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嬸把鞋肚子里的泥鰍倒在水桶里，又去舀。方桂枝說晚上的魚不能吃了，煮起來肯定有一腳臭味。張三嬸大笑，說自己的腳一點都不臭。

方桂枝一看，張三嬸的腳果然白凈，腳趾頭也生得漂亮。也了鞋去舀，一條泥鰍鉆到的管里，嚇得尖。張三嬸隔著子住泥鰍，泥鰍在方桂枝上來去，膩膩的，很難。方桂枝張三嬸快拿出來。

張三嬸說泥鰍想去個好地方。方桂枝說上沒有好地方。張三嬸沿著方桂枝的把泥鰍往上送。方桂枝明白了，說才不要呢。

“石頭的大泥鰍來鉆你。”張三嬸說。

“三嬸，你老是拿我開玩笑。”方桂枝想起石頭那個-溜溜的東西比泥鰍厲害多了。

“男子生到十七八，老往人上鉆，石頭不是傻瓜，自然曉得。你可不能對他太兇哦，他要是怕了，不敢追孩子，連老婆都娶不著。”張三嬸笑著說。

兩個人用手把魚趕到一起，想再舀一些就回家，水桶里的魚夠兩家人吃了。

方桂枝突然發現爛泥里拱起一條長長的東西，嚇得大，說有蛇。張三嬸仔細看了看，說是大黃鱔。大黃鱔可不好抓，力量足，，你剛剛住，它就走了。方桂枝說魚夠多了，大黃鱔不要。

張三嬸說大黃鱔補，把它抓回去養著，等過了月事煮了吃。問方桂枝月事什麼時候來，方桂枝說剛過去一個星期。一個星期，正好，石頭這小子有福了。張三嬸很高興。

大黃鱔足有一握，難纏得很，張三嬸抓住它的頭，它了回去，抓它的尾，它一下子走。方桂枝不敢大黃鱔，這個蛇一樣的家伙讓害怕。看著張三嬸和大黃鱔在水里決戰腳底發。張三嬸喊過去幫忙，下不了手。

張三嬸趴在水邊逮不住大黃鱔，赤著腳跳到水里去抓，大黃鱔，作靈活，一會兒從張三嬸的手指里溜走，一會兒藏進淤泥里跟斗智斗勇。張三嬸弄得滿泥漿也沒把它抓進水桶里。方桂枝說天不早，不要算了。

“太氣人了，非抓回去不可。”張三嬸跟大黃鱔較上勁，不肯罷休。

方桂枝大著膽子幫，把大黃鱔堵到一開闊些的泥地里。張三嬸如法炮制，雙手抓了一把干沙子了，扣住大黃鱔的三寸。大黃鱔纏住張三嬸的手臂，它想掙出去。張三嬸方桂枝把水桶拿過來，不敢大意，大黃鱔在手里打轉，并沒有扣死，隨時都有可能逃。方桂枝把水桶放在張三嬸邊上。

張三嬸定定神，只要屏住氣一提一放，把大黃鱔扔進水桶里面，就算大功告。大黃鱔可能覺到大事不妙，就在張三嬸把它提起來的一瞬間掙出來，哧溜一聲順著張三嬸的袖口鉆到的手臂里面。張三嬸嚇得尖。方桂枝手忙腳地想把大黃鱔趕出來，大黃鱔很快到張三嬸的前，盤踞在的上。

“桂枝，快解開我的襯，別讓往下溜。”張三嬸死死拉腰。

方桂枝解開張三嬸的襯，大黃鱔猛地一躍從張三嬸懷里跳出來，撲通一聲正好落進大水桶里。

“桂枝，真有你的。”張三嬸笑著說。

“三嬸，剛才你為什麼不自己解襯，卻死死住腰？”方桂枝問。

“黃鱔這東西見了就鉆，要是落進里，可得遭罪。”張三嬸說。

方桂枝笑得直不起腰來。張三嬸說真有這回事。前些年幾個人穿著大衩在深田里捉黃鱔，一個人跌坐在上面，正另兩個把黃鱔趕回來。它慌不擇路鉆進大衩里，尋了個死命往里，差點要了那個人的命，送到公社衛生院也沒辦法，后來有個土郎中用木炭燙，才一點點把它出來。那個人在床上病了半個多月。

方桂枝被張三嬸說得骨悚然，從此不敢黃鱔，更不敢到溪灣里去洗澡。

張三嬸和方桂枝把一水桶的魚抬回家。張三嬸說晚上在家吃飯，方桂枝說得問瘸子三。

“你別慣著他，男人最怕寵，你越寵他，他越指使你。反正他下不了床，你打點飯送去。”張三嬸說。

方桂枝正愁沒米下鍋，同意了。兩個人高高興興地殺魚煮飯，張三嬸的兒也過來幫忙，顯得很熱鬧。

張三嬸秀梅去村頭打兩斤老酒，順便把石頭來。

方桂枝問張三嬸打這麼多酒干嘛。張三嬸說煮魚用。殺好魚，張三嬸下了兩升米，方桂枝燒兩口灶膛，一口灶膛煮飯，一口灶膛煮魚。方桂枝把鐵鍋燒燙，張三嬸放了滿滿一勺油，倒上姜末和大蒜，油哧了一聲，冒出一濃香。

張三嬸把魚倒進大鐵鍋里。殺過的魚還沒全死，著滾燙的鐵鍋，噼里啪啦跳了一陣，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方桂枝想芙蓉灣的魚真奇，開膛破肚，拿掉腸子和腮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