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追溯到幾個月前,那時,妝十娘剛從燕穿門追隨燕卿卿來到京師。
重歸故地,總有一種是人非的頹敗。
在確認燕卿卿暫時不會有危險時,妝十娘給自己了個懶,尋了家酒樓,抱著一壇上好的兒紅便猛灌一口。
壇子里酒水晃,一層層漣漪疊起來的,是那些往事。
那年,年不過五歲,父親是軍機大臣,卻正逢上主子太平公主學武皇掌權大天下。
他們軍機幾經沉浮,最后一分為二,其中以父親為首的一半人,帶著小主人一路躲藏南下。
而小主人便是由妝十娘的父親養大,小主人五歲時,妝十娘十歲。
那時,對輕功的天賦已經初頭角,父親在將小主人送給一戶獵戶收養后,便帶著回了京師。
那趟京師之行,父親找到了軍機的另一半,將軍機合二為一,而,也識得了同樣年歲的陸堯。
陸堯的父親也是軍機大臣,他與妝十娘際遇差不多,兩人迅速為好友。
而那一天,也是妝十娘這一輩子記憶最深刻的一天。
高宗發現了軍機的蹤跡,派人來剿殺。
那天殘如,與陸堯躲在水缸里,過水缸
的缺口,眼睜睜看著兩人父親浴戰,最終不敵對方人手眾多。
軍機的十位軍機大臣死去八位,只剩兩位傷勢極重的叔伯活下來。
年的妝十娘與陸堯合力將兩人重傷叔伯帶回去,后來,就被留在了軍機。
妝十娘與陸堯的父親皆是忠臣,兩人又在各自的領域有獨道的見解能力,因此,在之后年之際,雙雙為新一任軍機大臣。
為了避開高宗的耳目,軍機從群居,變散存。
他們藏在鬧市里,扮普通人,唯一的目標便是找到被父親送走的小主人。
同時,妝十娘心中有個不為人知的,想報復。
想得到權力,能與高宗對抗的權利。
想要他們燕家人斷子絕孫!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因此,想不通為何陸堯要接燕卿卿,要聽從姓燕的決定。
可陸堯腦子靈活,這些年軍機能功在高宗眼皮子底下如形人一般的活下來,他占絕大部分的功勞。
故此,這些年聽陸堯的話聽慣了,即便心中藏著怒意,恨意,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如何反對。
一拖之下,竟隨著燕卿卿回了京師。
正是諷刺,當初父親
死去的巷子,如今繁盛如許,此刻所在的酒樓,便是父親當初的葬之地!
砰——
一記清脆的響聲,妝十娘手中的酒杯被的碎,掌心被碎片刺破,水混著酒水一滴滴落在桌面上。
傷口被酒辣的生疼,妝十娘卻渾然不覺。
“多好看的手,有什麼事發泄出來便是,何必這麼折騰自己。”
帶著輕微嘆息的男聲響起,妝十娘聞言抬眸,對上一雙徹的,宛若海水般的藍瞳孔。
生平頭一次見這種異瞳孔,一時間只覺眼前一陣暈眩,險些便要被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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