的大。

　“啊——你們是誰！你們為什麼要來殺我？”

　是蘇六娘的聲音。

　毫無疑問，眼下，房間里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秦歆和袁景知對視一眼，一同沖進蘇六娘家。

　蘇六娘在房間的角落里，眼里盈滿惶恐和驚訝。

　在面前，兩個殺氣騰騰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個手持斧頭，另一個，則是拿著一把九環金大刀。

　拿著斧頭的男人冷笑一聲，高高舉起大斧：“你也別怨咱們，要怨，就怨你得罪了貴人。是貴人要取走你的命，不是我們。黃泉路上，你可別找錯人，報錯仇！”

　說著，斧頭就要落下。

　蘇六娘無可奈何，只能閉上眼睛。

　“住手！”

　門口傳來一聲斷喝。

　下一個瞬間，一抹影沖房間，抬腳在斧頭男的腰間狠踹一腳。

　斧頭男頓時眼球暴凸，怪一聲，整個人斜飛出去。

　秦歆踹飛了斧頭男，又轉頭和袁景知一起，猛攻那個拿著大刀的男人。

　大刀男竭力支撐，但在秦歆和袁景知兩個高手的圍攻之下，片刻便支撐不住了，跪地求饒：“好漢饒命！”

　另一邊，斧頭男則是捂著腰哎喲哎喲地，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秦歆松了口氣，把大刀從男人手里搶過來，直接架在他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