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戶人家的房屋是村子最差的，說是房屋其實只用茅草在幾木頭和竹上加了個頂，四面用籬笆圍起來，再碼上稻草。一刮風就搖搖晃晃，隨時都會倒掉似的。

孩子們也沒好服，大冷的天，小肚皮都看得見，個個凍得烏青。

“你們別急，我一定想辦法把電線拉進來。”孫說。

“孫領導，你別拉進來，我們付不起電費。”幾個貧困戶還是不樂意。

孫說可以為他們免掉電費。

“孫領導這樣可不行，你免了他們的，其他人肯定不愿意電費。芙蓉灣剛通上電，只怕很快又被拉閘了。”大隊書記說。

孫想想也有道理，農民們收，都占小便宜，看到別人家占了便宜自然會眼紅。從幾個貧困戶家出來，孫的心很不好，想幫他們卻幫不。

大隊書記問孫什麼時候通電。孫說收了錢的人家電線都拉好了，只要合上電閘就能亮燈了。

“孫領導，晚上先亮個燈試試。”大隊書記很高興。

“當然可以，你把通電的費用上，晚上就亮燈。”孫說。

“行，晚上你先通電亮一下燈，讓芙蓉灣樂呵樂呵，我出納把錢給你。”大隊書記答應得很爽快。

孫很高興了，終于幫石頭把事辦了，不曉得大隊書記心里多不愿。

大隊書記說通電工程圓滿完，芙蓉灣的老百姓要好好謝孫領導，晚上在大隊部辦個酒席答謝施工隊。孫說行。大隊書記笑著去準備了。

孫來到張三嬸家，把自己想幫貧困戶通電的事說了一遍。張三嬸說這是好事。

“三嬸，好事有時也會辦壞事。我出面不好，你去把石頭找來，讓他出面去辦。”孫說。

“行。孫領導你的心真好。出錢的人是你，好名聲卻讓石頭賺去。”張三嬸笑著說。

“我不是芙蓉灣的人，賺了好名聲也沒用，不如讓石頭去，為了通電工程，他沒苦罪。”說到石頭孫的臉上浮上一圈紅暈，心兒跳得也快了，了熱中的人。

張三嬸見孫面生桃花，氣息急促，以為不舒服，問要不要喝點紅糖茶。孫說沒事兒。張三嬸聽出來了，孫的聲音甜異常，還帶著微微的音，像是發的母貓。的心咯噔一聲響。

孫要是看中芙蓉灣的男人，絕對是石頭。

張三嬸慌忙跑去喊石頭，到了桂枝家門口，犯難了，孫跟楊慧麗不一樣，楊慈麗是大縣城的人，不會留在芙蓉灣，石頭跟好一陣就一陣。完事了，什麼都沒留下。孫是區上人，區里到公社沒多路，兩個人要是發生關系，可得糾纏一輩子，方桂枝怎麼辦？

“三嬸，快進來，外面冷。”方桂枝在屋里看到張三嬸，把了進去。

“桂枝，我想給死鬼寫封信，他回家過年，想請石頭過去一下。”張三嬸不敢說孫在家，看來方桂枝的擔憂很有道理。

石頭正在樓上研究《名圖》，他在琢磨孫屬于哪一品名，自己有沒有福分駕馭。從孫的容貌來看，甜一艷，和胡翠珠是一個類型的。可石頭覺得孫比胡翠珠更有人味兒，是那種而不，艷而不浪，既風萬種，又氣度不凡的人。這樣的人在《名圖》上沒有對應的款，只有上過的才分辨得出來。

“石頭，三嬸你給寫信呢。”桂枝在樓下喊。

“桂枝，秀梅會寫的。我在看書呢。”石頭不想自己的研究被打斷，那天夜里孫哭了，沒有讓他順利進的，石頭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得想清楚。

“臭石頭，你別顯擺了，快下來！”方桂枝見喊不石頭生氣了。

“桂枝，你別生氣，我去揪他下來。石頭最怕我揪他耳朵了。小時候他跟秀梅搶吃，我就揪他的小耳朵。”張三嬸笑著朝樓上跑去。

石頭見張三嬸上來，慌忙把《名圖》塞進被子里。張三嬸早看到了一把奪了過來。

“三嬸，你都看過了，就不要再看了。”石頭紅了臉。

“臭石頭，我看過了不讓看，你不知道看過多遍，還天天捧著看，你可不能做出對不起桂枝的事。這樣的好人翻遍整個芙蓉灣也找不出來的。”張三嬸說。

“三嬸，我只是看看嘛，又不會真壞心眼。”石頭笑著說。

“臭石頭，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研究孫領導，想曉得屬于哪一品？”張三嬸一眼就識破了石頭的心思。

“我的親三嬸，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什麼都瞞不過你。我我真有點想呢。”石頭只好對說實話，張三嬸就像他的親娘，什麼事都會向著他。

“石頭，我不許你這樣想，你跟方桂枝多好啊，要容貌有容貌，要人品有人品，你一輩子守著一個人都不會吃虧的，不要再歪腦筋了。”張三嬸揪住石頭的耳朵一陣數落。

“三嬸，我只想研究研究，不會真跟有那個事兒。”石頭尷尬地笑了笑。

張三嬸很后悔過來石頭，這個孫明天就要走了，讓走得清清爽爽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