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帶著秦云,走出安伊公主的營帳。
離開的時候,他們恰好撞見從外頭歸來的安伊。
安伊公主怔然地看著秦云離開的影,頭一哽。
雖說以公主的自尊,不允許說出什麼低三下四懇求的話語來。但從心底喜的人就要離開,安伊公主也做不到無于衷。
秦云靜靜看著安伊,也是沉默平。
兩人相對無言了半天,安伊公主終于緩緩開口:“……你還是走了。”
說話間,的語氣盡量平靜。
然而秦歆卻不難聽出,安伊公主的語氣到底有多失落。
“公主,在下十分抱歉。”秦云抱了抱拳,緩緩道,“在下知道公主的心意,卻無法和公主長久待在一起。這一點,還請公主恕罪。”
秦歆靜靜看著秦云和安伊公主的互,并沒有要上前說什麼的意思。
雖說能把秦云從安伊那邊帶回來,但他們之間的,便不是一個妹妹可以置噱的事了。
“好吧,你走就走。”安伊公主瀟灑地一抬頭,冷聲道,“莫要以為本宮除了你,便找不到其他的人來親。這天下間的好男子多得是,沒了你秦云,難道本宮便要嫁不出去了不?!”
秦云聞言微微一笑,笑容中卻也有幾分失落:“既然如此,秦云在這里,便祝公主往后前程似錦,得覓良人,將秦云遠遠的忘在腦后,再也不要記起。”
安伊公主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快走。本宮很忙,不耐煩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周圍的人離得遠,便沒聽見秦云和安伊公主的這些話。
秦云沖安伊公主抱拳,隨后離開。
安伊公主維持著驕傲而冷漠的模樣,回了帳篷。
回到帳篷里,安伊公主忽然啜泣起來。
吉娜站在安伊公主邊,連忙捧上絹做的手絹。
吉娜跟了安伊多年,對自家主子的格最為了解。看見安伊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憤憤不平地一跺腳,道:“主子能看上秦將軍,原本就是秦將軍的福氣。您對他一心一意,他卻如此糟踐您的心意,這可真是……”
“行了,吉娜。”安伊眼淚鼻涕,將那張手絹扔到旁邊,“對于一個不將你放在眼里的人而言,你對他的心意越是真切,他便越是覺得困擾。何況你不要忘了,我是西戎人,他卻是大衍人。我們倆之間,原本就隔著一條鴻,不可逾越。更何況……當初秦云在西戎的時候,本宮還利用過他的安危,和大衍的皇帝談過條件。”
說著說著,安伊的表漸漸從故作堅強,變了失落。
“其實,也難怪秦云他會看不慣我。”安伊輕聲道,“誰讓本宮從一開始,便沒有一心一意、不顧外界看法地對待過他呢。”
如若當初沒有跟代宗談條件。
如若,對秦云一直都很好……
那麼如今,和秦云志堅,會不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吉娜想要安安伊幾句,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主子……”
“行了,你走吧。”安伊吸了吸鼻子,揮手道,“走之前拿紙筆過來,本宮有話要和母皇說。”
像結盟這樣的大事,非得和西戎皇說個清楚才行。
“是,主子。”
吉娜臉復雜地福。
……
中軍大帳。
聽說秦歆將秦云帶了回來的消息,秦志和秦然都激無比。
他們一個個匆忙地從床上爬起來,換上服,來看秦云。
秦然更是因為一時匆忙,連鞋子都穿錯了。
來到帳中,秦云已經換了一雨過天青的錦袍,安靜地坐在那里,宛然是個儒將的樣子。
“云兒,果真是你!”秦志一看見秦云回來,整個人都激得不行,上前用力拍打著秦云的肩膀,“沒想到。沒想到父親居然還能見到你回來的一天……”
說著說著,秦志漸漸哽咽。
秦然也拉著秦云的胳膊,一臉慨地道:“大哥,我原以為你黑了也瘦了。可如今看來,你雖然瘦了,卻也白皙了不。看來你在西戎,沒有吃太多苦頭。”
秦志哽咽的聲音停了下,惡狠狠地瞪向秦然。
秦然咧了咧,有點委屈。
一見自家老父的表,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又說錯了什麼話。
但對于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秦然自己也不知道。
秦然低了低頭,忍不住嘟囔:“我只是有而發而已……”
“你還敢給我有而發!”秦志聽見秦然的話,氣得要死,下鞋子追著他到跑,“老子讓你有而發!”
秦然知不妙,邊跑邊嗷嗷地喚:“爹,我不敢了!我錯了!”
秦云和秦歆坐在一邊,看著秦志追逐秦然的模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了片刻,秦歆轉眸看向秦云:“大哥。”
秦云聲問:“怎麼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父親說。”秦歆頓了頓,道,“就是,你和安伊公主的事。”
“我和安伊……”
秦云明顯的一怔。
秦歆微微點頭:“不錯,就是這件事。眼下,我雖然已經和安伊公主結盟,但到底要不要將的份告訴父親,我還沒想好。”
秦云子一震,立刻想也不想地道:“不要!”
秦歆挑眉:“大哥?”
秦云怔了下,也知道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改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們既然和安伊結盟了,便要照顧好盟友的安危才是。畢竟這秦家軍的軍營里,不止有我們一家將領。雖說我們秦家不會對公主不利,可難保別家沒有這個心思。如若告訴了其他人,我們就顯得太沒有誠意了。”
秦歆瞥了秦云一眼,笑笑:“大哥說得也是。”
對于秦云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夾雜的其他小心思,并沒有說什麼。
只是……
想想秦云對安伊的反應,秦歆忍不住嘆氣。
看來,被安伊公主關在西戎的這段時間里,對對方生出的人,并不只是安伊公主一個。
秦云頓了頓,又問秦歆:“秦家,已經徹底站在太子殿下這邊了?”
“不錯。我和爹爹都已經想過了,對于眼下的秦家而言,這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秦歆頷首,冷靜地分析道,“一來,比起如今的皇帝,還有他膝下的兩個皇子。太子殿下做事更加有跡可循。他和太宗皇帝差不多,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所以扶植他上位,對我們秦家,甚至任何一個朝臣來說有利無害。二來,太子殿下的才能,比起皇上和他的兩個兒子來,也要好很多。讓他上位,于百姓有利。三來……”
“三來,我家小妹對太子殿下,已經深種了。”秦云微笑著打斷秦歆,“小妹往后做了皇后,對我們秦家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我說得可對?”
“大哥!”
秦歆絕的臉蛋微微一紅,怒瞪秦云。
自認臉皮還算厚,先前也從沒因為其他人的調侃排而不好意思過。
可是,秦云居然說起了袁景知……
秦歆忍不住暗暗磨牙。
“好了,小妹。”秦云看出秦歆真的有些惱了,微笑著抬手表示無辜,“既然你不喜歡哥哥說這些,大哥不說了便是。”
“哼。”
秦歆冷哼一聲。
這時,秦志和秦然父子之間的爭執,也以秦然哇哇大著跑出營帳而告終。
秦志憤憤地把鞋子穿回腳上,轉頭看向秦云和秦歆的時候,便又換了一副臉,和藹地道:“云兒,你在外多日總算是回來了,父親很牽念你。”
秦云眼眶一紅,站起來拱手道:“有勞父親掛念,是兒子的不是。”
“哎,這怎麼能說是你的不是。”秦志拍拍他的肩膀,“畢竟被安伊公主帶走,也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好在你現在已經回來了,接下來要對付北狄,咱們心里也就有底了。”
秦云微微頷首:“北狄那邊的局勢,兒子如今還不十分明了,請父親示下。”
“好,為父這就跟你解釋一番……”
秦志點點頭,帶著秦云來到桌上的沙盤旁邊,推演起來。
秦歆對于北狄的況,倒是早就一清二楚。
沒有跟著秦志秦云一起去推演戰局,而是獨自來到了帳篷外頭。
鹽商那邊,安伊公主的隨從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秦歆遠遠看了那邊一眼,收回視線。
袁景知的聲音神出鬼沒,忽然從旁出現:“在想什麼?”
“唔,沒什麼。”秦歆笑著搖搖頭,“我只是在想,先前安伊公主們來到這里的時候,用的借口似乎是賣鹽來著?”
袁景知挑眉:“喔,所以呢?”
“所以……”秦歆若有所思道,“眼下我們份暴了,他們該不會,就不肯把鹽賣給咱們了吧?”
“你……”袁景知頓時失笑,手彈了秦歆的額頭一下,“一天到晚的,腦子里總是在想這些古靈怪的事。”
秦歆立刻抱住腦袋,裝模作樣地哎喲一聲:“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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