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哥，帶我們上路吧，晚上住宿，我們給你找個漂亮的山里姑娘。”后生們也俏皮地喊起來。

方桂枝從屋里氣沖沖地跑回來瞪著石頭看。石頭問又怎麼啦。

“臭石頭，你要是去找姑娘，我跟你沒完。”方桂枝笑著擰住石頭的臉。

“桂枝，天底下還有哪個人比你漂亮?我又不是傻子，放著家里的人兒不，卻去打野戰。”石頭在方桂枝手背上親了一口。

“去吧，路上要小心。”方桂枝聲說。

芙蓉灣這次的走村隊伍規模空前，他們剛在村里一集合，立刻引來一片轟。二十個小后生，二十戶家庭，送行的人把大隊部的曬谷場都滿了。

李國也在里面看熱鬧，見石頭過來故意擋在他面前。他仔細把石頭打量一番，驚訝地說:“喲，這不是我們公社里的干部周子聰同志嗎?怎麼千起貨郎來?”

石頭沒有理他挑起貨郎擔想走到隊伍前面說幾句話。李國把他攔住要買東西。石頭只好放下貨郎擔，一大早出來總不能打了采興。李國買了一盒火柴。石頭挑起貨郎擔剛剛起，李國說再買一樣。石頭只得再放下貨郎擔。李國買了一個香煙盒。石頭問他好了沒，李國說容他想想。石頭只好耐著子等他。

李國又買了一個撥浪鼓，說送給小外甥玩。

“國，我可不想兒子長大了走村做貨郎，把那個破玩意兒扔了吧。”趙德理也過來了。

“喲，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該死該死!德理，說真的，我的小外甥還差點了小貨郎。龍生龍生，老鼠生兒打地。做了公社干部也逃不了走村的命。”李國把撥浪鼓使勁搖了搖，忽的一聲扔出曬谷場。

“李國，你別欺人太甚!”青皮和胖頭四看不過去了。

“我……我欺負誰了?”李國哈哈大笑.

石頭勸住青皮和胖頭四，帶著走村的隊伍往村口走去。和李國趙德理斗了一年，他的心態平和多了，他知道要想在芙蓉灣雄起必須靠實力。沒有實力一切都是扯淡。

這次進的貨很新，石頭決定讓隊伍散到區上附近的村莊去賣。他帶著隊伍在一個村莊里做了示范，就把他們散開，叮囑他們一定要把東西

賣完才能回村。青皮和胖頭四說一天工夫怎麼賣得完，石頭說賣不完住在外面繼續賣，這次的貨必須出得快。

看著走村的隊伍慢慢消散在遠的村落里，石頭的心也隨著他們去了，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這次走村了。他真想跟著走村的隊伍一起去，可香菜那邊不好代啊，新婚不久，快過年了，他不回去一次說不過去。石頭在附近的村莊賣了一些貨，轉朝山里走去。

沒想到山里人對石頭的貨很稀罕，每在一個村子里停下總能引來一大批的姑娘，們最興趣的是高跟鞋，不過試的人多，買的人。面油和香水很暢銷，姑娘和老娘客們買去當寶貝似放在懷里。有幾個眼尖的老娘客覺得石頭這次的貨跟先前的大不一樣，問他從哪里弄來的。石頭說從大上海的百貨商場里進來的。

“上海貨，怪不得這麼新!”老娘客們的眼睛都亮了。

“是啊，上海貨比供銷社里的貨好多了，用了上海貨，你們也像上海人了。”石頭說。

其實這些東西從哪里弄來的，他并不知曉，說是上海貨，只不過充一下大上海的名頭。村里的姑娘老娘客連縣城都沒去過，只聞大上海的名聲，卻沒見過大上海的模樣。石頭這樣說們就信了，買了東西的人都覺著驕傲。

石頭見們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干脆喊了開，說賣上海貨，賣上海貨了!上海貨山里人不見得真用過，可名聲響亮。一路下來，大家便記住了一個特別的貨郎，只賣上海貨的，有些東西特別稀罕，看得姑娘和老娘客們臉紅。石頭想下一次得擺幾件人用的小東西，特別致的那種，這樣噓頭就更大了。

傍晚時分，來到香菜的村子，石頭擔子里的東西差不多出了，口袋里滿是錢，比平日走村足足掙了三倍。

“娘隔壁，該我石頭發達了!”石頭站在村口的大樟樹下對著暮中的群山吼了一聲。

香蔥正在山坡上撿干柴，聽到石頭的吼聲興沖沖地跑下來。干柴還沒捆好，一路跑一路掉，跑到石頭面前只剩下空的一蔑圈兒。

“姐夫，真的是你!”香蔥脯起伏，臉紅，喜滋滋地看著石頭。

“香蔥，你在山坡上干嘛?”石頭笑著問。

“我……我在撿干柴……你回來也不捎個信，我好下去接你。”香蔥埋怨道。

“你的干柴呢?”石頭見香蔥還背著個空蔑圈大笑不止。

“姐夫，干柴都掉了。你得幫我去重新撿回來。”香蔥把蔑圈兒拋起來，蔑圈在空中盤旋了一陣正好套住石頭。

香蔥笑得直不起子，說套住了套住了。石頭把香蔥往自己上一攬，用蔑圈兒套進來。兩個人面對對捆在一起。石頭可以到香蔥上的。香蔥的臉刷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