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說像。胡翠珠很高興，又催著石頭給做襯衫。石頭說下午楊老師要去村里，沒得空。胡翠珠說晚上。石頭說晚上也沒得空。

“你這個沒良心的，心思全給了楊老師。”胡翠珠氣呼呼地說。

“翠珠姐，石頭故意氣你的，再過一個星期，他要去區里考試，自然不出空來。”楊老師說。

“楊老師，還是你會說話。你的涼鞋好看的，下次回來幫我帶一雙。”胡翠珠對楊老師上穿的每一樣東西都興趣。

楊老師答應了，胡翠珠很高興，又在耳朵邊說了一句。楊老師的臉一紅。胡翠珠倒是大大落落，把錢塞給楊老師。楊老師說帶回來再給錢。

“沒事兒，你先拿著，要是貴，回來再補你錢。”胡翠珠在穿著上舍得花錢。

胡翠珠去洗碗了，石頭問楊老師胡翠珠還托買什麼。楊老師不肯說。石頭想一定是很私的東西。

楊老師被石頭帶到村子里，引得好些人圍觀，都說石頭娶了個漂亮的老婆。弄得石頭每著一個人都要解釋一遍，說楊蕙麗是他老師。

“石頭，我真做你老婆算了，看得出做你老婆很人關注。”楊老師跟石頭開玩笑。

“楊老師，芙蓉灣太偏僻了，你待不住的。”石頭說。

“芙蓉灣好啊，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讓我待一輩子也愿意。”楊老師輕輕住石頭的手。

“那我一輩子做你的學生。”石頭說。

“石頭，只怕我下半年不會來芙蓉灣了，家里已經給我在縣城安排好新的工作。”楊老師有些傷。

石頭知道楊老師這次來家訪多有點跟自己作最后告別的意味，心里空落落的。

“我還沒決定真走呢。你別這樣。”楊老師見他舍不得自己，笑著了他的臉。

“楊老師，我舍不得你。可我知道你的生活在城里，你遲早要回去。”石頭住楊老師的手在自己臉上。楊老師的手跟芙蓉灣人的手不一樣，-得很，像沒有骨頭似的。

“石頭，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楊老師突然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石頭問什麼心愿，楊老師紅了臉，說不出口。石頭記得楊老師提過好幾次了，可為什麼每一次都不說。石頭又追問了一遍，楊老師說晚上告訴他。

“楊老師，你真的想去泡暖泉呀？”石頭問。

“當然想去，你可別騙我。”楊老師很認真。

“芙蓉灣水深，夜里下去不安全，你還是別去了。”石頭有些擔心。

“沒事，我得過市里的游泳冠軍，說不定水比你還好。”楊老師很自信。

青皮和胖頭四得知楊老師來了，趕到石頭家里。楊老師說去看看其他同學，石頭和青皮胖頭四帶著楊老師在村子里轉，走了六七個同學家。楊老師想起秀，問石頭知不知道家在哪里。

“秀家就是石頭家，他怎麼會不知道？”胖頭四笑了。

楊老師沒有聽明白。

青皮說石頭想娶秀。

楊老師問石頭是不是真的。石頭說秀姆媽不同意。

“這樣吧，你和秀考縣城去讀書，我給你們做。”楊老師說。

“楊老師，你也給我做個。”胖頭四說。

楊老師問胖頭四看上誰了，胖頭四說不知道。青皮和石頭大笑。那個時候學生的年齡偏大，到日三畢業，談婚論嫁很正常了。

到了秀家，李國不讓石頭進去，說他會把秀拐走。

“李國，我不稀罕你妹妹，今天要不是楊老師來家訪，我才不愿意踏進你家門。”石頭說。

“石頭，我知道你稀罕小嬸，可是瘸子三老婆，你只能看在眼里，卻吃不到。”李國說。

“李國，你這個王八蛋。別以為老爹是大隊書記，我不敢揍你。”石頭揪住李國的領口，揮拳就打。

青皮和胖頭四慌忙把他拉住。

“石頭，你這個脾氣得改改。拳頭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楊老師批評他。

秀聽到爭吵聲跑了出來，見是楊老師來家訪，把李國推到一邊，笑著把楊老師請進去。石頭轉往回走，被楊老師住。

“石頭，我家院子里長刺嗎？”秀不高興。

石頭說李國不讓他進去。秀笑了，說石頭平時膽子大的，怎麼會被李國嚇住？秀姆媽聽說楊老師來了，笑呵呵地迎出來握住的手不放，說楊老師長得俊，要是能有這樣的兒媳婦，吃飯睡覺都香甜。

秀說楊老師是城里人，自然比芙蓉灣的人漂亮。

“是啊，城里什麼都比農村里好。”秀姆媽說。

“伯母，芙蓉灣也好啊，看你家秀長得水靈靈的，多漂亮。”楊老師說。

“說的人可多了，我家門檻都被踩扁了。”秀姆媽一點都不謙虛。

“姆媽。”秀地喊了一聲。

秀姆媽把楊老師讓到正屋的廊檐下。石頭看到王大銘的姐姐也在。王大銘的姐姐認出了楊老師，眼睛里閃過一仇恨。王大銘還沒放回來，剛才正跟秀姆媽商量，懇求大隊書記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