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他們笑什麼？”青皮問。

“烏爬到你們臉上了。”石頭說。

青皮借來生的鏡子一照，氣得臉發紫。胖頭四看著青皮笑得差點噎氣。青皮看到胖頭四臉上也有一只烏，指著他說：“你……你也有……”

兩個人正想罵人，石頭拿著筆晃了晃。青皮和胖頭四知道他畫的，趕跑到食堂里打水洗。洗了臉回來，青皮和胖頭四才有了神。石頭問他們是不是又去張寡婦家看了。青皮和胖頭四都笑了。

石頭問他們有沒有新的發現。青皮和胖頭四笑著點點頭。石頭他們說。青皮和胖頭四見教室里人多，說中午吃飯的時候告訴他。兩個人神神的，石頭想問個究竟，青春后期的男生對這個事最有興趣。

青皮把石頭拉到一邊，說張寡婦騎木馬了。石頭說騎木馬有什麼好看的，小孩子的玩。青皮說張寡婦的木馬特別，背上長了個男人的東西。青皮見石頭聽不明白，找了張白紙畫給他看。還沒畫好，楊老師進來上早自習，石頭和青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一會兒，青皮把白紙一團扔了過來，他沒找準地方，扔到了秀的桌上。秀撿起來一看，得滿臉通紅，生氣地盯著青皮。青皮見自己傳給石頭的紙條被秀拿走了，朝石頭呶呶，讓把紙條還給石頭。

“石頭，青皮給你的吧？”秀回頭問。

石頭點點頭，秀白了他一眼，把紙條扔在他桌子上，說他無恥。石頭打開一眼，只見上面畫了個大眼大的人，正著子騎在木馬上。木馬背上有個蘿卜似的東西深深刺進人腹下。人張著發出很舒服的聲。兩個還隨著木馬的起伏晃著。

青皮這小子畫畫的水平真不賴。石頭知道畫的是張寡婦。張寡婦沒有男人真夠可憐的，用這個東西解郁悶。石頭擔心-的會被刺穿。

“石頭，你不讀書在玩什麼？”楊老師看到他走嬸了。

“楊老師，他……他在……”秀覺得自己被青皮和石頭欺負了，正要告訴楊老師，石頭在屁-上踢了一下，秀趕住聲。

楊老師見石頭和秀鬼鬼祟祟的，走到兩人跟前察看。秀說石頭踢。石頭翻開課本說自己想問秀古文翻譯。

“問我好了。”楊老師說。

石頭把課本遞給楊老師，楊老師見他畫了一句課文里最拗口的，便把解釋寫在邊上。秀轉過來看，石頭張地盯著，希不要把傳紙條的事告訴楊老師。秀沒有理他，對楊老師說也有不懂的地方。

“我給你說說吧。”楊老師說。

秀轉回自己的桌子上，附在楊老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楊老師一陣臉紅心跳，石頭把紙條給。石頭沒有辦法，只好了出去。楊老師把紙條塞進兜里，沒有批評石頭，也沒有繼續追查。石頭忐忑不安，想從楊老師的眼神里看到點信息，可惜楊老師再沒有看。

石頭覺完了，自己在楊老師心里的好形象全毀滅了。

“秀，你太狠了。”石頭說。

“不是我狠，是你無恥。”秀說。

“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青皮拋過來的。”石頭低聲說。

“你不知道什麼東西，干嘛讓我給你。”秀說。

“我不想青皮被楊老師責罵。”石頭說。

秀有些后悔，男同學會想那個事，也會想的。只不過男同學會把想法表現出來，們生只會埋在心里。秀有一次在廁所里聽到兩個同學在討論男生的撒尿家伙，說得也很難聽。看了一眼石頭，石頭一副擔驚怕的模樣，手里捧著書，卻一句都沒讀。

“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秀說。

“算我倒霉吧。”石頭說。

“要不要我幫你說，紙團是青皮扔過來的？”秀問。

“不用了。”石頭嘆了口氣，他不想把青皮扯進來。

楊老師組織大家把幾篇選的古文背了一遍，正準備下課，教室外走進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滿頭都是白發，一雙小腳巍巍。一邊走一邊著楊老師，很沒走到楊老師面前，差點跪下了。

石頭攙住老人，問找楊老師什麼事。老婆婆說不出話來，只是哭，眼淚在樹皮似的皺褶上漫流，把深深的皺褶都漲滿了。楊老師都不忍心看。黃泥嶺的三個學生認得老婆婆，說是王大銘的母親。

楊老師知道來干什麼，猶豫了一下，朝教室門外走去。

王大銘的母親跌跌撞撞地去追楊老師，還沒走到門口，腳下無力，跌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楊老師轉過把扶起來。王大銘的母親拉住楊老師的手不放，眼淚滴在楊老師手背上。

“老人家，別哭，你有什麼話跟我說。”楊老師看不下去了，鼻子酸酸的。

“求求你放了我家大銘，求求你了。他好不容易從山坳坳里出來，不能再回去的。”老人把楊老師的手都抓疼了，烏黑的指甲里滿是泥土，關節腫得老大，一看就知道長年在地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