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想你過得好。”石頭的心慌慌的，方桂枝真要把子給他，他倒是有些害怕。

“石頭，不是開玩笑，我說真的。”方桂枝拉住他的手進自己袋里，袋里有一熱氣，膩膩的。

石頭的手在方桂枝的口袋里索了一陣子，方桂枝沒有說他。石頭知道沒說謊，回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都是汗臭。”方桂枝說。

“香著呢。嬸，你的子哪里都是香的。”石頭說。

“你就是甜，快走，我們一起做飯去。”方桂枝說。

石頭接過方桂枝手里的鋤頭，兩個人加快腳步往家里走去。還沒走到院子，石頭聽到一陣吵鬧聲，他跳起來一看，院子里圍滿了人。

“嬸，家里鬧翻天了。”石頭說。

“不好，一定是爛頭五來尋仇。”方桂枝聽李大高說過打了爛頭五。

“嬸，你別回家，我去看看。”石頭說。

“桂枝，你家被砸個稀爛了，爛頭五幾個兄弟上躥下跳，要把你家房子拆掉。”張三嬸攔住石頭和方桂枝說。

石頭方桂枝先去張三嬸家躲躲，他拿著鋤頭往家里沖去。

“石頭，你小心些。”方桂枝和張三嬸擔憂地喊著。

石頭分開人群沖進院子，只見家里的門窗全被砸爛，瓦片也捅下好多，院子里滿是瓦礫碎片。爛頭五躺靠椅上直喊痛，他家七個兄弟拿著鋤頭釘耙見東西就砸。水缸和鍋灶被搞一堆，三口大鐵鍋沒有一口是完整的。看熱鬧的人敢怒不敢言，遠遠站著指指點點。

“爛頭五，我搞死你家兄弟。”石頭扔掉鋤頭，從屋里拿出大鍘刀朝七兄弟撲去。

爛頭五家七個兄弟都是破瓜裂棗，生得難看，子也單薄，平時都不下地干活，沒有多力氣。他們見石頭旋風似的卷過來，手里的大鍘刀舞得呼呼響，頓時膽怯三分，用手上的東西抵擋一陣，慌忙逃去。

石頭力氣大，又怒火中燒，大鍘刀自然可怕。七兄弟手中的釘耙鋤頭被打掉好幾把。躺在靠椅上的爛頭五見形勢不對，連滾帶爬率先逃出院子。石頭追到院子外，被趕來勸架的本家兄弟拉住。

“石頭，這個事跟你無關，我們是來向瘸子三要債的。他不還錢，我們他的房。”爛頭五隔著人群遠遠喊著。

“爛頭五，你別走，看我不把你腦袋砍下來。”石頭高舉著鍘刀往外。

爛頭五慌忙往后撤。

大隊長和大隊書記來了，兩個人石頭把鍘刀放下來，不然，他們報到公社去，讓派出所來抓人。

石頭不為所，使勁朝爛頭五兄弟那邊。大隊長和大隊書記的權威到挑戰，兩個人臉很不好看。大隊書記招呼幾個強力壯的小伙子過來把石頭手上的鍘刀奪下，讓他們把石頭帶到村部關起來。

爛頭五七個兄弟重新回來，對著瘸子三一頓痛打，他寫下字據，賠償爛頭五醫藥費500元。瘸子三大喊冤枉，說自己沒有打人。

“我兄弟去番薯地里跟你老婆要債，方桂枝不給錢不說，還用扁擔打了他，回來后吐了半臉盆子，差點丟了命。”爛頭五大哥說。

“娘隔壁，有種你們沖我來，不要招惹我老婆。”瘸子三瞪著眼睛，抓了一把斧頭砍過去。

爛頭五大哥側躲過，抓住瘸子三的手順勢一帶。瘸子三摔倒在地，那天瘸了幾次爬不起來。爛頭五大哥沖著瘸子三的另一條好狠狠踩了一腳，只聽格拉一聲響，瘸子三殺豬似地起來，他的斷了。

圍觀的村門紛紛譴責爛頭五兄弟。爛頭五大哥惱怒，沖著瘸子三又踩了一腳，這一腳踩在他的口。瘸子三一聲悶哼，昏死過去。

“殺人啦！殺人啦！”村民們喊起來。

爛頭五七兄弟見形勢不對，架起爛頭五作鳥散。幾個好心的鄰居把瘸子三扶到床上，屋里已經沒有樣子，被子上滿是瓦礫的碎片，像被土匪洗劫過一樣。幾個心慈的鄰居淚流不止。

方桂枝在張三嬸家聽到自家院子里靜小了慌忙跑回來。石頭不見了，院子里一片狼藉，跑進屋里一看，瘸子三躺在床上像死了似的臉慘白。方桂枝抱著瘸子三大哭。幾個鄰居勸快送醫院去。方桂枝面難。給石頭姆媽治病已經花了家里所有的積蓄，翻箱倒柜找了一遍，手心里捧出三塊兩錢。

幾個鄰居湊了些錢給方桂枝，方桂枝在他們的幫忙下把瘸子三送到衛生院。

石頭被關在村部的谷倉里，像只煩躁的猛上躥下跳，他知道自己一走，爛頭五兄弟不會善罷甘休，小叔和方桂枝要他們欺負。

“石頭，再鬧，我們把你綁起來。”看守他的兩個民兵煩他。

“哥，放我出去吧。不然，家里會出事的。”石頭懇求著。

“石頭，讓你叔點教訓也好，別讓他賭了。爛頭五幾個兄弟惹不起。”一個民兵說。

“石頭，你叔用桂枝還債，有這回事嗎？”另一個民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