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次日天蒙蒙亮時,便已經醒來。
從天乍泄,等到太高照,依舊沒等到韓不周來敲門,耐不住,跑去他房間一看,人竟先走了!
面一沉,著桌角一下下摳著。
這人還能不能有點風度了?下次不告而別前,先給個心理準備行嗎?
大清早窩了一肚子的火,這下可好,省了早飯錢!
燕卿卿憋著一口氣獨自上路,突然變一個人趕路,多有點寂寞。
好在燕穿門與金華隔得并不遠,不到晌午,便已經趕到。
不敢磨蹭,當下來到蘇府。
蘇府一片安寧祥和,奴仆各司其職,各個步伐悠閑,有江南獨有的慵懶愜意,完全不像正在經歷一場瘟疫。
燕卿卿心忽的一跳,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亦是沒有見到想象中,橫尸遍野,一片哭嚎慘象。
不對啊,據韓不周所說,這場瘟疫死了上百人,不該這般平靜啊。
難道說,韓不周的信息有誤?
不,昨晚張縣令與錦和縣主的對話還歷歷在目,從暗格子里翻找出來的落淤花也是真真存在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燕卿卿滿心疑,穿過長廊,來到后院。
院子里明皇后與
承哥兒正在放風箏,兩人面上都是許久沒見的笑容,明皇后也不,看起來這些日子過得不錯。
承哥兒臉上的傷痕基本上消退,他看著在天際翱翔的風箏,笑的極其歡快。
“皇姐!”
承哥兒率先注意到燕卿卿的到來,驚喜的跑來。
小孩子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只幾日不見,仿佛又冒了個些。
燕卿卿看著已經到自己前的承哥兒,著他的頭:“照這樣長下去,不出兩年,你便要有皇姐高了。”
承哥兒皺著臉,躲開的手,他直了板,小大人似的道:“皇兄說了,男孩子不能被頭!”
燕卿卿挑眉,趁承哥兒不留意,再次一把他的頭發,里笑道:“你小時候我還幫你換過尿布呢,個頭怎麼啦?”
承哥兒登時跳起來,躲著的手,四逃竄。
明皇后笑著走來,承哥兒魚兒似的,到后:“母后,你看看皇姐!”
“母后。”
燕卿卿收了收笑,規規矩矩的對明皇后行了個禮。
明皇后拉著的手,親切道:“卿兒來了怎的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人做你吃的膳食。”
燕卿卿將承哥兒支走,凝道:“母
后,我此番倉促而來,是聽說浙江發瘟疫一事。”
“瘟疫?”明皇后面疑。
“母后不知?”
燕卿卿直覺有哪里不對勁,明皇后在浙江這些日子,若是真有瘟疫,怎會一丁點風聲也不知?
結合這一路以來的平和,都在給造一種直觀。
燕穿門,金華,甚至整個浙江的百姓都不知道有瘟疫這回事。
燕卿卿忽然開始想念韓不周,這一路來,習慣了與他商議,更習慣將困難扔出去,隨后得到一套完的解決方案。
如今只一人應付,便如置迷霧,求路無門。
“瘟疫我確沒聽說,不過,這些日子燕穿門的確不是很太平,有許多人失蹤,陸陸續續的,鬧得人心惶惶,晚上都不敢獨自出門。”
明皇后說著嘆了口氣:“府上魏媽媽的兒子便失蹤了好幾日了,報找了這麼多天,也不見人。”
連都不是清,報當然找不到人。
燕卿卿眉眼一沉,想到上次南巡時,張縣令落難時曾對說的那些話。
說什麼他一生正直,兩袖清風,對得起天地良心。
可轉臉卻背叛道義,真真浪費了一番欽佩!
“卿兒,你說失蹤那些人
,是不是都……”
明皇后向來菩薩心,若是不聽不聞,倒也還好,但那日見魏媽媽哭的眼睛**到睜不開,便覺得心有不忍。
魏媽媽膝下就這一個兒子,祖上三代獨苗,丈夫又早早離世,剩下孤兒寡母,好不容易拉扯到如今這麼大,眼看前些日子剛剛定下婚約,正當壯年一小伙子,突然便消失,了無音訊。
魏媽媽幾乎哭瞎了一雙眼,看的人心生惻。
燕卿卿想到韓不周曾阻止走夜路一事,忽而腦中火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便緩緩型。
心噗通直跳,面上卻要穩住淡定,反問明皇后:“母后帶我去看看魏媽媽,興許我能幫上些忙。”
明皇后連連點頭,帶著出了府。
魏媽媽家住街西,只一間簡陋的院子,但可以看得出用料嶄新,像是剛剛蓋起來的。
據明皇后說,這院子是魏媽媽花了一輩子的積蓄蓋的,為了三個月后其子的大婚。
魏媽媽說,人家姑娘看得上兒,愿意下嫁,他們總不至于再委屈了人姑娘。
是聽著,便能出這是一樁難得的好姻緣,如今男兒失蹤,生生一對有 人拆散,人唏噓
。
燕卿卿又問了些細枝末節,但并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倒是魏媽媽兒子阿綾失蹤的那一天被問了出來。
阿綾是以捕魚為生,補家用,但捕魚這份工需要早起貪黑,通常大半夜得黑去將網下下,一大清早再去收網。
收了網,再將魚拿到市集上賣。
若是買的人,還剩下魚,阿綾便去送往各個飯館,一來二去,他通常要天黑才能到家。
再加上阿綾說要在大婚之前,給未婚妻買一對玉鐲子,于是更加下苦,一天幾乎睡不上什麼覺。
魏媽媽雖心疼,但也欣自己兒子能有一顆赤子之心。
將阿綾的辛苦看在眼里,那天還專程挑了個皮最的魚燒了魚湯,等阿綾回來喝上一口熱乎的。
可等到半夜,等到天明,也不見人回來。
魏媽媽在阿綾下網的地方挨個找了個遍,又從市集上繞了一圈,將他以前送過魚的飯館客棧都一一尋過,仍舊沒找到阿綾人。
鄰居知道魏媽媽家阿綾丟了,面大駭,驚聲道:“聽說最近有從京師跑過來的一伙盜匪,阿綾莫不是上那些人了吧?”
魏媽媽一聽,嚇得兩眼一翻,登時***的倒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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