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繞過蛇頭部的一座白燈塔,靠在蛇腹部的碼頭。說是碼頭,其實就是一堆石,漁船依然沒法按常規用船舷靠上去,還是船頭頂著岸礁,開足馬力使其不至于被浪沖走。看
得出來,這里原來真是個碼頭,因廢棄時間久了,已經被海浪沖毀。他們爬上一段險峻的f巖,才有臺階可行。臺階時有時無,往上約行數十米,豁然出現一排石砌的房子,房前
幾米寬的平地,被雜的樹木灌木占得滿滿的,只有中間的幾間房前清理出一點平地。
偉強介紹說,這一排約四十間房,原來是一個連隊的軍人駐守,現在這里早已不是前線了,所以荒廢了很多年。房屋雖然沒有門窗,但看上去砌得很結實,廢棄掉實在可惜。偉強
打算把這些房子全部改造裝修,利用起來。
“比起你們的鄰村會館怎麼樣?”偉強自豪地問志剛。
“你這個會館可氣派多了。”志剛由衷地說。
志剛站到平地上往海面觀看,這里還只是山腰,他就已經嘆不虛此行了。海的寬闊讓他一吐中郁積多年的濁氣,心肺都擴展得無邊無際了。今天多云,沒有藍天,正漲的海
面也不同,遠略有些藍的意思,往近則一層青一層綠一層黃一層渾濁地不斷變化著。近到岸邊,浪花如同無數雙有力的手,反復著礁石。一層層似乎永不停息的涌浪攜
著無盡的能量,推著浪花,讓人暗暗心驚。這些涌看似不高,移也很緩慢,但是讓人到海有多大多深,它的力量就有多大多沉。即便臺風也不過是一時之猛烈、局部的瘋狂
,遠遠沒有這涌的力量之深遠和厚重。
略事休息,偉強開始帶他們上山。偉強邊走邊介紹,說島上過去曾有過環島小路,應是軍人巡邏走出來的,但多年沒有人走,早已沒有路了。偉強帶了一把柴刀開路,這樣他們依
然爬得很艱難。大汗淋漓卻心舒暢,腳疲累反筋骨通。一路穿過茅草、荊棘、灌木、樹叢,攀越石、壑、山梁、高坡,終于登上山頂。志剛四面環視,全是大海,那種
心開闊的覺遠非山腰可比。偉強說,其實這個島海拔只有83米,還沒有上海的佘山高。但是其風景和攀越的心境卻不可同日而語。
志剛看看跟著自己爬上來的李晴,早已是吁吁,幾縷黑長發粘在潔白的臉上,像是畫家用筆在宣紙上畫出的功力深厚的線條。的外早已拿在手中。志剛站得比高
,可以俯視到領口里面兩山間的峽谷。李晴發現了志剛不懷好意的目,趕走開,跑到山頂的一座t塔下。塔有兩層,周圍開了數個t孔,八字形朝外,應該也是擊
孔。塔周圍還挖了很多塹壕,早已被樹叢草叢占領,了他們行路的障礙。塔的東面山坡是一片開闊地,茅草齊腰深,偉強說:“這里可以開發出來,讓游客營,早上看日出。”
志剛極目往東方看去,想象著海上日出的壯觀與麗,到心躁不安,神往著那一天自己站在這里的覺。他朝遠去,此時的海面,已看不見浪花的手了,連涌浪也看不
清楚,只看見大海渾為一,的層次也不那麼分明,好似它把自己的真面目藏了起來。一只遠洋貨從海面緩緩駛過,遠遠看去好像不,只有船后兩條八字展開的浪跡才
暴出它的向。
下山也不容易,時有荊棘掛住腳、劃破小皮,或有陷坑于草叢,讓人跌坐地下。志剛順理章地了李晴的保護者,有時在上面拉住,有時到下面托住。在一個半人
高的土坎下,志剛接住跳下來的李晴,把的*
*地住自己的,好一會不愿意放開。
下到一半,沿山腰的小路轉悠,他們見到有好幾個坑道口,用鋼板和水泥澆鑄的門有半尺厚,而且一個口有兩道門,志剛想這是防輻、防核戰的設施了。偉強領頭從一個半開
的門口鉆進去,他們魚貫而,里面干燥、平坦,無異味,也沒有不氣的覺,其通風設施應是很好的。偉強帶了一只手電,卻只能照往前面看路,后面的人在黑暗中拉著前
面人的手往前走。大約走了數里路,才從一個口出來,志剛發現正是營房的一側他們出發上山的地方。
一出口,志剛就發現天變了,風更大、海浪好像更高,拍到下面礁石上的聲音駭人而且清晰可聞。
偉強觀察著天,擔心地說:“不知道我們今天能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