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又去看張寡婦？”石頭笑著問。

“石頭，你有小嬸，我們什麼都沒有。圖不了口福，圖個眼福。你可得為我們守住這個，要不然看你小嬸去。”胖頭四說。

石頭踢了胖頭四一腳，胖頭四呵呵笑著，說自己跟青皮命苦。

“好好找個孩子追來，不要整天到晚的。”石頭說。

“石頭，我們要是像你一樣得到人喜歡，用得著這麼辛苦嗎？”胖頭四說，“我們生得沒你帥氣，學習又一塌糊涂，班里的生見了我們就躲。”

“青菜蘿卜各有所，你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別去看張寡婦了，回去睡覺吧。”石頭說。

胖頭四和青皮應了一聲，消失在夜里。石頭知道他們沒回去，這兩個家伙不在村子里晃到半夜絕不睡覺，反正白天在課堂里有的是時間打盹。

石頭頂著月往家里走，方桂枝還在床上等著他呢，不知道酒醒了沒有。這樣占有方桂枝，石頭總覺得不那麼好，可瘸子在迫他，張三嬸也在催他，石頭可以原諒自己。再說方桂枝也有那個意思，昨天晚上張三嬸跟說這個事的時候，并沒有表示出過度的生氣。

走到爛頭五家附近，只見他們兄弟幾個還在院子里喝酒，爛頭五大哥手里摟著個人，那人生得大大，說話妖聲妖氣的，快四十歲的人了，臉卻抹得麥一樣白。人流跟爛頭五兄弟吃酒，爛頭五幾個兄弟趁機占便宜，也不惱。

爛頭五躺在懶椅上磕瓜子，兄弟們的艷福他只有看看的分。人漸漸喝多了，裳開了好多，口一片雪白。爛頭五幾個兄弟像蒼蠅嗅到了爛帶魚，圍著轉個不停。

“千騎嫂，今夜宿我家吧，我們喝通宵。”爛頭五大哥說。

“只吃酒，不玩樂沒意思。”千騎嫂借著酒勁爛頭五大哥的臉。

“我怕你不了，我們兄弟四個呢。”爛頭五大哥哈哈大笑，把手進千騎嫂的口里。

“走著瞧，你們兄弟個個像瘦猴，我還看不上呢。到時候，別把我擱在半天里下不來。”千騎嫂豪氣十足。

“你真的不在意我們兄弟流上？”爛頭五大哥大喜。

“一起上也沒事。你們這點小東西，四個加起來也不夠我喝一壺。”千騎嫂把爛頭五幾個兄弟了一遍。

千騎嫂本命王春香，是芙蓉灣上游人，寡婦，沒有兒，整天在芙蓉灣一帶飄，哪家男人愿意收留，就宿哪家。千騎嫂年輕時漂亮，死了丈夫后得過病，村里人說犯桃花顛，只要男人要，田間地頭，房前屋后，都敢子。

用過他的男人據說不下一千，千騎嫂這個名就是這樣來的。

不過千騎嫂有一樣好，無論哪個男人要，都不圖人錢財，不拆散家庭，給口飯吃就。當然，在男人家里逗留也絕對不超過一天，天亮就走，從不留。有人說千騎嫂前世造了孽，今世遭報應，千騎萬，爛死為止，可千騎嫂的一直很好，從沒犯過大病；也有人說千騎嫂是妖狐投胎，為得是吸納男人魄，只要吸足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男人的魄，就能得到升天。

到底是芙蓉灣的男人玩弄了千騎嫂，還是千騎嫂玩弄了芙蓉灣的男人，誰也說不清楚，反正千騎嫂還在附近的村落晃悠，把按倒的男人還在不斷增加。

石頭也聽說過千騎嫂的故事，他不相信妖狐的傳說，可也無法理解千騎嫂的為人。聽說話吃酒，不像是瘋癲之人，可這樣放浪無恥，又不是正常人。多年后石頭知道有一種病做-癮。千騎嫂得的就是這個病。

千騎嫂宿男人家有個規矩，只許騎男人，不許男人騎。誰要是敗壞了的規矩，會咬人，像發癲的狗一樣。去年大田村有個壯漢仗著人高馬大，想改變千騎嫂的規矩，扛了的，把按在地坎上。結束后，壯漢筋疲力盡，千騎嫂意猶未盡，張在他上啃，壯漢的脖子被啃掉半邊，差點流而死。

在芙蓉灣人的眼里，千騎嫂是惡魔和天使的集合，你順了，給你無邊的快活，你逆了，會要你命。千騎嫂咬了人，一般不會追究，一來大家都知道是個瘋子，二來，被咬的人不敢聲張。

石頭見爛頭五兄弟和千騎嫂喝得差不多了，大聲說著很葷的笑話，知道接下來該辦什麼事。石頭決定治治爛頭五兄弟，看看誰先倒霉。他找了幾狼牙刺，折兩寸來長的一段段，在院子外刨了幾塊生姜，把姜滴在狼牙刺上，又扯了幾片藥魚的藤葉出粘粘的涂上去。

爛頭五家的后門開著，石頭很容易進屋去。他決定好好報復報復爛頭五兄弟。爛頭五家里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大鍋灶，就是三四張床。石頭把一段段的狼牙刺放在席子下面，每張床放了四五個。

不一會兒，爛頭五兄弟簇擁著千騎嫂進來了。石頭悄悄從后門退出去，順便把門帶上。爛頭五家里鬧騰起來，千騎嫂發出了特有的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