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我看得出，石頭不是個平常的男人，他的生意只會越做越大，勁塊錢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只要你點個頭，我幫你去人選。”張三嬸說。

“行，算我和石頭虧欠瘸子三的。以后就是節食我也會把這個錢拿出來。”方桂枝叮囑張三嬸不要把說人的事泄出去。

“桂枝，我曉得你的心思。要是瘸子三知道你和石頭在給他張羅人，他不會要的。瘸子三雖然天生殘疾，骨子里像石頭爹一樣有傲氣。”張三嬸說。

方桂枝見張三嬸對自己的心思了如指掌到很欣。張三嬸勸方桂枝不要疚，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說來也巧，正月日八走親戚的時候，張三嬸家來了一撥客人，其中一個人神黯淡，言寡語，發髻上著幾不顯眼的白線。張三嬸原先以為家里親人過世了，一問丈夫，丈夫說這個人是他遠房表妹，年底時沒了丈夫，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過日子，可真難。

“是啊，家里有那麼多責任田要種，還帶三個孩子，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出頭！沒有男人的家，就像缺柱子的老屋，沒有踏實。”張三嬸說。

“你幫說合說合，看看芙蓉灣有沒有合適的男人，的三個孩子還小，需要一個忠厚老實的男人。”丈夫說。

“行，讓在我們家住幾天，我心里還真有人了呢。”張三嬸說。

丈夫問是誰。張三嬸笑而不答。丈夫知道要辦的事多半都能辦，就沒詳細追問了。

中午，一幫親戚吃了飯都到太底下煙閑聊。張三嬸在收拾碗筷。丈夫的遠房表妹水生嫂過來幫忙。兩個人一邊收拾一邊閑扯，張三嬸旁敲側擊探問愿不愿意重新找個男人過日子。水生嫂說沒考慮過。再說丈夫剛過去不久，就忙著找人，婆婆家的人會說閑話的。

“春節一過，春耕就來了，你一個人家，要照顧家里頭，又要顧著田里頭，就是三頭六臂也會累垮的。忙不過來，你稍個信，我過去幫你幾天。”張三嬸說。

“不用了，你和我一樣忙。春節一過，表哥又得出去吧？幸好你的孩子都大了，不像我家那三個纏得我一步都離不了。”水生嫂說起孩子眼眶潤潤的。

“日子還長著呢，你真的該為自己考慮考慮，有個撐家的男人，晚上睡覺也安穩。”張三嬸說。

“嫂子，別說了，我這種況，哪個男人愿意自討苦吃呀？還是慢慢熬吧，等孩子長大，我就輕松了。”水生嫂嘆了口氣。

“村子里倒是有個男人，不知道你肯不肯？”張三嬸問。

“我有什麼好挑剔的？只要他能擔起這個家，養活三個孩子，我為他做牛做馬心甘愿。”水生嫂說。

“幫你養家沒問題，只是容貌不好看，你嫌棄不？”張三嬸又問。

水生嫂愣了一下，說自己還不想考慮這個問題。張三嬸知道怕自己介紹的男人是歪瓜裂棗。水生嫂快四十歲了，除了有些憔悴，模樣兒還算俊俏。只是長年下地勞作，的臉和都被曬黑了。

兩個人洗好碗，張三嬸帶著水生嫂到方桂枝家串門。正好瘸子三從外面進來，兩個人打了個照面。水生嫂似乎猜測到張三嬸的用意，還仔細看了看瘸子三住的房子，見他的房子破舊不堪，不由皺了皺眉頭。

張三嬸怕水生嫂被嚇著，慌忙拉著的手進了桂枝的屋。桂枝家比芙蓉灣所有的人家都顯得闊氣，家應有盡有，屋里收拾得清清爽爽的。水生嫂愣了一下，顯得有些慌，怯生生地跟在張三嬸后面不敢。

桂枝給張三嬸和水生嫂泡了茶，又擺了糖果和瓜子，三個人一邊磕瓜子一邊說著家長里短。張三嬸說桂枝真有福氣，嫁了個好老公，在公社當干部，還兼顧著做生意，一天掙的錢，別人一年都掙不到。

水生嫂把桂枝一番打量，見容貌出眾，打扮得比姑娘家還俊俏，上穿的裳很新澎，見都沒見過，不由暗嘆有好命。方桂枝從屋里拿出一件短裝呢大送給水生嫂。水生嫂哪敢要，說自己天天下地干活穿不了這麼好的裳。

“桂枝比我的親閨還好，送你，你就收下吧。”張三嬸說。

“表嫂，我真的穿不出去，會被人笑話的。”水生嫂說。

“以后你下地，在家帶孩子，等變得白皙起來，這件呢大穿起來肯定很好看。”方桂枝說。

“桂枝妹妹，我可沒你這樣的福氣，要是不下地，三個孩子都會挨的。”水生嫂苦笑一下，把呢大柜過去還給方桂枝。

“嫂子，你是嫌我送的呢大不好看了。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收回來呢？”方桂枝執意把呢大塞進水生嫂懷里。

水生嫂抱著呢大惴惴不安，作為一個人也漂亮，可家里這個樣子，本沒心思去考慮自己的生活，只求把三個孩子平安帶大。

“剛才那個男人是桂枝家小叔，一個人，夠苦的，不過人很勤快，打魚鱉這些水里的活都會。”張三嬸說。

“是啊，這些年他存了不錢，都在我這里呢。我讓他吃好一些穿好一些都不肯，得找個人管管他才行。”方桂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