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辦子學堂嗎？若是真的有，我肯定是要去的，總夾在一羣男孩子中間上學，覺怪怪的。”

木朗眨著大眼睛，“那我呢，二姐走了，我怎麼辦？”

“呃……這個，”這一點木香還真就忽略了，如果彩雲真的去了子學堂，木朗肯定不能跟著的，否則做這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想了想，木香還是覺得，是時候要放木朗一個人獨立了，“木朗，你是男娃，總有一天是要長大，要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總跟在姐姐後，那樣的話，是會被人家笑話的，往後你的課業，每七天，只上五天，剩下的兩天，跟著吳青他們去軍營，我聽說軍營中也有同你一般大小的男娃，他們每日的訓練都很辛苦，你敢不敢參加他們的訓練？”

木朗驚訝不已，“我去，別人可以的，我也一樣可以，我不當姐姐的跟屁蟲，等我練好了武功，以後就能一個人來去，長大了還能保護你們！”

“說的這樣好聽，那今天是誰躲在我後，不敢回答夫人提的問題？”彩雲一點面子都不給，便拆穿了他。

木朗臉兒紅通通的，小聲道：“以後再不躲了。”他也意識到躲在姐姐後，是件很丟人的事，可就是習慣的，喜歡往後躲。

吳青在外面稟報道：“到地方了。”

“這裡哪裡，我們不回府嗎？”彩雲掀開簾子，看見有些殘破的巷子，不是嫌棄地方破舊，是擔心大姐來這種地方，會不會有危險。

吳青扶著木香下馬車，替主子解釋道：“今兒夫人帶你們換換口味，聽說這裡的菜很有特，兩位老爺子都已經到了。”

在他們進館子之後，巷子拐角，出一張邪氣十足的臉。

他沒，後卻有人了。

一隻保養得宜的手，曖昧的在男人上游走，猩紅的脣近男人的臉，忽近忽遠的挑逗著，“在看什麼？有什麼能比本夫人更好看的？”

男人微微瞇起眼，突然轉，將後的老人反在他與牆壁之間，“夫人急什麼，咱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好好相，聽說夫人獨居，今夜小生可要賴著不走了！”

老人笑的眼角皺紋深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佯怒捶了下男人的口，“我那死鬼老頭死的早，空留偌大的宅子給我，夜裡空虛寂寞，也唯有自個兒知道，你若想住，隨時都能來，我怎能不歡迎！”

單林淵嫵一笑，低頭在老人脣上狠狠咬了一下，引的老人似痛似息的嚶嚀一聲。

單林淵絕對是個場老手，再端莊守規矩的人，到了他面前，都得下矜持的外，盡顯風本。

他看著懷中的老人，眼神卻已經迷離，爲了加重效果，他又出舌頭，在老人脣上親了一下。

這般高超的技巧，老人怎能得住，驚呼一聲，發，若不是他摟著，早已如一攤爛泥似的，癱在地。

也幸虧此道巷子有人經過，又是天漸黑時分，否則他倆的大膽行徑，定會被冠上夫銀婦的罪名。

單林淵也不傻，子可以隨意被人睡，名譽卻不可以，每次跟老人調，他都會踩好點，譬如此刻。

如此，可以讓這些寂寞難捱的老人，品嚐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將老人再度扶好，拉著對方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小生了，夫人不讓小生吃飽，小生如何能讓夫人吃飽呢？”

說著，他竟拉著老人的手，在肚子上著。

老人一笑，推開他的手，“既是了，那便先吃飯，等吃飽喝足了，再跟我回去，咱們點上燈燭，徹夜長談。”

這話說的極爲晦，單林淵又豈能聽不明白。

兩人拉拉扯扯的進了店，看也不看底下的廳房，直接上了二樓。

此地既然是特菜館，地方肯定不如外面的酒樓那般豪華。

上了二樓，也並不是雅間，只比樓下更寬敞些。

臨窗臺邊上有兩張桌子，相距也不遠，如果有客人不喜歡與旁人同吃飯，可以搬一個屏風過來擋著。

今日是家宴，兩位老人家也深知，木香不喜歡那些俗套的禮節，也就很隨便。

不過在坐下之後，木香驚訝的發現，這家菜館，二樓的桌子竟是從店裡買來的圓桌。

小二見盯著桌子看，還以爲是覺著稀奇，便驕傲的解釋：“客人好眼力，這桌子可不是凡品，有錢也不是隨時都能買得到的，我家店主花了好大的功夫，從人手裡轉來的，否則就得等上一個月，纔有現貨。”

木香笑了笑，不置可否。

圓桌生意比想像中的還要火，預定都得排很久。自然也有人起歪腦筋，將得了手的圓桌，轉黑市販賣，從中謀取差價。

木老爺子也是從商場中爬滾打出來的，一見這稀奇的圓桌，也是兩眼發，“這個桌子很實用，不知是哪家出的，老夫有空也讓府裡的下人，去訂一張圓桌，往後家裡吃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可就方便了。”

赫連明德驕傲的笑了，“你說還能是誰，除了木香這丫頭，誰還能想的出這種點子。”

木老爺子眼睛瞪的更大了，看著木香，問道：“你是咋想出來的，要想那也是做木工的工匠，才能琢磨出來。”

木香不以爲意的笑道：“這有啥，只要勤於腦子，誰都能創新，你們想啊，以前的桌子，那麼大，足夠十幾個人圍著桌子坐著吃飯，可是當幾十個菜擺上桌的時候，你能夠到的，不過是面前的幾個，其他的菜，連都看都看不見，所以我就想啊，若是可以讓桌子轉起來，好像車軲轆，可以轉起來，桌子轉了，食客夾菜也就方便了，既是個不錯的點子，利用起來，怎能不賺錢！”

店小二還沒走開，聽見說這話，當即便明白就是賣圓桌的老闆，急忙下樓，把他家老闆請了上來。

蒸菜館的老闆是個五十開外的男人，聽過小二的通報，知道木香竟是城中人人傳頌的襄王妃，真是又驚又喜。

“襄王妃臨小店，實乃小店的榮幸，不知王妃娘娘要吃什麼，儘管點菜，這頓飯，算小人請客，”老闆殷勤的說道。

木香還沒說話，赫連明德先坐不住了，他在京城生活這麼多年，還從未白吃白喝過，“老闆莫要客氣，老夫帶著他們來吃飯，便是衝著你們這兒特菜來的，今兒咱們是食客，不存在讓你請客一說！”

木香也道：“我們家老爺子說的不錯，在外吃飯，若是不付賬，吃著也不香，老闆，你只要給我們做一桌地道的蒸菜，就足夠了。”

那老闆見他們執意，只得點頭同意，“那好，小人店中有自釀的米酒，客若是不嫌棄，送與幾位貴客嚐嚐。”

“行，快去準備吧，這幾個小娃也都了，”赫連明德擺手道。

在外面吃飯，尤其是在京城，都要注意主僕份。

但木香是誰？會在意那些俗套嗎？再說，絕不是個苛刻的主子，自己吃飯，讓下人站著看。而且更喜歡人多坐一起吃飯，才更香。

這店老闆從木香這邊告退之後，便轉去章林淵與老人一桌。

但凡是做生意的，都得長著兩副心思，否則這生意，便做不長久。

見著老人，他只當做不認識，客客氣氣的彎腰詢問道：“兩位客想吃些什麼？小店的特是蒸菜，廚房不見半點油煙，所有的食材，都只用籠屜蒸，再配上小店獨有的製醬料，絕對好吃。”

老人對著單林淵微一擡手，示意他來點。

單林淵纔不會跟客氣，目傲的盯著那老闆，單眼挑出妖嬈的弧度，“要一個清蒸甲魚，不要放辣椒，甲魚一定得剛從河裡撈上來，非五年的甲魚不吃，再一個清蒸牛鞭，涼拌牛尾……”

木香一點都不想聽別人念菜單，可誰他念的那麼大聲，這裡也不是真正的雅間，不存在隔音，於是單林淵說的所有話，都被聽的分毫不差。

木朗不大明白，於是好奇的詢問，“大姐，牛鞭是什麼東西？”

彩雲跟喜鵲都不瞭解，所以也沒啥反應。

倒是兩位老人家垂下頭，故作有要事商談，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十分熱鬧。

吳青也知道，可他更知道木香會如何回答，於是他以催菜爲由，奔下樓去了。

這下木朗就更不明白了，他只是問了一個問題而已，爲啥他們都是這副表呢？

單林淵自然也聽到了，他很好奇那位襄王妃會如何回答，其實他很想自己回答的。

他要大補壯，不是因爲缺，而是爲了讓跟他同牀的人，更快樂而已——這是他想要回答的話。

兩張桌子隔的不遠，木香是背對著老人坐著的，單林淵就坐在老人的對面，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木香的背影。

在等待回答的時候，他便盯著那一道背影看。消瘦卻又筆直的堅，不似尋常子一般的弱。

雖然已經是嫁爲人婦，長髮卻也並未梳婦人髻。黑亮如緞，垂在後，偶爾有一陣吹過，捲起的發，在這黃昏之時，竟有種別樣的人心魂。

單林淵不知不覺之中，竟看呆了。

菜還沒上桌，木香便拿著杯子，給木朗倒了杯溫水，順便回答他的問題，“牛鞭就是讓不像男人的男人，變男人的東西！”

噗！

兩位老人家慶幸自己沒喝水，否則一定會噴對方一臉。

喜鵲以手掩面，不敢擡頭看人，因爲憋著一肚子的笑。

單林淵的臉從著迷再到僵，再到土崩瓦解。坐在他對面的老人，瞧見心上人神不對，還在癡傻的追問，“何人惹你生氣了？莫要這樣，看看你的臉，只有笑起來，纔是最好看的。”

老人瞇瞇的笑著，想手勾一下他的下，但被單林淵揮開了，“被人辱了，怎能笑的出來！”

“辱？誰敢辱你，誰，是誰？”老人拍案而起，扭著脖子四張。

單林淵看了眼老人後的方向，一聲冷笑。很好，居然敢罵他不是男人，走著瞧。

老人把他看的跟寶貝似的，再一瞧心上人看的方向是自己後，猛的回頭，厚實的手掌正要拍在木香肩頭。

吳青剛上樓，見此景，嚇出一冷汗，風也似的奔過來，一把掐住老人的手腕，“你幹什麼？放肆！”

他手一揚，老人的子便如失了生心似的飛了出去，撞在臺邊上，還好高度沒夠，否則這一撞，非得摔下去不可。

飯館本就是吃飯的地方，突然傳出打鬥聲，那些看熱鬧的，唯恐天下不的，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單林淵至始至終都沒彈，甚至連看一眼那老人的心思都沒有，他一直盯著木香的背影。從老人起要拍肩膀，到那老人飛出去，摔的鼻青臉腫，這個背影紋未。

老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胡理了下糟糟的頭髮，破口大罵，“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在此地猖狂，你可知老孃是誰嗎？”

木香終於了，臉上掛著不明的笑，“我還真不知你是誰？敢問，這位大娘，您夫君是誰？”

這話裡，豈止是帶刺，簡直帶刀淬毒。

明眼人都看見這位風老人，帶著年輕小哥坐在這裡吃飯，言行之間，大膽放浪。

可偏偏要裝年輕小姑娘，說話的聲音，上的穿著，無一不是在裝。

既然是裝的，肯定不喜歡別人拆穿。

木香竟然直呼大娘，這不是在打的臉嗎？

再者說了，帶著年輕小哥坐在這兒，夫君肯定是死了的，否則不死也得會被氣死。

“你你你……”老人氣的髮快冒煙了。當著的小人，如此拆的臺，怎麼能忍。

囂著撲上來，弓著十指，本想抓花木香的臉，誰想，腳下不聽使喚。

子不僅不往前，竟還往後飛去，這回飛出了臺之外，只聽似有重墜地，接著便是那老人鬼哭狼嚎的慘聲。

赫連明德放下袖，重聲哼道：“這樣雅緻的地方，竟也有這等級低俗的人，真是掃興！”

“既是低俗，您老何必爲了不相干的人生氣，菜就快上來了，待會準備許你們兩位喝些米酒，”木香給他倒了杯茶，這家小店，店面雖不大，茶卻是好茶，不像有些酒樓，給客人喝的，盡是些大葉茶。

一聽有酒喝，老爺子頓時笑展，“可是真的？那老夫至要喝半斤，米酒喝不醉人的，沒什麼酒勁，可惜你懷著孕不能喝，你們幾個也都嘗一嘗吧！”

正說著菜，兩個夥計便端著托盤，送了酒菜上來。

清蒸的菜，都十分好看，形狀也是鍋前的樣子。

他們店中自制的漿料就擺在一邊，吃的時候，澆上去，再攪拌一下即可。

之所以沒有在端上來之前，就把醬料撒上，是爲了品相好看。

“幾位慢用，這是我們家老闆送與幾位品嚐的米酒，釀了有些時候，剛出酒窖，多一天味濃，一天酒香便淡了，今日喝來最好，”小二極力推薦的米酒，聽他的意思，這酒跟木香賣的圓桌一樣，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赫連明德揭了蓋子，聞了一下，連聲贊好。

菜上桌，澤人，可是木香聞著酒香，卻十分的憋屈，不能喝酒，好鬱悶哪！

喜鵲一個勁的給夾菜，能跟主子同坐一個桌子吃飯，雖然也不是頭一次，可還是不太適應。習慣的伺候主子，等主子吃飽了，才吃。

吳青因有公務在，只喝了一杯，便不再喝了。

彩雲酒量不錯，用茶碗喝了兩大茶碗，也不見小臉變。

木朗因爲有了前車之鑑，不敢讓他喝多，可是瞧他眼的瞅著酒碗，木香放寬了限令，只讓他喝了半碗。

赫連明德笑呵呵的道：“木朗啊，你晚上可有作業？莫不要喝多了，連作業也沒法做嘍！”

他一說，彩雲也想起來，夫人佈置了好些作業，趕忙把碗裡剩的酒都喝完了，催著小二上飯，“木朗，你也趕吃，一會還要抄書，你寫的慢，更不能耽誤。”