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的，你是城里人，城里人說話管用，我給你磕頭了。”王大銘姐姐抱住楊蕙麗的不放。

“不行的，真不行，王大銘坐不坐牢由公安局說了算。”楊蕙麗說。

“我兄弟三歲喪父，姆媽省下口糧把他喂養大，五歲得了重病，差點死去，一家人節食供他上學，好不容易混上政府的飯吃，你……你把他弄到班房里去，我們一家人怎麼活呀？哎呀黃天啊！要死人的……”王大銘姐姐哭得悲痛絕，倒在泥地里滾。

楊蕙麗看不過去，扭頭往宿舍里走。

王大銘的姐姐見況不對，赤著腳往食堂外的大井邊跑，一邊跑一邊喊著要跳井。校長示意幾個教師拉住王大銘的姐姐，把楊蕙麗喊了回來。

“楊老師，你放王大銘一馬吧，要出人命了。”校長說。

“要不是石頭救了我，我也出人命了。”楊蕙麗一想起黃泥嶺的遭遇依舊氣憤難平。

王大銘姐姐鬧得更兇了，一會兒要上吊，一會兒去找農藥，別人越勸，越有勁兒。楊老師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楊老師想去宿舍，堵住楊老師的房門。楊老師原本有些同，見越鬧越過分，再也忍耐不住。

“你再鬧，我車子回來把你一塊兒帶去。”楊老師說。

“帶……帶去好啊，里面有飯吃，有地方睡，我還不用下地干活。”王大銘姐姐說這句話明顯底氣不足。

楊老師說下去打電話，王大銘姐姐跟到樓下，悄悄消失在人群里。楊老師見王大銘姐姐走了回到宿舍里。

“真解氣。”石頭說。

“這個畜生，不給他點教訓，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楊老師說。

“楊老師，你不像個老師。”胡柳蘭說。

“我像什麼？”楊老師問。

“你像……你像很厲害的人。”胡柳蘭不知道該怎麼說形容。

“是啊，楊老師你太厲害啦。”石頭說。

“我厲害嗎？”楊老師笑著問石頭。

“不……不厲害，你比我小嬸還溫。”石頭說。

“不許拿我跟你小嬸比。”楊老師看著石頭，眼睛里有水在漾。

第二天，石頭來得早，青皮和胖頭四還沒來。胡翠珠正在食堂里擇菜，看到石頭淘米，揚著手里的小白菜喊他。石頭走了過去，見胡翠珠臉紅撲撲的，額頭上有些細汗，他暗想擇菜真有這麼累嗎？

“石頭，襯衫什麼時候給我做呀？天氣熱了，我想穿子呢。”胡翠珠說。

“快要考試了，我沒時間，等考試結束后幫你做。”石頭說。

“石頭，我等不住了，天天想。”胡翠珠起，拋了個眼兒，整個臉像一朵花照見了一樣紅艷。

“想穿新子了吧？”石頭問。

“嗯，不是呢……我想……”胡翠珠突然盯住石頭的子。

石頭的小跳了一下，心口悶悶的，胡翠珠真是個妖人，石頭知道自己不該跟那樣了，可擋不住的。他想起書上寫的男人總是被妖所蠱，看來男人骨子里有一妖的節。

胡翠珠看出了石頭的變化，用青菜點了一些水撲打在他的子上。石頭用手去遮已經來不及了，一片痕那麼明顯。胡翠珠笑他尿了。

“我尿你里面。”石頭說。

“來啊，我等你。”胡翠珠咯咯笑著，手來他。

石頭慌忙退出來，和大春撞一團。大春著眼睛，一臉疲憊的模樣。石頭知道胡翠珠又打敗他了。

大春了聲翠珠，胡翠珠白了他一眼。大春走過去扳住的肩頭，胡翠珠用力一抖。大春訕訕地討好，走去燒蒸籠。

“翠珠，他是不是沒喂飽你？”石頭走回幾步低聲對胡翠珠說。

“你這個小猢猻，你來喂飽我呀！”胡翠珠抓起小菜往石頭上打。

石頭跑到食堂外，秀推著自行車過來了，龍頭上掛著很多東西，車子斜在一邊快倒下去了。石頭幫秀扶住龍頭，問帶這麼多東西干什麼。秀說考試近了，數學老師讓住學校里。石頭覺得不對，問跟誰一起住。秀說一個人住。

“秀，數學老師不是好東西，去年欺負過一個學生，把肚子搞大了。”石頭說。

“我晚上不跟他學。”秀說。

“不是說好我教你的嗎？你怎麼改變主意啦？”石頭有些不高興。

“哥非要讓我住學校里。”秀無奈地說。

石頭覺得里面有謀，到底是什麼他也猜不著。秀住在學校里補習功課是好事，石頭不敢多說，怕不高興，只叮囑小心一些。

秀點點頭，說擔心自己考不上。

“我愿意教你。”石頭說。

“嗯，放學后，我先跟你去溪灣里學，再回學校吃飯。”秀說。

石頭回到教室，見青皮和胖頭四趴在桌子上睡，用筆在兩個人的臉上畫了一只烏，進來的同學都哈哈大笑。青皮和胖頭四被吵醒了，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大家。同學們笑得更厲害了。

“石頭，他們笑什麼？”青皮問。

“烏爬到你們臉上了。”石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