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是待不得了。
按照衛崢的話來說,燕元期現在雖被瑣事纏,但京師太近,他隨便 息過來,便會對出手。
因此,得去一個他一時半會兒夠不著,且相對安全的地方。
浙江,是個不二選擇。
浙江是蘇太師的老家,燕卿卿是蘇太師的外孫,又曾在此留下過功績,在百姓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民能載舟,亦能覆舟。
如今的燕卿卿相當于已經開了雙槳,他們這半年需要做的,便是將船下的‘洪流’不斷擴張,到了可以推進一路馳騁的程度,便可以回京師,討伐燕元期。
燕卿卿說了還在考慮,但衛崢似乎已經認定了最后會選擇留下來一般,南下的一路上,找談了好幾次的心。
秦嶺雪也跟著來了,衛崢三番五次的找燕卿卿‘談心’,已經引來的不停側目,一雙杏水眸子眨眨著,似要落下淚來。
燕卿卿趕忙去跟秦嶺雪解釋,衛崢找,純粹是為了說服留在浙江。
秦嶺雪聽著手忙腳的話,眉宇間愁容更甚。
燕卿卿幡然醒悟,衛崢的行為的確惹人生疑。
他從不在秦嶺雪面前挑明找的目的,擺明了是故意讓懷
疑,死心。
燕卿卿猛地拍了下大。
娘的,這是被人當槍把子使了!
衛崢再來找‘談心’時,燕卿卿直接甩了臉:“說好的我有一路的時間考慮,衛將軍不會出爾反爾吧?”
衛崢深深看一眼,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走。
燕卿卿看著他的背影,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將自己嗆得不輕。
這男人,秦嶺雪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心被這麼一番鬧騰,倒是生了些許生命力,就連揀玉替梳妝時,都在說:“公主這幾日氣好多了。”
‘不像剛從閩南回來那會兒,整個人吃喝正常,但就是渾一片死寂,活像個會走會跳會說話的軀殼’。
這后半句揀玉沒說出口,手下靈活翻飛,一個秀的飛云髻便型。
燕卿卿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的確,眉眼比前幾日有了些許生氣,臉也不再一片死白,有了些許。
從韓不周出事,到現在已有半月,只用了半個月,便使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
還得歸功于前世的韓不周,若沒有他的鞭策,也不會有如今這個了傷,迅速舐傷口的燕卿卿。
銅鏡中的人緩緩展笑,眉眼溫寧。
直至今日,
才明白韓不周于而言,是劫難,也是恩賜。
……
南下浙江是走的道,沒個三五天抵達不了,據衛崢說,大都督府府下所有的五萬兵馬也被他從水路策至浙江。
算算時候,明日他們抵達燕穿門時,便也是五萬兵馬抵達之際。
燕卿卿心中盤算著,要將韓不周送的那支韓燕軍引薦給衛崢。
他常年率軍出征,經驗比盛許多。
由他去打理軍務方面,再合適不過。
但憑著這點兵力,還不足以與燕元期抗衡,眼下的第一步,便是要招兵買馬。
當然,這都是在抵達燕穿門后才能實施的事,現在只能在心底略的估算一下計劃。
“公主,天快黑了,衛將軍來話說,前頭一里有驛站,要在那歇腳麼?”
揀玉傳達著衛崢的話,燕卿卿不免扶額。
衛崢忠心是忠心,否則不會放著平穩的京師不待,選擇跟著一路南下,顛沛流離。
但有一條不好,君臣觀念極其重,凡事都得經過的應允。
燕卿卿無奈的點頭:“嗯,你去告訴衛將軍,日后有什麼事他自己拿主意,不用……”
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
揀玉疑的看著,見眸
熠熠,抬眸道:“他日后有事傳達給秦大姑娘,讓秦大姑娘轉述給我。”
揀玉眼睛跟著一亮,自然知曉自己公主如此吩咐是想促秦大姑娘的心意。
人的天是八卦好事,揀玉也不例外,笑嘻嘻的應下,轉頭出了馬車去辦事。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揀玉也折回,笑的一臉叵測:“辦妥了。”
燕卿卿笑著敲了下的頭,跟著下了馬車。
衛崢定了幾間廂房,燕卿卿進屋前,余中瞥見樓下桌椅間,有一抹悉的黑影。
定睛看去,看清后者面容時,手一,提著擺便蹬蹬跑下樓。
“青一。”
低喚,青一抬眸,見時,眼底無怨無悲,平常的令到不安。
是間接害的他主子韓不周墜崖,青一,該是恨的。
“公主,屬下恭候多時了。”
青一起,雙手作揖。
燕卿卿聽得他話里一句‘恭候多時’,嗓子眼陡然發干,目閃爍,猶豫道:“是不是,他有什麼話要你轉達給我?”
青一不應,只將一個錦盒到燕卿卿手中。
順勢打開,一枚通黝黑的銅魚符便赫然躺在其中,如果記憶沒有發生差錯的
話,這是……兵符?
“這是主子讓我給公主的,另外,我此行來還有件事,公主之前托我照顧景神醫,如今景神醫已經傷勢愈合的差不多了,于昨日離開京師,去向沒有說清,只道是讓我代謝公主。”
燕卿卿一字不的將他的話聽了去,末了,有些發楞:“韓不周……沒有留話麼?”
“留了。”
青一蹦出兩個字,燕卿卿心頭一跳,張的手腳都無安放。
似韓不周就在眼前一般,頭發,手攥著銅魚符,眼眶微酸。
“主子說,他這一世本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見他欠公主的一一還給您,他從十歲起,便開始為今生的您鋪路,不求您能有回應,只要能將他這一生積攢的一切,巨細無的送給公主,便滿足了,這銅魚符,可以調閩南的二十萬大軍,本可以更多,在半年前黨爭之中,被削弱了些,如今只有二十萬,公主別嫌,還有閩南,已經可以獨立立一個小城池,若是公主愿意接納,閩南的城池也歸公主所有。”
青一一鼓作氣說了些話,他停頓了下,看著燕卿卿,又道。
“主子說,時間不夠,沒能給您準備更多,您別怪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