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吃的是自己的帶的餅子又干又,拿水泡了慢慢往下咽。
榆林衛城中也沒多存糧了,謝觀讓人分出一些給蘇辛夷手下人,他們這一行人沒有糧草供應的大軍,只能全靠自己一路上邊走邊補。
正因為這樣,蘇辛夷不會搞特殊,大家吃什麼就吃什麼,沒什麼吃不下去的,以前在山里野草都啃過。
蘇祁有點難以下咽,他是真的沒有過這樣的罪,國公府長大的公子哥,從小到大錦玉食,便是上次送妹妹回淮寧,因為趕路有時候吃得會簡單一點,那已經是他人生中吃過的最難吃的飯。
現在看著面不改的妹妹,再看看其他一切正常的士兵,包括黃侃,展橋都習以為常,他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一口餅子。
硌牙。
慢慢的用牙磨碎了,再用水沖下去,嚨都刮得有些生疼生疼的。
蘇辛夷看了一眼二哥,一下子就被逗樂了,“二哥,慢慢就習慣了。”
蘇祁:……
我謝謝你,我知道,肯定會習慣的。
畢竟他妹妹還想帶著他去草原上吃沙子呢。
黃侃聽著太子妃這話,頓時也樂了,笑瞇瞇地說道:“二爺哪里吃過這樣的苦,能跟大家同吃同住,將士們不知道多驚訝呢。”
蘇祁更不好意思了,一本正經地說道:“黃大人,我這是第一次出征,讓你見笑了,我沒想到會這樣苦,但是我會習慣的。”
黃侃聞言又看了一眼這位國公府的二爺,齊國公府的人都不太正常,明明以武傳家,結果這一輩的爺都跑去讀書了。讀書就讀書吧,讀到半路又回去習武了。
大家都說這麼胡鬧肯定文不武不就,但是他是見二爺殺敵的,很像樣子,跟外面穿傳一點也不一樣。
“我是個人不太會說話,二爺不要見怪。但是我知道一點,戰場上不能心,只要能吃苦,舉得起刀,肯定會越來越好。”
蘇祁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不習慣那就練,他殺第一個韃子的時候,刀砍進對方的脖子里,噴了他一臉,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臉肯定比那個韃子更白。
可是,他不殺他,這些人就要殺邊關的百姓,自己就要為他的刀下鬼。
那一刻還能想什麼,只想活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敵亡。
想到這里,蘇祁又看了一眼妹妹,只有臨其境,他才能覺到妹妹平常跟他們過招,教他們的一招一式,都是極其實用的招式,沒有花里胡哨的樣子,能讓他活下來的本事。
蘇辛夷可不知道二哥在想什麼,吃完飯之后,就讓大家簡單地休息一下,他們很快就要出發與秦觀生匯合。
云襄衛之外,也許等待他們的還有另外一場惡戰。
榆林衛韃靼兵敗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謝觀也正在調整守城軍,讓大家難得有短暫的時間休整,他一個指揮使忙的都干了,一層一層的干皮,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榆林衛城中男老都在歡呼勝利,應大嫂子知道是太子妃與指揮使率人襲韃靼大帳時,高興得在家都合不上。
應大山上了傷,正坐在椅子上拖著修兵,看著媳婦這樣子,自己也勾勾,“就這麼高興?”
應大嫂子看了一眼自己男人,“你出去看看,咱們這前后兩條街,當初跟太子妃相的哪個不高興?誰能想到呢,當初的六姑娘了太子妃,居然還帶著人來救咱們了。當初我就覺得六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果然是這樣。”
應大山:……
又聽著自己的婆娘念叨著,“施百戶戰死了,袁勇軍也沒了,前頭最怕死的滿貴上次出城也榮了,太子妃若是知道了肯定傷心,大家以前前后街做街坊住著多熱鬧啊。”
應大山看看自己的,也是這次傷到的,他知道再過不久,空下來的房子會住進新的人,但是再也不是以前那些一起說笑的人了。
應大嫂子提了個小包袱出門,應大山看著問一句,“你干什麼去?”
“我給太子妃送點吃的,就那子肯定不占人便宜。”應大嫂子嘮叨著走了。
應大山笑了笑沒攔著,榆林衛這次又保住了,這就是天大的好事兒啊。
蘇辛夷臨走前,田早提了個包袱過來給,“應大嫂子給的,說知道太子妃急著趕路就不過來了,讓你路上吃的。”
蘇辛夷一怔,時間急,來不及去探以前的街坊,沒想到應大嫂子還惦記著。
蘇辛夷接過包袱背在后,忽然就懂了,為什麼父親甘愿將熱灑在這片土地上,因為這里有值得他這麼做的人。
戍守邊疆的百姓,不懼韃靼的邊衛,即便是上一刻埋葬了自己邊的親人,街坊、戰友,下一刻又會舉起刀殺敵。
這是刻在骨子里的保家衛國的執著與彪悍。
馬踏黃沙,迎著熾熱的,蘇辛夷等人漸漸地消失在城墻上眾人的眼中。
“大人,漳平府的事……”譚彥芳遲疑地開口,一時間沒想到怎麼繼續說下去,眉頭皺一片。
當兵最惡心那些骯臟的事,不服就打一架,偏偏那些人面上彌勒佛,背后捅刀子。
謝觀凝視著天際,半晌才說道:“太子妃此行一個字都沒提漳平府的事,你沒看明白嗎?”
譚彥芳不太懂,狐疑地看著指揮使,“您的意思是?”
“太子帶兵馳援漳平府,但是太子妃卻分兵別,你說呢?”
譚彥芳說不出來,思量著說道:“就太子妃這千把人能干什麼?”
“能干翻圍了榆林衛萬余大軍,你沒看到?”
譚彥芳:……
這天沒法聊了!
看著譚彥芳烏黑的臉,謝觀輕笑一聲,眼睛著遠方,就在譚彥芳以為指揮使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聽著他慢慢地說道:“太子妃可比你聰明多了,等著吧,漳平府要有熱鬧看了,我們榆林衛就關起門來,兩耳不聞窗外事足夠了。”
譚彥芳懂了,太子夫妻關門打狗,他們看熱鬧就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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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明日繼續,麼麼噠小可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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