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城主府。
今日的城主府,注定不比以往,從兩日前的如火如荼,再到今天一整日下來的張,王家上下,沒有人真正松一口氣!
這點,直到慶功宴擺在了城主府中,也沒能改變……
正堂大廳,一桌山珍海味加陳年老酒散發著醉人的香味,桌是大圓桌,看上去至能坐十幾個人,然而誰都清楚,今夜有資格能上正席的人數不會超過兩只手,其他更多的人安排在堂外……
堂外,約莫千平的面積臨時擺放了百桌,這百桌應該能容納上千人,不用說,這正是為拼死戰的將士們準備的,當然,有資格坐的不僅僅是軍統府的人,還有聯合陣營中出了力的弟子……
一眼去,端是一派罕見的慶功宴,只奇怪的是,在這個宴席中,除了上菜端酒的小廝,城主府的人馬好像都消失了一樣!
只有王霸天一人,早早孤立于正堂口,而王明和王天雷,則親自在府外擔任了迎賓的工作,隨著夜幕的降臨,很快有將士弟子應約來到城主府,王明和王天雷微笑著迎接一名又一名……
不一會,正堂外的百桌宴席幾乎坐滿了人,霎時,熱鬧的氛圍沖淡了先前的冷清,可即便如此,依然沒有人敢筷子,更多的人只把目聚焦在了府外,似乎還在等待更重要的人場……
這一幕,甚為怪異,然而也是在理之中,無論是軍統府的兵馬,還是三大勢力的弟子,在大統領和各方宗主未到之前,都不敢先為主,就在這樣的等待景中,城主府的氣氛愈發沉重。
一場慶功宴,說到底還是沒那麼簡單啊!
早早到場的人們或許猜不宴席的重點,但無論如何,這場宴席的確要擺,不僅僅是為了犒勞,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便在這等場景中,很快有正主現!
“見過浮云院宗……”
府外,不見其人,先聽王明恭謹的聲音,話音剛落,浮云風輕云淡的相貌映眾人眼簾,面對還掛著浮云武院長老份的王明,浮云沒有太多表流,只點了點頭,繼而走了進來!
隨著浮云的進,堂口的氛圍有所緩和,王霸天見狀,亦是微微一笑,隨即走上前來客氣道:“我剛才還在猜,誰會第一個到場,看來還是浮云老兄給我面子啊!來來來,快來上座吧!”
笑臉相迎的王霸天完全沒有那天在衍神境的放肆,那樣子簡直就跟浮云是親兄弟一樣,實在是判若兩人,然而浮云面對王霸天這等作態,依舊沒有太大表示,只是輕輕頷首,以示禮節……
王霸天見了,笑容不免有些尷尬,可尷尬之余,他倒也沒有流出生氣的神,只為浮云推開了一個座位,這個座位一推,堂口的氛圍頓時又變了變—座位不在左右,而是于大堂之上……
居頭位!
眼見這一幕,饒是再無心的人也到一陣不可思議!
雖然這場慶功宴是為聯合陣營和軍統府擺的,但地點畢竟是設在城主府,王霸天再客氣也沒道理把主人位置推給浮云來坐!
這看似簡單的座位,其實貓膩很深。
讓出主人座,不可能是客氣那麼簡單,依照王霸天的份,幾乎等于把‘城主’位分讓了出去,這哪里是那麼簡單的事?
一時間,眾者愕然,然而卻沒有誰敢發出聲音……
便是浮云,也不由被王霸天的舉弄愣了愣!
只下一秒,在眾目睽睽之下,浮云沒有去坐那個位置,只又抬頭看著王霸天,霍然笑道:“霸天兄折煞我了,今日你是主,我等是客,哪有客人坐主人位的道理?還請霸天兄先行座吧!”
這話一出,滿堂皆松了口氣,卻是因為浮云沒有座!
開玩笑,這真坐下去,指不定會出啥事,哪怕王霸天真是客氣,浮云也不能想當然的接,其中牽扯,并非誰都能明白的。
再反觀王霸天聽了浮云這話,尷尬笑容不減,反而又道:
“這是什麼話!爾等捍衛武城之舉,當得我這個做城主的敬意,今日,王家沒有城主,只有爾等英雄,英雄當上座!”
義正言辭的話著實讓人挑不出病,乍聽上去,王霸天似乎執意要浮云坐上這個主人位了,可若是聰明人,必然能聽出這番話中的深意—王家沒有城主,前面帶了個今日,那麼今日過后……
王家豈不依舊是城主位分?
這本就是一日之讓,以換他日長久啊!
說白了,王霸天的這種舉,一是主示好,二是點明了他王家應該有的份依舊不能變,就像這幾日城主府能默許軍統府聯合三大勢力共同撐起了武城的一片天,但也僅限這幾日……
眼下,這場慶功宴是犒勞眾將士弟子沒錯,但同時也是分離宴,宴席一過,各自分離,這恐怕便是王霸天想要表達的路數……
浮云聽了,也不知能不能領會過來,總之沒等到他回應,府外,又先后來了兩位正主,這兩位不是誰,正是項問天和向天一!
“哈哈哈,看來我們來遲了啊!恩,不錯,熱鬧的!”
赫然先開口的是向天一,說起來,也只有這位爺來到城主府表現的跟自己家一樣了,至于項問天,倒是同浮云一樣,沒有太大的神變化,而直到這兩位正主來到正堂,堂口氣氛再次變化!
從張到舒緩,又到張,不過數息功夫……
“天一兄跟問天兄也來了啊,來來來,既然都來了,那就隨便選個位置坐吧!”王霸天見狀,角牽扯的笑容不變,只很快拱了拱手說道,然而這次,他卻沒有主為項問天和向天一推座!
這前后不同的待遇,或許只是順手的事,可浮云卻登時皺起了眉頭—他不怕王霸天執意要他上座,但若是對項問天和向天一‘不公’,難免會生出麻煩!果不其然的是,他剛想到這一塊……
“隨便坐?這可是你說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還是隨的向天一出聲道,說著,他赫然坐在了王霸天之前為浮云推開的主人座,這一坐,滿堂又是齊刷的愕然目……
看似隨意的座,的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眼看著向天一真的如此不客氣,王霸天的臉當場有些難堪,接著,只聽他道:
“天一兄啊,真不是老哥不給你面子,不過這個位置,可是浮云兄的哇!”還算客氣的話聽不出刺,只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這話一出,沒容浮云說話,向天一當場橫眉冷哼道:“怎麼?!”
“這麼多位置,還怕不夠坐?”
霍!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向天一再次讓人大吃一驚,如果王霸天順水推舟,見他填補了浮云不肯做主位的空缺不說話還好,可既然說了,哪怕向天一想要裝傻充愣,也應該起讓出這個位置!
畢竟,這里不是天一武府,向天一沒道理如此卡強……
然而,向天一不愧于莽夫的名號,愣是坐實了那主人位,不但沒有起的意思,更是反聲沖了王霸天一句!
這一句,聽起來沒什麼大不了,實則不然……
在場的都是大人,面子很重要,浮云不給面子不做還行,但你向天一這種行為不但是不給面子,更是直接打王霸天的臉!
一時間,宴席還沒開,一火藥味似乎已經彌漫了開來。
只讓更多人想不到的是,王霸天見狀,居然還沒有生氣,只是尷尬的笑容愈發濃烈,儼然有種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的意味……
氣氛,頓時凝固,浮云未坐,向天一后為主,一切好像變的有些詭異起來,詭異的場景,詭異的氣氛,伴隨著寂靜無聲!
“天一兄,你我是客,客隨主便,我看你還是讓座吧,”
便在場間靜的只能聽到呼吸聲之際,從進場到堂都沒說話的項問天總算開了口,這一開口,頓時將氣氛的張拉升!
前有王霸天推座浮云,后有向天一卡座,再到項問天這句似乎想要主持公道的開場白,彌漫場間的火藥味一下子濃重起來!
“哦?我要是不讓呢?”
下一秒,滿堂將士弟子的呼吸聲,隨著向天一這句不咸不淡的回話變得急促,君不見城前戰場殘酷,但聞堂口硝煙味濃烈!
敢這里,也是一不見硝煙的戰場……
“不讓?可以,但我還得奉勸天一兄想清楚了,今日誰做這主位無所謂,但過了今日,誰該是主,誰又該是客……”
項問天一句話更比一句話‘狠’,這話直接就挑明了開來。
這個主位,顯然不是你向天一能坐得住的!哪怕今日能坐,過了夜,依舊只能是武城的過客!
霎時,堂口遽然,滿座將士弟子子俱……
這哪里是該坐跟不該坐的問題,本就是跟今后武城的主次問題掛鉤!誰要做這第一把椅,勢必要遭到他人的‘沖擊’!
慶功宴,實是爭強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