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晾好裳，從鍋里抓了幾個洋芋頭。張寡婦已經好孩子，襯衫還沒放下來，兩個略微下垂的出一大半。石頭轉出來，在前。

“石頭，你真想吃呀！”張寡婦大笑。

石頭得滿臉通紅，一膩膩的，有一腥味。張寡婦把襯衫放了下來，石頭在家吃晚飯。石頭說小嬸做好飯在家等他。

“你的福氣真好。”張寡婦說，“方桂枝是芙蓉灣最漂亮的老娘客，的肯定比我的好吃。”

“張嫂，你別說，我嬸會不高興。”石頭從張寡婦的手下鉆出去，往小嬸家里走。

張寡婦抱著孩子看到石頭的背影消失，才想起該吃飯了。兩個大一些的孩子墊了矮凳，正趴在灶臺上吃洋芋。張寡婦把兩個孩子抱下來，起了洋芋，把鍋洗干凈，準備炒一個小菜。小菜還沒洗，大兒帶好兩個小孩，自己拿了菜去洗。

“張嫂，吃飯了嗎？”

院子外有人喊。張寡婦探頭一看，是李大高老婆。李大高老婆一臉怒氣，袖子擼到肘子上，出一截壯的手臂。張寡婦問去哪里。李大高老婆說去方桂枝家。張寡婦想起下午在山上著方桂枝和李大高，李大高挑了方桂枝的柴，方桂枝空著手跟在后邊。難道兩個人有關系？

“張嫂，你下午也在后生砍柴吧，看到我家大高沒？”李大高老婆問。

“看……看到了。”張寡婦從李大高老婆的語氣中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方桂枝這個妖在不在？”李大高老婆又問。

“也在，你家大高幫挑柴。兩個人有說有笑，還摘了一捧茅楂喂大高。”張寡婦說。

李大高是芙蓉灣老娘客的偶像，張寡婦曾打過他的主意，可李大高沒搭理。李大高幫方桂枝做事，不僅張寡婦看著不舒服，其他老娘客看著也不舒服。李大高還沒把方桂枝的柴火送到家，他跟方桂枝的事已經傳到老婆耳朵里。

李大高老婆火急火燎地跑到后山想截住丈夫和方桂枝，只看到李大高一個人，方桂枝挑著柴從另一條小路走了。回到家越想越氣，吃過飯就來找方桂枝算賬。方桂枝跟李大高之間有溪灣事件做鋪墊，給人想象的空間很大，傳到他老婆耳朵里全變味了。有個老娘客信誓旦旦說看到李大高把方桂枝在柴草堆里，把方桂枝弄得走不了路，他替方桂枝挑柴下來。

“這個爛表子，跟大嫂一樣下賤。大嫂勾引大隊書記，勾引我家大高。我不撕爛的，掉的子誓不為人。”李大高老婆從張寡婦里再次得到證實，尤其是方桂枝喂李大高茅楂吃的一幕深深刺痛的心，好像方桂枝了他老婆。

“大高媳婦，別生氣了，哪個男人不-腥？方桂枝長得漂亮，你家大高一時鬼迷心竅也有可原。”張寡婦說。

“別家人能忍，我可忍不了，這樣下去，只怕芙蓉灣的男人到鉆到方桂枝-里去了。”李大高老婆在手掌上吐了一口，雙手來去，要把方桂枝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張寡婦還想跟說上一陣，三個孩子在屋里哭一片，只好彎下腰去洗菜。洗好菜，李大高老婆已經走了。

方桂枝和石頭正在灶臺上吃晚飯，李大高老婆風風火火闖進來，一把擼掉灶臺上盆盆碗碗，飯菜倒得到是，盆碗在地上跳。石頭揪住李大高老婆一拳揍過去。李大高老婆并不示弱，起凳子朝石頭砸來。石頭側一躲，凳子砸在水缸上，水缸哐當一聲破了，水嘩啦一聲漫到方桂枝的鞋子上。

“大高嫂，有事跟我好好說。石頭犟，你別跟他計較。”方桂枝以為大高老婆跟石頭生氣。

“我找的就是你。”大高老婆揪住方桂枝把摁在水洼里轉了一圈。方桂枝被弄得披頭散發，裳粘滿泥漿，鞋子掉了一只。

“快放開我嬸，不然砍死你。”石頭拿起灶臺上的菜刀朝李大高老婆撲去。

“石頭，別犯傻。有話好好說。”方桂枝剛想支起子，又被李大高老婆拖倒。李大高老婆夠狠的，雙手一翻，把方桂枝的一邊臉摁到地上，只要用力一拖，方桂枝就變大花貓。

“嬸，我們不能老人欺負。”石頭看出李大高老婆的企圖，菜刀一翻，用刀背重重敲在的手腕上。

李大高老婆啊的一聲松開方桂枝。石頭把方桂枝搶回來。李大高老婆拿了一扁擔跟石頭對峙。方桂枝問石頭有沒有跟發生矛盾。石頭說沒有。這麼說是來找自己的。方桂枝跟李大高老婆幾乎沒接過，想不起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

“方桂枝，你這個狐貍，勾引了爛頭五，又來勾引我老公，我不撕爛你的匹，今晚上絕不回去。”李大高老婆把袖子擼上去一些，握住手里的扁擔。

“大高嫂，我跟大高是清白的，你不要相信那些傳言。”方桂枝說。

“清白！你跟他著子在柴草堆里滾來滾去，只怕孩子都生下了。你家瘸子三倒是能撿個現的爹做。”李大高老婆用扁擔退石頭，重新把方桂枝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