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明白。男人隨時都有，父親可只有一個。”

“什麼？”沈瓊瞪大了眼睛看著貴玲，“你找到我父親了？”

“你現在如果見到你父親，能認出他嗎？”

“十幾年沒見面了，那時我還小，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應該能認出來。”

“要是真找到你父親，你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我要養他，孝順他，不讓他再當民工了。”

“他要是不讓你養呢？”

“不讓我養也要養他。我要為我媽贖罪，是我媽對不起他。”

貴玲從辦公桌后面站起來，帶沈瓊坐到沙發上，說：“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說。”

沈瓊急切地問：“你真的找到我父親了？”

貴玲點點頭，說：“找到了。不過他不愿意和你相認。”

“為什麼？”

“其實這些年來他一直在你邊，你到哪里他就到哪里，卻不讓你知道。過去打工做苦力，后來年紀大了，就靠收破爛為生。”

沈瓊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說：“可憐的父親。他為什麼不認我呢？”

“就因為你媽媽的一句話，說有一個外地農民工的父親，對你的發展不利。他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

“屁的道理。”沈瓊接過貴玲遞過來的一大把紙巾，仔細去淚水，“就是要飯，他也是我父親啊。”

“你真的要認他？”

“當然是真的。我不能讓他再拾破爛了，我養活他，讓他和我住，再給他娶個人，好好過日子。”

“口氣還不小。”貴玲笑著說，“你現在養不起他了。是臨村會館的金卡，一年也要20萬元，抵你一年的收了吧？”

“什麼？你說他是你的會員？”

“告訴你吧，他現在也算是收破爛，但已經是破爛王了，比你那個什麼華僑繼父還有錢。”

“那可太好了。我就擔心他現在吃不好、沒地方住。”

“這樣吧，明天晚上我請客，請你們父，還有小翠和小雙。”

“請倆干啥？”

“天機不可泄。”

第二天下午，沈瓊早早就來了，可王長慶比還早，已經在包廂里等著了。貴玲對沈瓊說：“你自己進去吧，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貴玲小雙守在外面，任父倆在里面哭笑。直到小翠來了，貴玲才敲敲門，問道：“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進來吧。”聽見是沈瓊的聲音。

貴玲推門進去，見沈瓊眼睛紅紅的，卻滿臉笑容。貴玲說：“今天有幾件大事，都是我促的，所以由我來請客。”

老王說：“還是我來請吧。”

“不行。你有錢今天也不能請，下次再請客，我一定到場。”

沈瓊說：“爸，恭敬不如從命，就聽貴玲的吧。”

他們坐下來，小雙在一邊站著。貴玲說：“小雙，你現在可以下班了，也坐著，別人來服務。”

小雙聽話地坐下來。另一位服務員端上冷菜，開了一瓶鄰村醬香老酒，貴玲給各人滿上，說：“我宣布三件大事。第一件，老王和沈瓊父重逢。我們都干了。”

大家都一飲而盡。沈瓊著急地問：“貴玲，還有第二件大事是什麼？”

貴玲看看小雙，說：“第二件大事，是你父親為你收了一個小妹妹。小雙，現在不興磕頭，你一聲爸爸，給老王鞠三個躬吧。”

小雙站起來走到老王邊，甜甜地道“爸爸。”便連鞠三個躬。

大家一起鼓掌，沈瓊也明白了，過來摟住小雙說：“剛找到爸爸，又給我一個小妹妹。我可太高興了。”

老王更高興，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說：“今天貴玲打電話給我太突然，來不及買東西，這一萬塊錢算是見面禮，你先收下。”

見小雙不肯收，沈瓊一把拿過信封塞給小雙，說：“這不是錢，是見面禮，你一定收下才算是認你做兒了。”

老王說：“今天不算，改日我要舉辦一個隆重的儀式，正式宣布兩件事，一是找回了兒，二是認小雙做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