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收來的錢都給你了，不夠的，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可幫不了你的忙。”大隊書記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他覺得石頭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村集的三千塊錢正好填補上工程款，你給我吧。我們事先說好的。”石頭盯著大隊書記，曉得他又要抵賴。

“村集有這麼多錢嗎？我……，我怎麼不曉得？石頭，你曉得有這筆錢，大隊的公章還在你手上，你就拿去補上工程款吧。”大隊書記很大度地笑了笑。

“錢在你手里，我過來向你要呢。”石頭不放。

“誰說錢在我手里，誰說的？臭石頭，你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嚷嚷什麼，村子里的錢一向都由出納保管的！要不是看在李國大喜的份上，我準把你趕出去。”大隊書記惱怒，拍著桌子大。

“大說的。”石頭低聲說。

“他的話你也信？胡扯！德理，走，我們忙別的事去。”大隊書記站了起來，石頭的目讓他到心虛。

石頭從口袋里出大寫的那張招供書放在桌子上，大隊書記像被施了定法似的走不了。他瞥了招供書一眼，額頭直冒汗。石頭要是把算計孫的事抖出去可不得了。

“石頭，你夠狠的。錢，我……，我給你。”大隊書記牙齒咯咯作響，卻又無可奈何。誰讓石頭攤上的人都出不凡啊，王大銘就是個最好的教訓，大隊書記不想步他的后塵。

“爸，別給錢，在芙蓉灣，誰敢把你怎麼著？”趙德理站出來為大隊書記撐腰。

“德理，算了。這個錢反正要上的，讓他拿去吧。”大隊書記曉得即使得理二叔出面也保不住他，不如先輸一招，以后有的是機會扳回來。

“臭石頭，你別太得意，芙蓉灣還是我趙家的天下，我隨時可以弄死你。”趙德理狠狠地說。

“我伎是死不了，你小心被大糞噎死。”石頭說。

趙德理氣得骨頭都要炸開了，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想往石頭腦袋上砸。大隊書記住他的手說秀快生了，不要惹是生非。ｕ巫ｚ鉅趙德理忍了氣，里著秀秀，轉往樓上去。石頭曉得他故意做給自己看，真想一刀把他宰了。

大隊書記老婆拿來錢給石頭，石頭收了錢，還不走。

“你還想怎麼樣？”大隊書記的心又懸起來，他在芙蓉灣威風了半輩子，卻被石頭搞得狼狽不堪。

“你賭輸了，大隊書記什麼時候讓給我？”石頭冷冷地問。

“你……，你太過分了，要不是我出面幫你，村子里能通上電嗎？這事到此為止，大隊書記的位置不會讓給你的。”大隊書記沉著臉，肺都氣炸了。

“只要你給芙蓉灣的鄉親當面做個表態，這個位置我可以不要，賭是在大隊部里打的，你要是反悔了，到那里去說清楚吧。”石頭扔下這句話轉走了。

大隊書記氣個半死，把位置讓給石頭，他不甘心。要是不把位置讓出來，他在村里再也抬不起頭來說話。大隊書記好不窩心，抓起桌子上的老酒瓶咕咚咕咚吃悶酒。

秀進來一看，慌忙奪了他的酒瓶，問他出了什麼事。

“石頭那小子要搶我的位置。”大隊書記說。

“爹，他憑什麼搶你的位置，你這個書記都當了十多年了。”秀不解地問。

“他幫村子里通了電，就以為立了大功，非著我把位置讓給他。悔…他這是在報復我。”大隊書記雙眼通紅，搶過秀手里的酒瓶又吃了幾口。

“爹，我去跟他說說。他不是在報復你，是在報復我呢。”秀說。

“秀，你別去求他。只要我二叔不同意他當大隊書記，爹把位置讓給他也沒用。”趙德理說。

“德理，石頭這小子不知道給你二叔灌了什麼迷魂湯，你二叔都向著他呢。芙蓉灣通電工程是在你二叔授意之下完的。我要是把位置讓出來，你二叔肯定同意石頭當大隊書記。”大隊書記非常擔心。

大隊書記這麼一說，趙德理也慌了神，要是二叔給石頭撐腰，形勢就逆轉過來了。他想不明白二叔為什麼要幫石頭，胳膊肘子往外拐。

“聽說你二叔升遷區長有石頭的功勞，你以后不要明著跟他斗，二叔不會幫你的。”大隊書記說。

秀不管石頭和趙家的關系，覺得石頭要父親的位置太過分了。趁著趙德理和父親商議的間隙，從后門出來往石頭家走去。

石頭拿到了三千塊錢，算了一下，除去補供電站的一干快錢，還多余兩千塊，這兩千塊足夠給香菜辦一場最奢華的婚禮了。不過，在香菜家的那個小山村里，想把兩干塊錢花掉也不可能，石頭腦子一轉，決定給參加過通電工程施工的村民發工錢。

他跟方桂枝和張三嬸一說，兩個人都說這個主意好，讓那些阻撓通電工程的人氣紅眼。石頭算了一下，村民們做的義務工有一百多天，他決定每工發三塊錢，當時大隊工每天不到一塊錢。還有誰家地里被埋了電線桿的一概補五塊錢。

消息一出來，整個芙蓉灣都樂翻了，大家都說石頭比大隊書記有魄力。

秀找到石頭的時候，石頭正在大隊部里發錢。現場鬧哄哄的，不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