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蛋拿了掃帚掃地，木朗負責把凳子都收拾好，彩雲去燒水了。

至於大飛，他覺得吃飯不幹活，似乎不太好，聽木香說準備在院裡蓋臨時木棚，他主去丈量，準備明兒就手幹。

人人都有活幹，木香自然也不會閒著，何安他們買回來的東西，還沒看過呢。今晚也可以把配料都弄好，明兒一早，大梅他們就要過來準備灌香腸了。

可是剛一站起來，就被赫連晟拉住了，“進來幫我上藥。”

“上藥？呃，讓何安幫你不行嗎？”木香一臉的爲難。能不爲難嗎？面對一個了上的男，還有那麼好的材，流一次鼻就夠丟人的了，可不想再丟一次人了。

“不行，非你不可，”赫連晟哪容拒絕，拉著便進了屋，再把門關上。隔絕了外面劉二蛋以及木朗的詫異眼神。

一進屋，木香便甩開他的手，索著走過去，把油燈點上。

沒有，跟他待在一起，這心臟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赫連晟像是沒有察覺到的異樣，自顧自的走到炕邊，解下外及，掉衫，出古銅的健碩，還有……還有平窄的腰紅，實的小腹。

這個男人真是禍害啊，臉長那麼完就算了，連材也完到無可挑剔，忒害人了。

“我的，除了你誰也不能看，你覺得我會讓別人上藥嗎？”

就在木香陷無邊無盡的遐想中時，赫連晟冷不丁來了一句，曖昧不清的話。

“啊？你，你什麼意思？”木香瞪大了眼睛，看他慢慢靠近，優雅如豹的作，蓄勢待發，好像隨時都準備撲向獵似的。

木香使勁嚥了口唾沫，覺自己呼吸都不暢了，人，人哪！

“上藥！”

赫連晟似乎很滿意的表現，臉上的笑容越發和。

“好，”木香恨恨的咬了下舌頭，強迫自己淡定，就，誰怕誰！

冰涼的藥膏，纖細的手指，輕的。

當這一切實施在赫連晟上，他終於明白那句，自作孽不可活，是什麼意思了。

剛剛結痂的新，特別敏。

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夠堅定，這會早把人撲倒在炕上了。

不能，現在還不能。

上藥的工作，在赫連晟意志力快崩潰的邊緣完。兩人都舒了口氣，太累了。

赫連晟穿好服，忽然道：“陪我出去走走。”

“這麼晚了，走去哪啊，還不如捂被窩呢！”

赫連晟額上青筋跳，“回來再捂！”這丫頭有時一張，真能把人氣死。

木香是真的不想去，不是因爲外面冷，黑不隆冬的，沒啥可看。

更因爲……就他們兩個去啊，這，這萬一某人心懷不鬼可咋整？

不管想不想去，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一樣滴，還是被赫連晟拉著出去了。

彩雲看大姐一臉的不願，有點擔心，想上去阻止，被劉二蛋不客氣的攔下了。

“你看你是真傻，比木朗還傻，好好在家待著，木香姐不會有事！”

彩雲被他一通教訓氣壞了，氣呼呼的瞪大了眼，“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咋知道他們沒事，你沒瞅見我大姐不想出去嗎？萬一……”

“沒有萬一，要真有萬一，早就有了，你以爲赫連大哥是吃素的呢！”劉二蛋手彈了下的腦門，看氣呼呼的模樣，好像要去跟人拼命似的，又好氣，又好笑。

也不想想，赫連晟是什麼人，要是想來的，還用得著屈尊住在這兒，對他們百般照顧，什麼架子都放下嗎？

腦門疼了一下，彩雲火了，“劉二蛋，你說話歸說話，你彈我腦門幹啥？”

劉二蛋衝嬉皮笑臉，“誰讓你腦門那麼大，看著你腦門，我就手，彈一下又不會死。”

“你還敢說，我今兒不打你一頓，我就不木彩雲！”

彩雲怒，順手抄起靠在廊檐下的掃帚，攆的劉二蛋，滿院子竄。

“救命啊，木彩雲打人啦！”

木朗靠著堂屋門邊上，咯咯的大笑。

何安幾人也面帶笑意的看著他們打鬧，在這冬秀季的夜晚，木家的院子裡滿是歡聲笑語。

月亮升上來，照在玉帶河的河面上，波粼粼，閃耀著斑駁陸離的唯。

夜裡氣溫格外低，白天泥濘的泥路面，都結上了一層薄冰，踩在上面咯吱作響。

雖然不會把鞋子弄髒，但坑坑窪窪的，還是不好走。

一隻溫熱的大手過來，將冰涼的小手包裹起來，拉著慢慢往前。

木香愣了下，藉著微弱的月，看向他的側臉，有意的忽略從手上傳來的溫熱覺。

月下，赫連晟的廓猶如刀削斧刻般深邃，月將他的廓渡上一層銀的圈。這一刻，木香怎麼瞧著他，有點貌若仙人的意思。

“瞧夠了嗎？”

木香看的迷，神思神馬的，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冷不防，耳邊傳來一道溫深沉的男人聲音。

“啊！”靠的太近，嚇了一跳，子下意識的往後仰，可是步子卻沒邁開。眼看就要摔在雪地上，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環住的腰，將帶了回來。

這帶回來的力道似乎有些大，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木香徑直撞進了他懷裡，鼻子撞上堅似鐵的，疼的眼眶都紅了。

“你是救人還是謀殺啊，幸好我這鼻子不是做的，否則現在就歪的了！”沒好氣的抱怨。

赫連晟承認自己是有壞心，想把攬在懷裡的，可也沒想過要讓撞到，當下只能賠禮道歉，“我真不是有意的，撞疼了沒有？”

帶著溫熱的手指，以他平生最輕的作，到的俏鼻，輕輕的替著。

這個作，真把木香怔住了。

他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似的，要不是自己一路跟著他，從家裡出來，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短暫的失神過後，木香一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腰還給人摟著呢。

“你放手！”

掙扎，雙手撐著他的膛，把自己解救出來。卻沒發覺自己呢喃出口的聲音，像極了人間的撒。

不怔住了，赫連晟也好不到哪兒去。

懷裡的子，像個小貓似的撓著他，還胡的扭著。可知道，此刻的掙扎是火上澆油。

“別再了，”赫連晟喟嘆一聲。

雙手將摟抱住，完完全全的嵌自己的膛之間。

“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別！”他不想嚇著，卻管不住自己蠢蠢躁的心，多想從此刻開始抱著就不再鬆手。或者若是能每天晚上都抱著眠，那滋味該是多麼妙。

赫連晟回想起自己的過去，似乎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如此眷一個人，眷到無時無刻不想將帶在邊，一刻都不捨得放開。因爲只有覺懷裡的溫的子，他才覺得心上某個地方，圓滿了，不再空缺。

他是愉悅了，木香卻彆扭的要死。雖然不想承認，他的懷抱很暖和，靠著很舒服。

可潛意識裡，居然一點都不排斥。

這個認識，讓木香腦中警鈴大作。不妙，十分以及極其的妙，該不會這個男人是這一切的劫吧？

“喂，你抱夠了沒有？趕鬆開啊，教人看見了怎麼辦？”

赫連晟低下頭，埋首在脖頸間，吐出曖昧不清的話，“這麼晚了不會有人，就算有人，看見了也無防，你是我娘子，我抱自己的娘子，誰敢異議！”

多麼霸氣的宣誓，可木香卻聽的直冒火，“噯，誰是你娘子，你再胡說，別怪我不客氣，趕鬆手！”

人都被別人錮在懷裡，這句威脅的話，顯然很沒有份量。

赫連晟輕笑，膛也跟著震，過彼此的服無比清晰的傳到木香耳朵裡。

“哦？我倒要看看，你對我如何的不客氣？”他騰出一隻手，上木香的臉頰，聲音低啞的，“你是我娘子的事，不許再質疑，主母玉佩都給你了，只差拜天地，你想何時拜，只管說一聲，我隨時等著！”

木香咬牙瞪他，敢這傢伙還是在。

之前說把玉佩還他，他不要，也同意提出的三個月期限。可爲啥轉個，都他娘子了，還就差拜天地，誰要跟他拜，見鬼去吧！

赫連晟見瞪著自己，恨不得用眼神將他千刀萬剮。

嘆息一聲，他又道：“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也不要妄圖詛咒我，我要是死了，你可就得守寡了，爲了你下半生的幸福考慮，你還是求福拜佛，保佑我長命百歲的好。”

木香忍無可忍，“赫連晟，你覺著逗弄我很好玩嗎？憑啥你說娶，我就非得嫁，實話告訴你，本姑娘就打算一輩子不嫁人了，就算一輩子當老姑娘，也比整天算計著，跟別的人搶男人要好的多！”

啪嗒！

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滾落，雖是溫熱，卻燙的驚人。

“怎麼哭了？”赫連晟急切的語氣中帶著許的驚慌。

這個一向殺伐果斷，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面不改的男人，卻在看見一個子的眼淚時，了方寸，了陣腳。這說明了什麼？

赫連晟捧起的臉，拭去那道淚痕，接著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又將人兒攬進懷裡。

“我該拿你如何是好？”似無奈，似憐惜。

木香此刻卻是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但究竟是什麼覺，卻又說不上來。

一直都知道，赫連晟是個神一般存在的男人，高雲端，遙不可及。

也從未想過，有一日，會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嗅著他的味道，聽著他飽含意的訴說。

不再次懷疑，這個男人……真的是赫連晟嗎？

夜涼如水，河面上升起一層薄霧，木香看著那水霧，只覺得那麼的不真實，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你爲什麼喜歡我，爲什麼一定非我不可？你知道親代表著什麼嗎？我不是一個安守本份的人，我不會爲了男人放棄自己的追求，也不會爲了一個男人，忍氣吞聲，守著空房，等著盼著臨幸，我知道你是什麼份，也知道你這份背後代表的是什麼……”

見赫連晟張說，手捂住他的，“你先別說，先聽我把話說完。”

木香將他推開，轉看著霧氣繚繞的河面，聽著潺潺流的水聲，心莫名的低落下來，“你不用急著像我證明什麼，如你這般的份，不管是否願，都不可避免娶側妃，甚至納妾，我懂，但我無法容忍。”

“赫連晟，聽過一句話嗎？相見不如懷念，你也別再糾結我的事，咱們倆本不是一路人，”木香擡頭著天上一明白，覺心舒暢多了，“唉，這世上有緣無份的人，多了去了，咱倆也屬於這一類。”

對赫連晟的也沒多深，也萬幸自己沒投太多，在離開的時候，不至於太過狼狽。

“說完了嗎？”

赫連晟薄怒的聲音，在後響起。說不生氣，絕的不可能。但他氣的，是木香對他的不信任。同時，也有驚喜。

考慮了他們以後的事，是不是也代表了，的心裡有他。

不過，問都不問，便開始擔憂了，這讓赫連公子不悅了。

他走到木香後，不由分說，從後面攬住的子，呼吸在的耳邊。

“你說完了，是否也能聽我的解釋？”

如此近的距離，的後背，挨著他的心的位置。子被他包裹在懷抱之下，像是融爲一，的似乎連呼吸都要融在一起了似的。

見木香不再掙扎，赫連晟側頭親暱的抵著的臉頰，“這世上沒有誰可以我，皇帝不可以，誰都不可以，我府裡也沒有你想的那些子，一個都沒有，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雖然我姓赫連，但我的襄王府是單獨存在，如今府裡，加上雜役僕從，也不過十個人，你若是不喜歡，隨時可以更換，不要婢也沒關係，咱們沒必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我再說最後一遍，我邊除了你，不會再有別的子！”

天地可鑑，他，赫連晟，襄王殿下。南晉國之中，誰不知道他不盡，甚至都有傳言，說他有別的問題。

試想一下，他守著一個如玉，容易嗎？

木香承認自己被他的話打了，即使在現代，要想找到個自願如如玉的男人，簡直是天方夜譚，在古代就更不用說了。

特別是在皇家，十幾歲就要找個老人開了。

不等木香想清楚，赫連晟又低低的說道：“我的母親，因爲我，不得不削髮爲尼，這些多年，我從未見過，是不想見我，願守著所謂的佛祖，也不肯見我一面。”說到最後，他是用嘶吼的。

木香雖然不理解他說的啥意思，但可以到他的痛苦，“或許……是有苦衷的呢！”

電視裡不都這阿斗演的嗎？如果可以，也希李大山有苦衷呢！這樣木朗跟彩雲還能好些。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今晚的赫連晟也不知怎麼了，非得跟苦水，不聽都不。

赫連晟這樣做，當然有他的原因。他想讓木香更瞭解他，只有瞭解了，或許才能讓彼此的距離更近一些。

不過說起來，赫連家那個變態規定，什麼留子去母，實在太過份了。

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跟親無關，跟什麼都無關。

他們怎麼就想不明白呢，若是一個人因爲弱點而失敗，那隻能說明他不夠強大，保護不了自己想保護的人。

雖然一直背對著赫連晟，但也能到，從他上散發出的哀傷氣息。

這世上，比永遠見不到更可悲的事，應該便如他跟他母親這般。明知道對方還活著，卻不肯相見，一步之遙，卻又遙不可及。

何必呢？互相折磨好玩嗎？

“你一次都沒見過嗎？”木香被他弄的很心煩，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疼他。

“沒有，只在十五歲那年，我出征的前一天，十萬大軍在城外駐紮，我想見一面，潛掛單的庵堂，那晚雨很大，庵堂裡只有跟……”

赫連晟握著的手，忽然攥了，摟著的力道也大了很多。

“喂，你說歸說，別那麼在力氣行嗎？我快被你勒死了，”木香著氣，鬱悶的要死。好人不能當啊，本來看他怪可憐的，好心陪他說說話，到頭來，差點被他勒死。

“對不起，”赫連晟像是忽然失了力氣，箍著的手襞無力的到木香的腰上，卻仍舊沒有鬆開。

木香聽出他聲音裡的沙啞，想起他說的‘母親和他……’

這個他，估計是一個赫連晟做夢都沒想到的人。至於他們能幹什麼，還用問嗎？

月黑風高，雷雨加，無人經過的庵堂，一男一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題外話－－－－－－

走過這個坎，心才能更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