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萬年前,墨淵用元神生祭東皇鐘時,口中吐的,比他現在角溢出的這幾痕,豈是多了百倍。他的修為遠比不上那時的墨淵,那本應吐出的百倍的,哪裡去了?
我低下頭猛地咬住他的,全顧不得他那微微的一震,只管用舌頭頂開他的齒關,用力探進他口中,能到一腥熱的東西沿著我同他兩口膠合的隙蜿蜒淌下,他一雙眼睛黑得越發深沉。
我同夜華,在我是白淺的這一世裡,相不過九重天上的個把月,最親的,不過那幾夜。
他一把推開我,咳得十分厲害,大口大口咳出的刺得我的眼睛狠狠花了一花。推我那一把想是已使盡了他最後的力,他就那麼歪在地上,膛不停地起伏,卻彈不得。
我爬過去將他重新抱住:“你又打算把他們全吞到肚子裡?你現在才多大的年紀,即便弱些,我也沒什麼可失的。”
他好容易平複了咳嗽,想抬起手來,卻終歸沒抬上來,明明連說話都吃力,卻還是裝得一副從容樣子,淡淡道:“我沒什麼,這樣的傷,並不礙事。你,你別哭。”
我兩只手都抱著他,沒法騰出手來抹臉,只瞧著他的眼睛:“用元神祭了東皇鐘的,除了墨淵,我還沒見到有誰逃過了灰飛煙滅的命運,便是墨淵,也足足睡了七萬年。夜華,你騙不了我的,你要死了,對不對?”
他子一僵,閉上眼睛,道:“我聽說墨淵醒了,你同墨淵好好在一起,他會照顧好你,會比我做得更好,我很放心。你忘了我罷。”
我怔怔著他。
那一剎那仿如亙古一般綿長,他猛地睜眼,著氣道:“我死也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我一生只你一個人,淺淺,你永遠不能忘了我,若你膽敢忘了我,若你膽敢……”聲音卻慢慢沉了下去,複又低低響起:“我又能怎樣呢?”
我靠近他耳邊道:“你不能死,夜華,你再撐一撐,我帶你去找墨淵,他會有辦法的。”他的子卻慢慢沉了下去。
我靠近他的耳邊大吼:“你若敢死,我立刻便去找折要藥水,把你忘得幹幹淨淨,一點也不剩。我會和墨淵、折還有四哥一起,過得很好很好,永遠也不會再想起你。”
他的子一,半晌,扯出一個笑來,他說:“那樣也好。”
他在這世上,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那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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